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崎嶇不平
準備離開前，蔡建國還是忍不住朝腳下瞅了一眼。看意思，還有心事。自打正式成立雪山救援隊以後，吳有才就沒吃過這麽大的虧。哪怕是彈盡糧絕，也從未放棄過希望。但現在跟以前不一樣，因為根本看不到希望。以前，無論你身陷何處，大部隊不是很快趕來，就是在趕來的路上。但現在……
“相信我！如果這次能活著出去，我們一定會回來的！”吳有才說著，再不猶豫。高高舉起火把，讓蔡建國跟上。
兩支火把一前一後，照亮崎嶇不平的前路。相比對麵平整的山洞，現在走過的石壁滿滿的都是大自然的感覺。隻是一條峽穀相隔，差距已經是如此之大。你要是說，這就是造化鍾神秀最真實的寫照，吳有才不信。可要是淡村解釋是人為痕跡，誰又會在這荒無人煙的地界修鑿如此宏大的地下工程！？
正當吳有才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半天沒言語的蔡建國突然問道：“你下去過，能確認是巨型齒輪嗎！？我相信你，如相信我自己。隻有你現在說不是齒輪，咱們不用再回來了！”
吳有才仔細想想，依然有點不確定。還是與照明有關，他當時隻是看個大概。在目力所及範圍內，確實存在一個近似規則的正方形。但要是由此斷定是齒麵，貌似有點武斷。除非，那個時候已經確認過另外幾個麵。更甚至，下到更深的位置，並發現強有力的證據。
“我跟說個事！”
吳有才一抬手，示意蔡建國先別參與意見。然後，講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時間，前年的某天。地點，冰湖。事發當時，救援隊剛好在冰湖湖畔休整。如果隻是一兩個人看到，這件事情便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但實際情況卻是，所有在場人員全都看到了。
那天，感覺白晝時間特別長。晚上八點，冰湖附近還是一片光明。當時的亮度，跟傍晚五點左右差不多。而這種情況，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而天空開始變暗的那一刻，隻與周圍升騰起的霧氣有關。
說朦朧一片，又不完全是。因為在一般情況下，霧氣都是彌漫過來的。很快，周圍就會變得雲山霧罩。但這次看到的不同，霧氣好象是從冰湖對岸慢慢流淌下來的。遠遠望去，象一條河。
救援隊裏麵全是年輕人，可以說是有生以來頭一次見到這種景象。紛紛走出帳篷，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眼看著霧氣快要覆蓋整座冰湖湖麵之時，在湖對岸突然出現一座山峰。
沒說錯，更沒看錯！那確實是一座山峰，不是雪峰。就算是山頂，上麵也沒有一點積雪。由於這次碰到的霧氣壓得很低，所以周圍及遠處的雪峰依然清晰無比。而救援隊的營地已經在雪線之上，突然看到一座表麵沒有一點積雪的山峰。當時給他們每一個人留下的印象，可想而知。
“你們這是看到海市蜃樓！有什麽可奇怪的！？”蔡建國問道：
“就你明白！”吳有才抬手一指身後，也就是他理解的大漠方向。“想看海市蜃樓！？不用上雪山，戈壁灘上就有！尤其是到了夏季，隔三差五出現！你說這話，瞧不起誰！？”
蔡建國一瞪眼。“這咋還說著說著，待急眼的！？”
吳有才也沒客氣。“行！我不說了，總成吧！？”
蔡建國此時並不知道自己錯過什麽，滿腦子都是齒輪。剛想再問一句，突然發現吳有才停下腳步。忙跟上前去，拿火把照照四周。
“往右走，很快就會到達之前裂開的山體。那邊現在可能依然聚集著大量不死怪，我不建議往右走。”
吳有才點點頭。“如果往左走，咱們就會回到齒輪那邊去了。”
蔡建國一愣。“你的意思是說，這邊的山體內部隻有兩條路！？”
吳有才側耳聽聽周圍的動靜。“也不能這麽說！往右走不遠，還有一個岔道。我當時沒勘察完，基本呢能確定是一條向上的路。所以，我想跟你商量……”
“還商量！？”蔡建國一抬胳膊。“我同意！”
蔡建國心裏著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按照楊雨林當初的說法，如果出現意外情況，你也不用太著急。找到吳有才，然後讓他幫忙。我相信，隻要一切順利，我們一定會在某個點重合的。
問題是，不順利怎麽辦！？楊雨林當時隻提到一切順利會怎樣，可沒說不順利會怎樣。蔡建國所能理解的範疇，隻有一個。順不順利，幾率各占一半。如果一切順利，這邊按部就班即可。不論跟著吳有才走到哪兒，終究會有結果。
你再看現在，這能算順利嗎！？一路走來，除了打怪，就是砍蜘蛛。砍完蜘蛛，再打怪。剛解決掉一輛小吉普，就聽說還有卡車頭大小的。再這麽耽誤下去，估計老教授的眼鏡片都凍碎啦！
“我現在隻有一個想法，盡快拿到補給，然後再下一趟深淵！”蔡建國邊說，邊催促吳有才快點跟上。年紀輕輕的，別成天跟個老大爺出門遛彎似得。
吳有才緊走兩步，提醒道：“救援隊的任務隻有一個，找到勘探隊並把他們安全帶下山。其它的，我們不參與！”
蔡建國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吳大頭！你現在怎麽就敢如此肯定，深淵下的齒輪與勘探隊無關！？”
“你們要找積雷山，我沒說錯吧！？”吳有才指指頭頂。“在一個正常人的印象裏，山就應該是外麵的雪山。而積雷山，就應該是群山之中的某座山。你現在卻告訴我，這座山在深淵裏麵。你覺得，我肯定信，對吧！？對不起！我一定會讓你失望的！”
一聽這話，蔡建國差點蹦起來。“你早就知道，深淵下麵有齒輪，對吧！？”
吳有才哼哼一聲冷笑。“我跟你說細節，你跟我要大綱。我準備跟你談大綱，你又跟我要細節。我說，姓蔡的！咱倆現在，是在一個頻道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