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地圖卷軸
“有人說，沒有向導，就辦法進山！可我現在想要告訴他，即便沒有向導，我們依然能夠進山！不僅能夠安全上山，而且還能安全下山！”
看看十分得意的楊雨林，方誌國心裏一陣煩躁。事情，原本不是這樣的。當楊雨林聽到吳有才的那個夢時，態度十分明確。讓吳有才參加這次行動，無論如何。
之前已經說好的事情，為什麽又突然變卦！？方誌國說不清，更不理解。但規矩，始終是規矩。哪怕再著急，也不能問。甚至，還有點沮喪。因為楊雨林從拿出地圖的那一刻起，算是把準備毛遂自薦的吳有才給徹底擋在門外。已經不多的機會，再次失之交臂！
“我出去解個手！”方誌國突然站起來，拂袖而去。
吳有才並未意識到現場氣氛不對，注意力都放在卷軸上。起初，他並不相信憑一張地圖就能找到傳說中的積雷山。但現在，已經有點不敢確認。
“我能看看嗎！？”
“給！小心點，別弄髒了！”
吳有才答應一聲，兩隻手在褲子上蹭蹭。然後，小心翼翼地接過去。輕輕解開繩扣，扯動翠玉軸。第一眼，與精致絕倫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隻有蔥葉般的玉軸，好象還有那麽點意思。
幾條簡單的弧線，代表著崇山峻嶺。兩條彎彎曲曲的線，即是一條河，一條路。至於象什麽等高線、經緯度、比例尺等，上麵是沒有的。蠅頭大小的文字，應該是代替尺度的注釋。問題是，吳有才一個字不認識。哪怕能看懂其中一小部分，他也有辦法推斷出相應位置。
“皮子不錯！”吳有才抬手點個讚。
楊雨林一臉嫌棄道：“啥皮子不錯！？看仔細，那可是漿過的人皮！”
吳有才隨手將卷軸丟給蔡建國，順便在他的衣袖上擦擦手。“教授隻會拿話消遣我們這些讀書少的年輕人，還漿過的人……嘔！”
“少見多怪！”沒理會求饒的目光，楊雨林意猶未盡道：“如何能讓人皮圖樣保存久遠，且永不褪色。這裏麵，可是有不少講究的！”
“教授.……”
楊雨林權當沒聽見，繼續說道：“首先是，材料問題。其次，才是工藝問題。為什麽要把材料放在前麵！？這是因為，製圖者需要把文字圖樣紋在活體上。再塗以某種特殊染料，直至浸透皮層.……”
“嘔！”吳有才一捂嘴。
相比之下，蔡建國沒有多少反應。盯著地圖，心裏想著別的事。你說，你都這樣了，幹嘛不跑！？哪怕學人家方誌國尿遁，也好過留下來受罪！
“這是隻貓吧！？”蔡建國指著地圖。“一張半圓臉，長著倆三角耳朵。你看！這下麵還有四個小爪子，多形象啊！”
已經回來的方誌國湊過去看看。“嗯！你還別說，還真是這麽回事！”
吳有才看看蔡建國手指的位置。“誰家的貓會跑雪山上！？象形字，其實就是簡筆畫。我估摸著，這應該是隻老虎！”
方誌國點點頭。“早就聽說，吳幹事喜歡博聞強記。說不定，還真認得幾個！”
“他認識個屁！擺明，是隻貓。要是老虎，額頭上肯定有個‘王’字！”蔡建國伸手指著另一個字。“來！那位喜歡博聞強記的吳幹事，你再給我們看看。這個沒耳朵沒爪子的字，是什麽！？”
吳有才隻瞄了一眼。“高腳杯！”
可能是擔心大夥兒都沒見過這種高腳杯，吳有才幹脆提到他的一個同學。這個同學的父母都在燈泡廠上班，家裏的櫥櫃裏就擺著這樣的酒杯。外麵肯定沒有賣的，因為是用廠裏的廢材料做的。沒見過，很正常！
聽這邊說的熱鬧，楊雨林悄悄湊過去。隻看，不說話。如果他下巴有胡子，隨後肯定能用上那句話。吹胡子，瞪眼！
不知道身後有人，方誌國猶自跟著起哄。“一隻貓，外加一隻高腳杯。攢在一起，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一隻舉著高腳杯的貓在喝酒！？”
吳有才一豎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行了！”
楊雨林終於忍無可忍，出聲喝止。然後扒拉開人群，指著地圖上的貓。“都給我看好了！這個字，念：鼎，方鼎的鼎！古代，一種用來烹煮食物的器皿。還有，這個高腳杯！什麽高腳杯！？這個字，念：豆！紅豆綠豆的，豆！”
吳有才摸摸頭，指著地圖上某處。“教授！這副擔架……”
方誌國捂著嘴，好懸沒笑出聲來。“吳幹事！可不是擔架，這是個‘丹’字！是金文，一種鑄造在青銅器上麵的銘文。所以，我們也叫：鍾鼎文！”
楊雨林幹脆噴道：“你明明認得這些字，幹嘛逗他們！？嚴謹！嚴謹啊！”
方誌國滿臉通紅道：“教授！我真不是故意的，隻是看他們說的熱鬧.……”
“哦哦哦！明白啦！”吳有才連連點頭。“幸得兩位介紹，不由地令在下茅塞頓開！卻不知二位聖差今日方便否！？若方便，不妨到寒舍小聚。煮兩壺上好的雲門燒，咱們一醉方休！”
楊雨林沒理這茬，把地圖收起來。“吳幹事！你的任務，已經結束。等外麵的風停了，回去吧！”
“教授.……”
楊雨林一抬手，沒讓方誌國繼續說下去。
吳有才掏出一支鬱悶煙點上，抽口尷尬。“教授！我真沒想過，要攔著你們。更沒想過，不讓你們進山！”
楊雨林冷哼一聲。“你到底想幹嘛！？”
“教授！方科長！建國！”吳有才看著在場的三個人。“通過種種跡象表明，在解放前失蹤的探險隊，可能與某國原國防軍陸軍第一山地師有關。他們根本不是一支普通的探險隊，而是一支帶有軍方性質的特別突擊隊！”
方誌國顯得有點尷尬，好心提醒道：“都是幾十年前的……”
楊雨林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因為雪絨花，才有了上麵的推斷！？”
“也可以這麽說！”吳有才承認道：“象方科長剛才所說，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就算他們當中還有人活著，估計也已經沒多少戰鬥力。可，問題就在這兒！山上村的失蹤案，涉案的98K步槍彈！沒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