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牆之隔
按照以往的經驗，吳有才推斷當前位置已經超出地麵。也就是說，如果能找到出口，也是在某座雪山的山腰位置。沿途沒有碰到蜘蛛，沒有撞到不死怪。就算暫時沒發現出口，也夠令人欣慰的了。
凹凸不平的岩壁延伸進黑暗之中，好象永遠沒有盡頭的樣子。這東西看多了，容易犯困。就在吳有才兩眼朦朧之際，前方不遠處突然閃過一道光弧。好象蒼穹劃過的一道閃電，眨眼即逝。再想看個仔細，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看到了沒！？”吳有才低聲問道：
這個時候，再沒有什麽能比這句話更嚇人的。蔡建國一哆嗦，差點昏睡過去的意識隨即變得清醒。“什……什麽！？看到什麽！？”
“沒什麽！”吳有才說著，舉起手中火把朝前晃動幾下。本以為能再次喚醒光弧，最後還是忍不住失望。這就意味著，造成反光的現象已經消失。也就意味著，造成反光的東西已經不在原先的位置。
吳有才回頭看了蔡建國一眼。“不會這麽衰吧！？”
之前躲過茫然四顧的不死怪，僥幸避過酣眠如故的大蜘蛛。兩個人一路攀爬帶迂回，個中辛苦自不必細說。全憑信念支撐走到現在，體力就要耗盡。回頭，身後的路已經走遍。眼前隻剩一條路，竟然又出現問題。
弄明白是怎麽回事，蔡建國一咬牙。“如果遇到卡車頭大小的蜘蛛，聯手能解決不！？”
不管怎麽說，這應該算是目前最壞的打算。吳有才沒反駁，仔細權衡一番。“如果是吃飽喝足的話，再來上一顆手榴彈……”
“把後麵那句省略掉！前麵的，我來想辦法！”蔡建國說著，摸出一個亮晶晶的鐵皮罐頭遞給吳有才。“別說我沒想著你，一直給你留著呢！”
吳有才沒接，隻是使勁咽口唾沫。“你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如果有需要，我喊你！”
蔡建國看看自己受傷的胳膊。“行吧！我過去，也是給你添累贅。”
吳有才沒說話，開始解身上的零零散散。捎帶著，把大衣也脫下來放好。左手高舉火把，右手持刀。原地跳幾下，以便確認周身上下無牽絆。
“我覺得，想找回勘探隊，最好去山外麵找！”
離開前，吳有才好心提醒一句。他說這話，不是沒有原因。蔡建國在後麵，了不是單純跟著走。沿途刻標記，目的顯而易見。
蔡建國沒接茬，因為沒必要。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現在討論這件事情尚早。“千萬小心點，別硬撐。如果發現情況不對.……人呢！？”
火把的照明範圍有限，尤其是在無光的環境裏。手電筒能好一點，可以把周圍油乎乎的黑暗推至十米左右。迎著觸手可及的黑暗，吳有才小心翼翼前行。時不時晃動手裏的火把，盡量將光照範圍放大。現在除了會偶爾響起的滴水聲，隻剩心跳在鼓噪。
之前出現過的光弧，大致在七八米的位置上。不得不承認的是，火把照不到這個距離。之所以還能被看到，主要是因為極快速的光照能被視覺神經捕獲並造成影像延遲。也就是說，七八米的距離來自印象。而實際情況，可能更遠。
哪怕是再遠的距離，即使是再慢的速度也總有到達的時候。就在吳有才剛要確認剛才是自己眼花的時候，消失許久的光弧突然在他的左側不遠處再次閃過。目測距離，五米！等他以最快速度趕過去，周圍依然空蕩蕩一片。
左側！還是左側！距離，三米！
幾乎耗盡耐心的吳有才一甩手中刀，一個縱躍跳過去。火把與刀鋒齊頭並進，同時到達光弧剛剛消失的位置。在火光有限照射範圍內，出現一堵亮晶晶的冰牆。暫時無法確認其具體厚度，好似一塊潔白無瑕的超級水晶體。
如此密度的透明冰牆，隻可能存在於山體內部。雪山上並不多見，主要是因為懸冰川的表麵呈白色。其內部，也能達到這種密度。所以在吳有才這裏，並不覺得稀奇。隻管站在冰牆前麵，繼續晃動手裏的火把。
還是剛才所說的那樣，冰晶在一般情況下不會自己發光。說是火光的反射，在距離上顯然說不通。晃動火把，隻為確認一下光弧的有效投射距離。結果不出所料，當火光超出一定範圍後，光弧便不再出現。
不管是什麽原因造成的閃光，吳有才隻想罵娘。但有一樣，至少能證明當前位置暫時是安全的。剛想轉身回去接應蔡建國，消失的光弧乍現。
與之前不同，這次出現的光弧沒有馬上消失。不僅如此，偶爾還會變成光團頻閃。隨著周圍慢慢變得愈加明亮，吳有才整個人都仿佛沐浴在光明之中。在手中燃燒的火把，已經顯得微不足道。
“科長！”
終於意識到這是手電筒的光照反射以後，吳有才猛地衝到冰牆近前。用盡全力拍打著幾乎產生不出一點共振的牆體，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遞消息。可是隨後哪怕是晃動火把，依然無法阻止閃動在冰牆牆體內的光團的快速減少。直到周圍的光線慢慢變暗，火光重新占據主場。
等周圍重歸於寂，已經用盡全身力氣的吳有才早已滿臉淚水。救援隊從未放棄搜救，並且為此選擇進入山體內部搜尋相關失蹤人員。奈何區區一堵冰牆，竟是天與地的距離。讓雙方擦肩而過，再難相遇。
“你沒事吧！？”蔡建國上前把吳有才攙扶起來，拿火把照照四周。“好象有光亮，剛才什麽情況！？”
吳有才歎口氣。“我剛才看見鍾科長他們了！”
“啥！？”蔡建國差點蹦起來。
吳有才一指擋住麵前的冰牆，咬牙切齒道：“剛才，就差一支手電筒！”
終於聽明白是怎麽回事，蔡建國氣得直跺腳。指著吳有才手裏的刀，恨道：“你就不知道製造點動靜！？”
噌！
吳有才一刀砍進冰牆。“你知道它有多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