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趙國後裔
王翦的聲音回蕩四周，他的眼睛陡然睜開，兩道精芒爆射，最後一句，說道：“把離兒也帶上。”
孔伯的神色倒是平靜，不見絲毫征伐鐵血之意，但在這老儒生的身上，似乎有著一股子儒家特有的正氣。
“君子不立圍牆之下，但……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既然已想去，那便去，君子行事但求坦蕩蕩。”
“不能少了我。”項羽豪爽一笑，看向趙永。
另外一旁的趙謹，張了張嘴，他本也是有些意動，隻是想了想，卻是作罷了。
看了看天色，今日已然晚了，趙永隻得點頭，說道：“好，今日便好好休息，明日再入都城。”
…………
夜幕，緩緩降臨，籠罩住了這片天地。
皇宮之中，宮殿之內。
始皇帝此刻，臉上泛著笑容，手裏卻是拿著一張淡黃色的紙張。
根據趙永的傳授，工匠們已經將第一版的紙張製作了出來。
當然了，這一次製作出來的紙張，可比之從前的要薄了許多，這才是真正的紙。
隻是。
趙高此刻，卻是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他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有點跌跌撞撞的樣子。
眼見著，跑到了殿門口處，一頭闖了進來，他口中不由叫道：“陛下，陛下……”
始皇帝正在高興之時，他的手輕輕撫摸紙張，內心深處，卻是有著無盡的歡喜。
若是按照這種情形看，不用多久，紙張就能夠普及開來，紙張書籍也就能夠大行其道了。
到了那是……
正想到高興的地方，突然聽到趙高急切，且似乎有些驚慌的聲音。
“什麽事，值得這般驚慌？”始皇帝眉頭皺了皺，看向跌跌撞撞，跑進來的趙高，很是不悅。
“永兒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不算是什麽大事，隻是受了一些傷勢而已，沒那麽誇張。”
“不不不，陛下……”趙高舉起了手裏的自己的竹簡，一臉的駭異之色，直接跑到了始皇帝的跟前。
見始皇帝有些不悅，趙高知道，若是不說出事情真相，必然會讓對方厭煩，立刻說道：“陛下，那……那些人販子的背後，竟是齊國餘孽。”
“什麽？”
陡然之間，本來還帶有一點笑意的始皇帝，驀然一把將手裏的紙張拍在了桌子上，發出了“砰”地一聲響。
隨後，他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過了趙高手中的竹簡，展開仔細觀看。
看過之後，始皇帝重重的將竹簡砸在桌麵上，冷笑出聲。
“嗬嗬，還真是有趣了，朕真是沒料到，那個餓死鬼，竟然還在外麵留下了一個棄子。”
“嗯，應該不是棄子，是他早有圖謀，而且還將這顆棋子埋在了朕的眼皮子底下了。”
沉吟片刻，他忽然笑了：“好，很好。”
轉頭，他不禁問身邊的趙高，說道：“趙高，這件事永兒可否知道？”
趙高不禁一怔，隨即想了想，說道：“這件事……老奴不知公子永是否知道，不過他現在已經回莊，想來未必知道。”
“很好，那就讓他知道。”
始皇帝臉上不帶絲毫情感，話語也是冷冰冰的。
眼眸閃爍了下，說道：“讓他知道，朕倒是要看看，為了自己的大業，他能夠做到哪一步？”
“什，什麽？”趙高不由悚然一驚。
可心裏卻是暗暗揣測始皇帝的意思，隻是片刻便明白了大半，不由暗暗驚呼：“陛下，陛下啊！人心不可考驗啊！”
…………
燭火搖曳，趙永莊子中，一處頗為幽靜的小院子裏。
項伯與項羽對坐，兩人臉上都有著凝重。
項羽緩緩開口，說道：“叔父，我明日要隨公子永去一趟城裏。”
看了看侄兒，他的眉頭稍稍挑了挑，但卻不像從前一樣，直接拒絕，而是忽然顧左右而言他，說道：“羽兒，就你看，這公子永，他是什麽人？”
項羽說出剛才的話，其實已經做好了被小叔父拒絕的心裏了。
隻是，讓他沒料到的是，小叔父不但沒有拒絕，反而還拋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來。
“這……小叔父，我跟他去城裏，跟他是什麽人，有什麽關係？”
項羽很是不解，為什麽小叔父會對這方麵如此感興趣。
“嗬嗬……羽兒，你總是說，要學萬人敵，可你知道萬人敵到底是什麽嗎？”
項伯的眉頭皺了皺，隨即輕聲說道：“你可曾想到，我們幫助公子永他們殺退賊人後，官兵趕來時，對他的態度嗎？”
項羽眉頭皺的很深，想了想，隨即眼前一亮，說道：“小叔父，你的意思是說，官府認識公子永，而他是官府的人？”
“你說對了一半。”項伯眉頭皺的很深，一字一頓，說道：“他認識官府，但並非是官府的人。”
說到這裏的項伯，深深吐出一口長氣，說道：“他那人，似乎很看重自己的人，若他是官府中人，必定會出城之前，便讓人先剿滅了那些跟蹤的人。”
聽他這麽分析，項羽這才鬆了口氣。
他最不願意打交道，自然就是官府眾人。
說白點，他們是通緝犯，跟官府眾人那是勢同水火的。
“而且，若他真是官府眾人，那些地頭蛇也是不敢輕易對他出手的。”
微微搖頭，項伯很是無奈，說道：“可是，這其中卻的確是有不少的古怪。”
“若是大哥在此，說不定就能夠看出些端倪來的。”
但，很快項伯就放低了聲音，用一種很有點神秘兮兮，好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的樣子，說道：“隻是……我卻也發現了一些事情。”
見他這個樣子，項羽立刻也精神了起來，問道：“哦？什麽事情？”
項伯看了看四周，見的確無人監聽，這才一字一頓，很小聲的說道：“說起來，我今天仔細觀察下，這個莊子修繕的壁壘森嚴，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堡壘一般。”
說到這裏，他的眼光閃爍著一抹光芒，然後又看了看項羽，聲音放的更低，說道：“而且……我還在莊子裏，看到了一個腰上帶著齊國王室玉佩的人。”
項羽不由也悚然一驚，隨口問道：“也就是說，小叔父，你覺得公子永，是……趙國的後裔、”
直到此刻，項羽才明白，為什麽剛才小叔父沒有直接出言攔阻自己跟趙永再次進入鹹陽尋仇。
“不，我也不敢確定，我也隻是猜測而已。”
項伯微微搖頭，臉上的表情很凝重。
“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一次你的選擇，似乎是對的。因為這裏很有可能，是日後我們的一大助力。”
其實項伯也知道，隻要趙永不是官家的人，那麽他就勸不住項羽跟隨趙永再次進入鹹陽的腳步。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阻攔了，末了囑咐說道：“記住，一切要當心，安全為上。”
項羽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小叔父放心好了，項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無論如何，我大楚的仇還沒報，我這有用之身，絕不能傷在鹹陽城內。”
點點頭，項伯說道：“好，既然如此，你早些休息，明日我會派人在城外接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