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下套
“這就是軍團嗎？”
陳凡愈發感慨。
廝殺繼續，兩支軍團都在迅速減員。
黑熊軍成片成片地倒下，另一頭的天策軍也同樣如此，隻不過天策軍減員的速度比黑熊軍要慢了太多。
三萬對兩千，黑熊軍損失慘重。
但陳凡作為軍團意誌，此時卻並沒有在軍團將士當中感受到多少恐懼。
有人死了，他們就迅速補上位置。
來不及悲傷，更沒時間讓他們去害怕，所有人都秉持著同一條信念：
死戰，揚黑熊軍威！
不知道打了多久，陳凡在那些強烈的戰鬥意誌當中苦苦支撐。
而這一刻，整個戰場都安靜了下來。
雙方重新在廢墟之上對峙。
此時，黑熊軍隻剩下三千，對麵的天策軍，更是隻餘下兩百來人不到。
仇連戰瞎了一隻眼睛，熊戰的左臂更是空空如也。
即便是那些軍團士兵，此時身上也帶了密密麻麻的傷。
戰場上不見硝煙，慘烈的氣息卻在戰場上四處彌漫。
兩支軍團，加起來隻剩下三千兩百多人。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悲戚，所有人臉上全都是狂熱的戰意，戰意中，還有無盡的驕傲！
是的，驕傲！
或許對他們來說，戰死沙場本身就是一種榮譽。
雖然雙方都已經是殘軍，但這一刻，軍團意誌卻攀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仇連戰手中的銀槍比天上的太陽更加刺目，而黑熊軍的軍團意誌黑熊，此時也龐大得仿若一尊從遠古走來的巨獸。
那些死亡的軍團將士，在用自己生命最後的餘暉，將軍團意誌推到了一個新的巔峰。
哪怕他們知道必死，哪怕他們已經看不見交鋒的結局，但是每個人都是那樣的義無反顧。
這一戰後，軍團意誌將會散去，他們最後的璀璨也將徹底黯淡。
但是，在這次的璀璨黯淡前，剩下的同伴卻仍舊可以帶著他們的遺誌，向這世間的所有人展示他們最後的榮光。
兩方陣前，仇連戰和熊戰放聲狂笑。
熊戰捏了捏僅存的右拳，朗聲道：
“一擊定勝負！”
“暢快，殺！”
對麵的仇連戰長槍一甩，迎著黑熊軍的巔峰戰意，一槍點出。
吼！
雙方交鋒，數十米大的黑熊和頂梁柱一般大的銀色槍影撞在一起，嫌棄的超凡秘力將周邊一切生靈轟殺殆盡。
刺目的光芒閃耀，陳凡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閉上眼睛。
這一擊，他看不清，也無法看清。
此刻，或許已經不再是仇連戰和熊戰之間的交鋒，更是兩隻軍團意誌之間最後的交鋒。
不死不休！
……
轟！
一聲爆鳴後，陳凡的意識在這一刻重新回歸本體。
黑霧翻騰，最終凝聚成一頭麵相猙獰，充滿力量感的黑熊。
這頭黑熊鑽入他的眉心，最終消失不見。
陳凡就這樣站在原地，許久不曾動彈。
雖然已經從青蓮口中得知那一戰的結果，但最後他也不知道那巔峰一擊究竟怎麽樣了。
或許對於兩支軍團來說，他們已經不想再向後世去證明什麽。
拚盡全力對待眼前的對手，才是他們最後的夙願！
陳凡有些不甘，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在這個時代，不管是黑熊軍還是天策軍，都已經徹底化為塵土。
他們的光芒閃耀了那個時代，留給現世的，隻剩下最後一縷餘暉。
許久後，陳凡激蕩的心虛終於慢慢平複了下去。
他揉了揉眉心，在那裏，盤踞著黑熊軍最後一戰的意誌。
【叮，恭喜宿主獲得黑熊軍意誌，黑熊意誌能夠被感悟三次，三次過後將會徹底消失。】
係統冰冷的聲音讓陳凡一怔。
黑熊意誌終究還是無法永久保存。
能夠被感悟三次，這大概就是那隻軍團留下來的最後一枚種子吧？
陳凡深吸了一口氣。
黑熊意誌，永遠不會亡！
這枚種子，將會在他手中再度生根發芽！
……
“佛祖……”
看到陳凡的狀態，青蓮有些擔憂。
“無礙。”
陳凡揮了揮手，沒再多說什麽。
這一次遭遇，確實耗費了他大量的心神，但好在最後的收獲也不算小。
原本他對軍團一竅不通，現在切身體會過後，也算是明白了一些，回去若是有機會，聖山也應該開始發展軍團之路了。
看著腳下這座百米高山，陳凡歎了口氣。
“這些都是一幫值得欽佩的家夥，將他們葬入地下吧，免得再有其他人過來打擾。”
因為天地間的一些變化，這座墳山徹底顯現在世人麵前。
但如今的世間，卻幾乎已經沒有什麽人知道黑熊軍的過往，就算知道，往後軍團發展時，他們也隻會遭受更多騷擾，還不如就此讓這座墳山沉入地下，入土為安。
青蓮點了點頭。
他也算是見識過黑熊軍餘暉的人，對陳凡的話自然不會有什麽意義。
墳山之下，沼澤開始出現。
許久之後，百米墳山慢慢沒入青蓮所創造出來的沼澤當中。
“如此，他們便可安歇了。”青蓮說道。
陳凡點了點頭。
一旁的牛二看到青蓮這操作，嚇得半晌比不上嘴巴。
揮手間便埋下一座山，這當真是神仙手段。
“可是仙人，我們該怎麽出去啊？”牛二有些緊張。
這裏到處都是濃霧，根本辨別不清楚方向，雖然位置不大，但胡亂走也走不出去。
“等吧。”
陳凡無奈道：“這東西我也沒見過，但是在每天正午時，這個戰陣的超凡秘力將會出現波動，那時候就能輕鬆出去了。”
仇家那該死的小婊砸，出去的時候好像觸動了什麽東西。
雖然不知道這迷蹤旗搞出來的東西是什麽，但陳凡也懶得大肆去破壞。
這種東西要是能夠拿到手，日後說不好還會成為他的助力。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陳凡研究了一天，卻什麽也研究不出來。
正午時刻，濃霧突然出現波動，陳凡一樂，順著波動傳來的方向離開。
沒走多久，他們便徹底離開了此前所在的墳山，重新出現在馬原之上。
“這東西倒是神奇。”陳凡回頭。
身後那條路徑若隱若現。
沒到這個時候他就不得不讚歎古人的智慧。
可惜，這些東西到如今似乎已經失傳了。
“賊子，竟敢闖我仇家先祖葬地！”
突然，一道清冷的喝聲響起。
不遠處，一個滿臉英氣的女人衝著陳凡三人一劍劈來。
牛二臉都被嚇白了，但這道劍芒卻被青蓮輕鬆捏爆。
“還來？”
看著那女人，陳凡皺了皺眉。
之前在那墳山當中就被仇家一個女人擺了一道，現在竟然還敢對他們出手？
“都沒打個招呼就亂放劍氣，你下手挺黑啊。”陳凡黑著臉說道。
“哼，你們這些盜墓賊，就算死了也是白死！”
女子冷哼，卻是沒再動手。
雖然剛剛那一劍有些警告的意味，但青蓮應付得也太過輕鬆了。
真要動起手來，她未必討得了好處。
“盜墓賊？”
陳凡愣了一下。
“一個亂葬崗有什麽好盜的？再說裏麵葬著的是黑熊軍，和你仇家有個毛的關係。”
“不可能！”
那女人臉色一變，冷聲道：“這明明就是先祖仇連戰和天策軍的埋骨地，和黑熊軍有什麽關係？”
陳凡看了那女人一眼。
這觀點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一次？
“你真是仇家人？”他疑惑問道。
“廢話！”
“那仇真和你是什麽關係？”
女人皺了皺眉，她上下打量了陳凡一眼，沉聲道：“我就是仇真！有人說你們在馬原動了我仇家先祖葬地，還從裏麵拿到了先祖傳承，三位，交出來吧。”
陳凡嘴一抽。
該死的小婊砸，擺了他們一道還不夠，這是給他們下了個連環套啊。
“告訴你這個消息的人也是個女的吧？”
女人眉眼微動：“什麽意思？”
“在我們來之前，她都已經將裏邊刨了個底朝天了，就算真有什麽傳承，那也是在她手中，找我們有什麽用。”
陳凡翻了個白眼，帶著青蓮兩人轉身離去。
真正的仇真愣了半晌。
“那個小賤人！”
她知道那女人絕對沒安好心，卻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賤到這種程度。
還好這些人不是什麽嗜殺之人，否則她今天可能就死了。
“等等！”
仇真追了上去，站在陳凡麵前，她開口問道：“閣下剛剛為何說葬在這墳山裏的不是天策軍？”
“本來就不是。”
陳凡不想多說，可又覺得黑熊軍不該被這樣遺忘。
“葬在裏麵的是黑熊軍三萬將士，馬原一戰，黑熊軍全體戰死沙場，無人退縮。天策軍還活下來的將士感於黑熊軍的殺敵意誌，將黑熊軍三萬將士盡數葬於此地，這裏是黑熊軍的葬地，並非天策軍。”
“怎麽……可能？”
仇真愣了許久。
關於天策軍的史籍上，確實有黑熊軍的記載，但是那寥寥數語卻並沒有對黑熊軍著墨太多。
整個仇家，對黑熊軍其實並不了解。
“那閣下可知我先祖的天策軍最後去了哪兒？”
陳凡看向青蓮。
他在黑熊意誌中隻看到了馬原那一戰，對於天策軍最後的歸宿，他並不了解。
青蓮歎了口氣說道：“找不到的，馬原一戰，仇連戰便帶著剩下幾個部眾解甲歸田，再寫沒有出現在人前，誰也不知道他們最後的歸宿。”
仇真咬了咬嘴唇。
天策軍被稱作軍團時代最後的輝煌。
她從心底裏不願接受這樣的結果。
一個合格的軍團，合格的將士，最後的歸宿應該是戰場才對。
“如何證明？”她問道。
陳凡嗤笑了一聲：“我想你搞錯了，我們沒必要向你證明些什麽。”
不再理會仇真，把牛二送回城池後，陳凡和青蓮衝天而起，往聖山所在的方向迅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