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象形文字
“所以，你才要連夜趕往山上村展開調查，對吧！？”
明知有人會這麽問，方誌國隻是冷眼旁觀。揣著胳膊，暗歎一聲。其實，吳有才的擔心，也是他正在糾結的事情。隻是在楊雨林這裏，並不這麽認為。畢竟，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就算那些人還活著，現在也已經七老八十。戰鬥力！？能端起槍來，就不錯了！
吳有才並不知道方誌國為此努力過，猶自在那說個不停。來的路上，他已經做好打算。借走指路引，獨自上山探路。一切正常，當然最好。以後，誰也別管誰。救援隊和醫療隊隻在山下等消息，以防不測。如果山上有情況，至少把消息送下來。假如勘探隊仍執意進山，起碼還能提前商量個對策。人多力量大，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楊雨林搖搖頭。“這是周複正的意思，還是鍾大明的！？”
吳有才正色道：“楊教授！不論是誰的意思，都是在為你們負責。山上現在是個啥情況，我們真的沒有頭緒。如果就這麽冒冒失失的上去，是要出大事的！所以，我需要時間，查明白原因！”
“查明原因！？”楊雨林突然哈哈大笑。“是鍾大明派你來，查張靈泉吧！？”
“多吉！你娘的病，好些了嗎！？”
一個體態臃腫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推開柴門，脖子上掛滿代表吉祥如意的各種配飾珠寶。人還沒有進屋，叮叮當當的聲音已經響個不停。
一個體態瘦弱的年輕人掀開裏屋的門簾，小心翼翼地施禮道：“大管家！多吉有禮了！”
大管家冷哼一聲。“多吉啊！為這件事，我可是來過你們家三次了！主人那邊，現在正在摔東西。如果不是我攔著，你知道後果的！怎麽，還沒想好！？”
多吉回頭看看裏屋，施禮道：“大管家！你也知道，我娘的病……”
啪！
一隻肥胖的大手重重拍著桌上，把多吉嚇了一跳。忙低下頭，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大管家好象並未生氣，指著桌上的一枚金幣。“抬起頭來，看看這是什麽！？”
“你知道，當時給探險隊帶路的傭金是多少嗎！？”楊雨林目光中滿是哀傷，好象是對自己說話。“十枚金幣啊！要不是層層盤剝，多吉會得到十枚金幣！有了這些錢，娘的病就能治好。有了這些錢，在頭人家為奴的姐姐就能回家.……”
“打倒地主惡霸！打倒土豪劣紳！打倒帝國主義！”
身邊突然暴起一聲吼，把在場的三個人嚇得差點心肌梗塞。再循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怒不可遏的蔡建國正在揮舞著拳頭。故事還沒聽完，他就準備暴走了.……
沙暴過後，萬裏晴空。陽光普照，白雪皚皚。一塵不染的群山連綿起伏，盡顯聖潔之美。高低起伏的沙丘，延伸到天地的盡頭。在其中最高的一座沙丘上，吳有才正朝遠去的隊伍揮著手。
在他的身後，有一匹騎二師的戰馬。可能是發現熟悉的夥伴正在離去，十分不安地反複踏著前蹄。不時打著響鼻，躍躍欲試。好在久經訓練，這才沒有脫韁而走。
一人一馬，此刻的心情其實都一樣。如同正在經曆生離死別，戀戀不舍。唯一不同的是，吳有才站在原地，安靜的象一棵樹。
總的來說，這一次的誤打誤撞讓他受益頗豐。不僅見到昔日的發小，還知道了許多隻屬於五三七的秘密。尤其是從楊雨林那裏，得知勘探隊為什麽非要著急進山的原因。換位思考，他也會不管不顧。因為，機會無多。
“你在幹嘛！？”
身後馬蹄聲戛然而止，鍾大明翻身下馬。走到吳有才身邊站定，舉目眺望。“吳有才！我不是讓你……咿！？他們竟然，走得這麽慢！”
“科長！多吉，就是老張頭，張靈泉！”吳有才幽幽地說著，並未意識到鍾大明沒有聽過多吉的故事。
“啊！？”鍾大明打個愣神，半天沒想明白。“你說，張靈泉是誰！？”
望著還沒有完全消失在大漠之間的勘探隊，吳有才仍然沒回過味來。“當年，給雪絨花突擊隊當向導的，就是他！”
“等等！等等！你先讓我捋捋啊！”這次信息量太大，鍾大明有點不適應。經過反複思考整理過後，若有所悟。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當年給探險隊帶路的年輕人，就是咱們廠的張靈泉！並且，你已經確認過了，對吧！？”
吳有才點點頭。“對！”
“太好啦！”鍾大明顯得有點興奮。“你再給我解釋解釋，雪絨花，又是怎麽回事！？”
“阿爾卑斯山！”吳有才隨口說出一個地名。
鍾大明轉轉眼珠，不再追問這事。因為，那個地方太遠。“多吉，應該是他的真名。而張靈泉，肯定是他的化名。嗯！奇怪，他為啥要改名字.……”
吳有才的心思沒在這上麵，隨口而出。“這種事，還用說！？一個可以逃過審查，一個不可以唄！”
“這麽說，也對！”鍾大明說完，突然一拍腦門。“嗨！不對啊！如果他不是張靈泉，那真正的張靈泉呢！？”
“嗨！誰知道呢！也可能，真正的張靈泉已經慘遭……”吳有才正說著，突然發現有人在小本本上記東西。“科長！你在幹嘛！？”
鍾大明沒理他，隻管忙活他自己的。“張靈泉啊！張.……不對！多吉啊！多吉！如果當年，是你主動給探險隊帶的路，這性質可就變了！更何況，你還身背命案.……”
冷不丁，手中的筆記本不翼而飛。“哎呀！你個癟犢子！把本子還我！聽到沒！？”
吳有才側身閃開。“科長！咱就別再拿這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到處禍害人啦！行不！？”
“你懂個屁！”鍾大明準備轉到吳有才身後，卻發現這小子也跟著他轉圈。“這可是檢舉揭發材料，隻要再有你的簽字……”
吳有才後退兩步。“我不簽！”
“這種事，不是你我說了算的！能不能通過審查……”鍾大明突然彎腰過去，伸手抓空。“吳有才！別怪我，沒提前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躲，可就是立場問題了！趕緊把筆記本還我！聽到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