第四百一十一章 驗屍
“柳大人次啊是通州府尹。白思琪也是通州子民，柳大人，這是你分內的公務。”眼下之意，他們不會幹涉，更不會越俎代庖。
柳大人滿頭大汗，臉上明明掛著笑容，可是怎麽看，都比哭還要難看。
“是，那下官……那下官這就去審案。”柳大人讓人搬了兩個凳子過來。盛明逢沒坐，而是過去把洛羽冰扶了過來。
柳大人瞧著，心裏疑惑，卻不敢多說一個字。這個案子現在有了變故，他要趕緊想想如何處理才是，他已經拿了周家的好處，若是處理不好，周家肯定不會放過他。
柳大人著急的想辦法的時候，太子笑著催促，“柳大人好大的架子，剛才讓百姓等了一個多時辰，眼下，這是又打算讓百姓等多久？孤也不是第一次來地方視察，但是孤還是第一次看到官威如此大的官員。柳大人，這次回京，孤可一定要在父皇麵前，好好誇讚你一番。”
太子名為誇讚，實則是告狀吧。柳大人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那個，白婆子，你對本官剛才的說辭有什麽不滿嗎？眼下太子和盛大人都在，你有什麽不滿，都可直接說出來。”柳大人依舊不打算推翻她自己的結婚。他這麽說，其實是有私心的，她希望白婆子能識趣一些，可以息事寧人。畢竟，盛大人和太子再厲害，他們也隻是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等他們離開之後，這通州府還是她說了算。
這些百姓隻要不傻，應該都知道，得罪她會有什麽下場吧。
可是柳大人不知道，一個早年喪夫，老年喪子，對人世已經沒有半分留戀的將死之人，還有什麽可畏懼的？她眼下，隻想為她的兒子討一個公道，隻要能幫她兒子討了公道，那怕讓他立刻去死，她也心甘情願。
於是，柳大人話音一落，白婆子就拉著周清怡重新跪在了大殿之上，“大人，民婦兒子死的冤枉。他孝順，懂事，絕對不會自殺的。反而是周家少爺，一直欺負他，前幾日，還找人打了他。周家家大業大，我兒不敢聲張，本以為，此事過去就算了，可是老婆子我萬萬沒想到，我兒這麽快就被周家少爺給害死了。”
“都是老婆子我無能，若是老婆子那日沒有勸他息事寧人，說不定今個，她也就不會被周家少爺害死了。”
“我可憐的齊兒，你就這麽沒了。你讓娘將來如何有顏麵見白家的列祖列宗，如何見你父親。齊兒……”白婆子哭的傷心欲絕，聲淚俱下，圍觀的人，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可是他們畏懼柳大人，敢怒不敢言。
周清怡卻不怕他。等白婆子說完，周清怡直接說，“柳大人，白思琪不是十足摔下二樓，而是被人殺死的。這句話是仵作說的，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讓仵作過來與我當麵對質。”
“另外，當時仵作說這句話的時候，衙門的幾個衙役也在，周家少爺也在。怎麽這話到了柳大人這裏，就笨了呢。究竟是柳大人聽錯了，還是柳大人故意選擇聽錯的。”
周清怡說的這般直白，可以說絲毫不給柳大人留麵子了。柳大人不知道周清怡的身份，但是他想起剛才衙役要對周清怡動手的時候，盛明逢就站了出來，另外，周清怡衣著不俗，聽聲音，也不是本地人。難不成……他們是一起的。
柳大人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再次抬頭，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明顯帶著討好，“這位姑娘芳名”
“本夫人隻是路見不平，大人無需在乎本夫人的名諱。倒是大人，大人難道不請仵作過來問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柳大人不是不想請，而是……周清怡逼得柳大人退無可退，柳大人皺著眉，朝衙役擺擺手。衙役離開沒多久，便帶著仵作過來了。上午見到仵作的時候，仵作身上沒有傷，不過一個多時辰沒見，仵作身上，臉上都有傷。
洛羽冰聯想剛才柳大人的神色，以及在茶樓裏時，仵作給他留下的印象。洛羽冰覺得她知道了真相。
“見過大人。”
“李雲嵐，你來和大家說一說，你上午的驗屍結果。白思琪到底是自己失足跌下樓梯的，還是有人害他？”柳大人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給李雲嵐使眼色。
李雲嵐似乎被他威脅了，神情有些猶豫與糾結。洛羽冰看出些端倪，洛羽冰思量半響，笑著看向柳大人。
“咱們通州府隻有這一個仵作嗎？”
柳大人雖然不知道洛羽冰的身份，但是見盛明逢這麽護著她，兩人關係肯定非比尋常。於是洛羽冰說話後，柳大人態度極好的回答道，“通州府雖然地界不小，可是通州府一向太平，有一個仵作，夠了。”
柳大人倒是會說話。隻是真相如何，隻有她自己清楚。洛羽冰笑笑，扶著椅背站起身，“本夫人與相公都是大夫，既然大人信不過李仵作的定論，不如，本夫人與相公再驗一次。”洛羽冰沒有詢問的意思，而是直接蓋棺定論。
柳大人這下是徹底慌了。隻可惜，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不受她控製了。柳大人倒是想拒絕，可是，他敢與盛明逢作對嗎？
於是，柳大人陪著笑，讓衙役將白思琪的屍體抬到了公堂之上，從白思琪出事到現在，白婆子還沒有見過他。這會白婆子看到白思琪的屍體，直接哭暈過去。
“冷月和清怡，你們幫忙照顧一下白婆子。我與相公來驗屍。”事出突然，他們沒有工具。李雲嵐拿了她的借給他們用。
洛羽冰與她道謝後，在公堂之上，與盛明逢一塊開始驗屍。屍體上確實有不少傷痕，傷痕已經淤青。不是今天造成的。除此之外，死者身上還有不少凍瘡。手指上有厚厚的繭子，可見是個用功之人。
洛羽冰檢查手臂的時候，盛明逢在白思琪耳後發現了一個針眼。
“冰兒，你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