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鈍痛
封斯爵迫切的想要找到蘇寒笙,告訴她,自己是個混蛋,這些年來隻將恨意刻在骨子裏,卻忽略了其中的緣由,也忽略了她對他這份沉甸甸的愛意。
他想要祈求她的原諒,想要牽著她的手與她共度一生。
冰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蘇小姐說等她換了新號會聯係我的,可是直到現在我都沒有她的消息。”
當晚,冰刃跟封斯爵說了很多,當晚,整個奧州的人都無法入眠,滿大街的警車聲,他們似乎在尋找著什麽人。
封斯爵像瘋了一樣搜索蘇寒笙的蹤跡,他幾乎調動了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明裏暗裏,白的黑的,但凡能夠說上話的,他都去求了,不能談交情的,那就談錢,他像是得了失心瘋,大把大把的丟著錢,隻希望能夠尋到蘇寒笙的蹤跡。
他錯了太多,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隻是,半個月過去了,他依舊沒有找到蘇寒笙的下落,搜索到的是一份新娛股權的轉讓書,還有關於盛世未來的安排,種種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著,她已經為自己所在乎的人安排好了後路,這些事情,似乎隻有將死之人才會做。
她要死了嗎?一想到‘死’這個字,封斯爵心口便是一陣鈍痛。
他不允許啊,他還沒有道歉,他還沒有求得她的原諒,他還沒有彌補她,他沒有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他知道,蘇寒笙的這把匕首插在他的胸膛,等傷口好了,在他的身體上落下了疤痕,似乎在提醒著那場傷痛,可她的胸口未嚐沒有血窟窿,隻不過她的傷疤是看不到的。
讓她這麽傷的人,是他,在她胸口撞了血窟窿的人也是他,他想要幫她縫合好傷口,想要好好的愛著她。
這輩子他封斯爵從沒有求過誰,在此刻,他卻在虔誠的祈禱,祈禱蘇寒笙一切安好,祈禱她真的隻是累了,想要尋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會兒。
等她休息夠了,還是那個精力充沛,固執漂亮的女人,會對他笑,對他發脾氣,他想過了,這一次,哪怕她再在他的胸口時捅一刀,他都心甘情願的。
隻要她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麵前。
此時門被人推開了,尾巴走了進來,他已經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也為自己曾經說過蘇寒笙的壞話而懊惱不已。
“老大,孟薑說她手裏有蘇小姐的消息。”
封斯爵猛然站了起來,隻是動作幅度太大,桌子猛然一顫,上麵的水杯瞬間歪倒,水漫過桌麵,就連筆記本也遭了殃。
他顧不得那麽多,緊緊的攥住尾巴的肩膀:“快去安排回帝都的私人飛機!”
“老大,孟薑說她已經坐上了來奧州的飛機。”
“那我……我去機場迎她!”
“老大,飛機要明天中午才到。”
“那我就在飛機場等著她!”
“老大……別這樣,既然孟薑來了,她自然會帶來蘇小姐的消息,我們好好的在這裏等著就行了。”
封斯爵沉默了許久,聲音粗啞:“我怕錯過她,哪怕一秒鍾,我都不想錯失。”
尾巴的眼眶酸澀,這段時間,封斯爵丟下了手頭上所有的事情,隻是等待著蘇寒笙的消息,但凡有點風聲,他便立刻趕過去,追查到底,一次次的希望,又是一次次的失望。
他那麽高傲的人,卻為了尋找蘇寒笙的蹤跡,求遍了所有能夠用得上的人。
他那麽愛幹淨,現在卻長滿了胡茬,也有些日子沒有洗澡了,全身的神經都繃著,像是把自己繃成了一張拉滿的弓箭,隻要一聽到蘇寒笙的消息,立刻咻的一聲發射出去。
外界的人甚至傳言商界的神話梵先生已經瘋了,不打理生意,隻為了尋找一個女人的下落。
看到他這副模樣,尾巴忍不住提醒道:“老大,去洗個澡吧,你總不能這樣去機場。”
封斯爵遲鈍的點了點頭:“對,對,萬一她帶來了笙笙的消息,說不準我立刻就能找到她,我不能嚇到她,否則她更不會原諒我了。”
封斯爵立刻去洗澡,把自己搓得幹幹淨淨,搓到肌膚發紅,他要幹幹淨淨的去見蘇寒笙。
衝洗完身體後,他便站在鏡子前刮胡子,刮得仔仔細細,隻是,他又想到了蘇寒笙。
以前他總喜歡威脅她,抓住她的把柄,便開始脅迫她為自己做事情,當然做的都是小事,例如係領帶,刮胡子,係腰帶,係扣子……
可他最喜歡的就是蘇寒笙幫她刮胡子。
因為這個時候,她就站在他的身前,一手捏著他的臉,一手拿著剃須刀,專注的看著他。
他一手撐在洗漱台上,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兩人靠得很近,鼻息交錯,他會故意朝著她吹著熱氣,吹著她的額發,她會嬌嗔道,不要鬧了,否則我會劃破你的下巴,他偏偏不聽,弄得她癢癢的,直到她咯咯笑著倒在他的懷裏,因為他始終直到,她是舍不得傷害他的。
往事曆曆在目,封斯爵的心中又是一陣鈍痛,捏著剃須刀的手指太用力,不小心劃破了下巴。
他慌亂的擦著下巴的血。
從浴室裏走出來後,他特意選了蘇寒笙曾經為他買的一套茄紫的衣服。
其實這件衣服是蘇寒笙買來整他的,她笑他明明那麽年輕,可偏偏衣櫃裏總是黑白色,所以她為他添了許多花花綠綠,甚至很招搖的顏色。
他將招搖的顏色穿在了身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機械的扯了扯唇:“小東西,你失算了,明明很帥啊。”
他明明知道孟薑的飛機明天中午才會抵達,可是他依舊固執的等候在機場。
機場的咖啡廳裏,他手中的咖啡杯續了一杯又一杯,其實這裏的咖啡不正宗,簡直很難喝,可他此時喝咖啡不是為了品味道,而是為了讓自己提神。
他怕自己會錯過蘇寒笙,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行。
尾巴坐在他的對麵,就在他喝到第八杯的時候,他出手阻止道:“老大,別喝了,再喝你的失眠症怕是要犯了。”
“那你陪我說說話。”
“好。”
“我有兒子了,他叫團子,很聰明的一個小家夥。”
尾巴很想說,其實這句話他已經跟自己說了許多次了,但看到他這副樣子,一陣心疼,便沒有製止,隻是安靜的聽著。
“可那孩子很瘦,體重很輕,看上去有些孱弱,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他是個早產兒,是笙笙冒著生命危險把他刨出來的。”
“嫂子真偉大。”
“不,她是真傻,那個時候覺得我沒了蹤影,她必須留下我的骨血,所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為了兒子的生命安全,她又把兒子暗度陳倉,讓他偽裝成小秦總的孩子。”
一想到蘇寒笙為護住團子費盡心機,封斯爵的心便縮成了一團,那個時候她一個人一定很苦,而他卻在恨著她。
心絞痛傳來,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咖啡杯瞬間碎裂,有鮮血從指縫裏流出。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