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吃味
左元笑著換了一個姿勢，輕笑著說，“早就聽說盛夫人聰慧過人，今日看來所傳非虛。不錯，本尊今日除了來找盛大人，還有一事想找盛夫人。”
“你想問炸藥的事情？”洛羽冰直接開門見山，“不好意思，此事我無可奉告。”
先不說這是機密，左元還是朝廷要犯。她即便要說，也不會告訴他的。這次的事情若不是左元，漠北成怎麽會被西州大軍圍攻。他們沒去找他麻煩已經是好脾氣了，眼下他還好意思來打探炸藥的事情，實在是得寸進尺。
“不好意思，時辰不早了。我相公馬上要回來用午膳了。教主若是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先離開了。”洛羽冰再次趕人。左元坐在桌前，笑眼盈盈看著洛羽冰，半響之後，輕笑出聲，“你就這麽著急趕我走。”
“道不相同，不相為謀。當初我救你，隻是舉手之勞，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或許會猶豫一下。左元，我知道你恨朝廷，更狠當官之人，但是這世上並非所有的當官之人都是壞人。百姓更是無辜。你因為自己的恨，便拿漠北幾十萬百姓來撒氣，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如果當初我也抱著這份仇視的心，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在這裏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難道希望當年賈家的案子再次發生。還是你想漠北百姓的後代，十幾年之後再去找你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你這麽聰明，不會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覺得你是受害者，所以你拚盡一切要和朝廷作對，要懲罰他們，報複他們。那你可知道，盛明逢也是受害者，但是他為何沒有像你這般，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報仇上。人生短短幾十年，怎麽活，完全看你自己。你想成神成魔，也都在你。”
洛羽冰起身走到大廳門口，伸手說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現在可以走了。你若是不走，我便找人將你趕出去了。”
左元依舊笑眼盈盈，隻是這一次，她的笑容裏多了幾分苦澀。左元起身，慢悠悠走到洛羽冰跟前，停下腳步，用洛羽冰看不懂的表情說道，“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本尊。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經曆過本尊經曆的一切嗎？既然沒有，你為什麽站在你的角度上指責本尊。”
“你拿本尊與生命相提並論。那你看看，你好好看看，盛明逢是怎麽長大的，本尊又是怎麽長大的。人人都說本尊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沒人知道，如果能重來，本尊寧可隻做賈家那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少爺。”
“紈絝少爺怎麽了，雖然人人嘲諷，可是他最起碼有個家，有家人，他難過了，受傷了，還有個地方可以舔舐傷口，不像我，什麽都沒有，餓了，傷了，痛了，連哭的資格都沒有。隻能悄悄的躲起來，自己把傷口舔幹淨，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站在眾人麵前，告訴大家，我多強大，多麽的無堅不摧。”
“你說可笑不可笑。”左元說著，哈哈大笑兩聲，但是這些笑容裏帶了太多的不屑與嘲諷，“盛夫人既然不願說，那便罷了。等盛大人回來，還請盛夫人傳一句話，府尹的事情該解決了。”
左元離開後，洛羽冰在前廳門口站了好一會才回過神。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惡，左元說的沒錯，他走到今天這一步，變成如今這個模樣，朝廷有不可妥協的責任。有些事情錯了便是錯了，即便眼下真相大白，左元丟失的一切卻永遠都沒辦法彌補了。隻是，人終究還是不要總活在過去。停滯不前，隻能為難自己。
洛羽冰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色，今日的天色，亦如城門外的西州大軍，愁眉不展，百思不得其解。西州將領醒來之後，詢問軍事，聽說至今也沒有查到上午那聲巨響是什麽，眉頭緊蹙，顧不得身上有傷，打算起身再次去查看。軍師趕緊將人攔下，焦急的說道，“將軍，你可一定要保重啊，咱們大軍剛來到漠北城下，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將士們必定士氣大減。”
“將軍放心，屬下已經派人去打探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傍晚時分，西州大軍這邊終於查到了線索。急匆匆回來稟報。
“炸藥為何物？”將軍從未聽過此物，一臉不解。其實士兵也不知道，“小的是從守城的將士口中得知，奈何離的太遠，具體的根本聽不清楚，隻知道今日讓咱們損失慘重的東西叫炸藥。屬下擔心若是靠的太近被發現，所以便沒有上前，”
將軍有些失望，又有些擔心，炸藥。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卻讓他們傷亡慘重。若是再次進攻，漠北將士再用此物豆腐他們……
“再次查，傷亡不計。一定要查到此物的用途，威力，以及是誰製作出了此物。”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即便這次他們沒有攻下漠北，打探清楚此物的細節，回去才好複命。
另一邊，洛羽冰與盛明逢吃飯的時候，說起了左元今日過來的事情，。盛明逢聞言，擔心的抬起頭，“他怎麽過來了，可有為難你。”
洛羽冰搖搖頭，“沒有。她的目的是火藥。我拒絕之後，他先是不肯離開，後來走的時候讓我告訴你一聲，他希望你盡快放了府尹。我猜，他是擔心漠北解困之後你反悔哦。”
盛明逢向來一言九鼎，說過的話便會說到做到。“此事我知道了。”頓了頓又說，“你是怎麽認出他來的？”左元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自報家門。可是洛羽冰又從未見過她，她到底是怎麽認出左元的？
洛羽冰早就知道她有此一問，笑著將他和左元之前的事情將了一遍。盛明逢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麽一段過往。心裏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當初你沒有遇到我，你可是會考慮他？”盛明逢突然問道。洛羽冰看著他認真，又著急的模樣哭笑不得，“你胡說什麽。我是那麽看臉的人嗎？”雖然她確實喜歡長得好看的，但是全天下，好看的又不隻有左元一個人。而且當時他們遇上的時候，她就覺得左元身份神秘，這樣的人，她躲閃還來不及，怎麽可能還想著和他有什麽聯係？
“趕緊吃飯，夜裏不是還要去城門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