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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巴拉拉能量的指引

  “青蜂,出來。戲好看嗎?”楊元辰忍不住歎了口氣。這種事情也隻有這種人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插上一腳。


  一聲輕笑發出,霎那間一個人影出現。


  季艾突然間抽搐,一顆子彈穿過她的太陽穴,濺出來的血花有些撒在楊元辰那病態般白皙的脖子上,那被陽光照射的青色血管暴露著,似乎下一秒死的就是楊元辰。


  季艾臨死前用渾濁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楊元辰,似乎在抱怨世間的不公平。


  她就這麽倒在楊元辰腳下,流了一地血——到頭來還沒有明白什麽就死不瞑目。


  楊元辰下意識覺得惡心,捂住嘴巴支持自己不至於幹嘔。


  季艾死的樣子真的很醜,很醜。


  “楊總還真是機智過人——”從石製建築走出來一個人,背後還帶著個青年,“所有人的罪及我的罪,受毒品侵害的她活不久倒不如給個痛快。”


  林袖理轉了轉手裏的那把銀色手槍,帶著一臉邪笑。


  “她的家人……”


  “沒錯,是我殺的。隻不過她永遠不知道了。”


  楊元辰低著頭,帶著懺悔。


  “你怕死嗎?”林袖理不屑的蔑笑,“楊總腳下又埋了多少屍體——就如櫻花那把般殘忍,根部屍體越多花開得越茂盛。”


  “一開始就是你設計季艾的吧,先是神不知鬼不覺地一個個抹殺了,偽造成事故;然後宛如天神一樣給她希望,先說說為什麽殺掉無辜的人?”楊元辰麵不改色地看著林袖理,仿佛在述說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故。


  林袖理怔了怔,一拍腦袋狂妄地笑了:“楊總,我最喜歡看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人是我殺的,但是事實可不可以現實點?畢竟這不是在一本偵探小說裏。”


  楊元辰也笑了:“玩陰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


  林袖理的笑聲戛然而止,慢慢將手槍塞回口袋,開始一步步向楊元辰逼近:“所以說,我在賭——用命賭。大不了一死了之,要麽就一直至死方休。”隨著林袖理的偏離,楊元辰看清楚了背後的青年——蘇小瞞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不出喜悲,似乎是一座雕像;可是楊元辰卻覺得那孩子非常的絕望,永遠掉進深淵出不來。


  對於林袖理,楊元辰印象非常深刻;他是將門世家現任主人在外麵和一個妓 女胡亂發生關係有的。五歲左右被那女人罵罵咧咧地拿著一份親子鑒定送去林家,女人得到一筆錢揚長而去,他卻留在林家受盡鄙夷長大,環境問題讓他的性格扭曲如魔鬼;最後家人因為受不了擔驚受怕的折磨把他送去特種兵兵營,這才消停。畢竟,一個未成年的孩子能不動聲色扒人皮,又往食物下毒,企圖製造意外殺人——不得不說這的確讓人聞風喪膽。林家人對他隻敢懼卻不敢言,要是突然在睡夢中死去是什麽感覺?畢竟沒人林袖理到底從那裏學來的手段,將陰險狡詐和光明正大結合在一起。


  從某種角度來說,楊元辰覺得林袖理是個可憐的人。


  他殺了自己的生母還喜聞樂見地說他隻不過送她去解脫,讓這汙穢的身體得到淨化。


  思考被打斷,林袖理捏著他的下巴,哈著熱氣:“楊總,不來陪我聊聊?”


  看了一眼季艾,楊元辰不覺得有多可憐,畢竟他最討厭用東西威脅他的人。


  “對了,幫我把那些東西處理掉。”


  “什麽東西?”


  “明知故問這是最不好的行為。”


  “好啊。”林袖理邪魅地眯著狹長的丹鳳眼。


  蘇小瞞把口袋狠狠拽住,貌似裏麵有什麽寶貴的東西,掙紮了一會,神情複雜地跟在林袖理後麵。


  季艾那具醜陋的屍體躺在那,會有人發現的。


  “怎麽?唐少今咋龍顏大悅啊。”秦黎拿著一瓶白蘭地和唐蒔伊半開玩笑。


  唐蒔伊搶了過來,看著琥珀色的酒液緩緩流入杯子,那顏色很美,就像他的眼睛。


  美麗的同時也是威脅的。這是自古以來人類得出的結論。


  唐蒔伊仰頭將酒液飲進,漂亮的喉結蠕動了一下:“林袖理那隻狐狸呢?”


  “說去接朋友,估計他朋友來了也是被騙來的。”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他腦子裏到底想些什麽居然有人會和他交友,也是交友不慎。”唐蒔伊伸了個懶腰,有些碎碎叨叨。


  包廂的門被打開了,林袖理單手支撐著門框,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我門口聽了很久了,你們寫遺囑吧。”


  唐蒔伊和秦黎啞聲。


  楊元辰不喜歡在酒吧這種喧鬧的娛樂場所逗留,亂七八糟的雜音擾得他有些心神不寧;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他看著身後的蘇小瞞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個孩子有些太過於懦弱了。


  這是是“欲拒還迎”。他可是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看著林袖理進了包廂,他有些昏昏沉沉的,老是莫名其妙想到季艾那具屍體;就算他間接殺害了很多人,這種直接死在麵前還是第一次,他隻覺得胸口有些缺氧的悶,並沒有其他的不適。


  其實他還真想過把季艾弄死,但是卻沒想過取她家裏的人性命——這算不算一場戲劇性間接殺害?

  主謀是林袖理。


  心不在焉地跟隨林袖理後麵走進包廂,楊元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副紈絝子弟樣躺在真皮沙發上一臉大爺相的唐蒔伊。


  俗話說得好,正所謂冤家路窄。


  唐蒔伊皺眉驚呼:“大叔?”


  楊元辰“唰”的一臉黑線,他還沒老到這種叫叔叔的地步。


  林袖理一挑眉毛,示意蘇小瞞過來後道:“竟然是熟人就不多解釋了。”


  很隨意,讓氣氛有些尷尬。而讓氣氛尷尬的人正慢悠悠的喝酒,時不時逗逗旁邊的蘇小瞞,雖然蘇小瞞每次都像受驚的兔子。


  楊元辰看見秦黎坐在一旁猜他是唐蒔伊的朋友,看見他衝自己笑也算是打過招呼了。


  唯一難纏的說到底還是唐蒔伊。


  空氣凝滯似的,楊元辰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巴拉拉能量指引我來的,信嗎?”


  唐蒔伊:“……”


  秦黎:“……”


  蘇小瞞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而林袖理表現地很淡定,畢竟他說過他最喜歡看楊元辰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秦黎突然間放肆地笑了起來:“蒔伊,他真的是很有意思。”


  楊元辰默默看了他一眼,笑點真的很低。


  隻不過沒有人注意到林袖理嘴角若隱若現的嘲笑。


  一直以來,不管參加什麽,楊元辰都是陪襯的角色;唐蒔伊打了聲招呼沒有理他,林袖理估計是無聊把他給弄來的。既然沒人管,他也樂得悠閑,躲在角落裏聽他們談天說地又興致勃勃地刷著微博看看有哪些喜聞樂見的事。


  “楊元辰,”這時蘇小瞞一屁 股一屁 股挪到楊元辰旁邊,有些小心翼翼地說了幾句話,“他隻不過單純想帶你認識這倆個人,我太了解他了。”緊接著他又頓了頓:“也許他們是最後一次這樣聚在一起了。”


  “和我說這些有什麽用?”楊元辰滿不在乎地看著他,不影響他的利益他倒是無所謂。


  “諾,給你。”蘇小瞞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牛奶糖,一本破舊而很簿的小本子也被不小心帶了出來。


  楊元辰接過牛奶糖看見那本比孩童手掌大點的本子,本能地想伸手去撿。


  蘇小瞞白皙的手突然拍掉楊元辰的手,快速把本子撿起來,才看著本子釋然地舒了一口氣。


  楊元辰耍了耍印上紅印子的發麻手背,蘇小瞞估計是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而深藏不露的人,應該也是有點本事的,難怪會被林袖理看中。


  這是不是不幸楊元辰不知道,他有強迫症,對於蘇小瞞的本子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全然忘記了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暗戀日記嗎?”


  他記得上學的時候有好多女生都不厭其煩地去寫這個東西,喜歡某某人又不好意思表達用這個東西來寄托自己的感情。雖然他知道蘇小瞞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蘇小瞞聽到這句話有些驚慌失措,眼裏寫滿了“你怎麽知道”這幾個字。楊元辰得意地揚了揚嘴角,還真被他猜對了。


  “說說吧,我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楊元辰把蘇小瞞給他的牛奶糖塞進嘴巴裏,用舌頭卷了卷,直到嘴裏都彌漫著濃鬱的奶香。


  “當初我還在讀高中,第一次看見他是因為我迷路了,第一次來中 國難免會有路盲的現象。”蘇小瞞把本子塞回口袋裏,抿了抿唇,“他帶我到了學校,我很感激他,也很喜歡他。他是一個好人。”


  楊元辰示意他說下去。


  “知道他是比我大一屆的後,當時我想方設法得到了他的名字。班裏的人說可以送表白日記,可惜最後我還是沒有勇氣送;他說他最討厭同性戀,覺得很惡心,他估計不會記得我的,不過現在我找到了他。他果然不記得我。”蘇小瞞傻笑著,有點顯得白癡又失落。


  楊元辰眼皮翻了一下:“你是同性戀嗎?”


  “我想我不是,隻是喜歡他罷了。就這樣看著他就好了,一直這樣吧……他怎麽對我都可以,就算把我殺了。”蘇小瞞像是突然間領悟似的蹦起來,像個淘氣的孩子,惹得談天說地的三個人回過頭來看。


  然後蘇小瞞衝林袖理笑了。


  “隻是喜歡”這四個字印在楊元辰腦海裏,他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原來他連他喜歡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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