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世事如棋
“喲,唐少,這誰那麽大膽往你腦門上敲啊?”許夢瑤嘖嘖稱奇,同時又有些遮掩不住幸災樂禍地嘲諷。
“你來做什麽?”唐蒔伊把鴨舌帽拉低擋住傷口,麵色陰沉。
“我就不能來你家吃飯嗎?”許夢瑤撇著嘴,“對了,上次的那個男人~你玩膩了沒有,他可是我的結婚最佳人選!”
看著唐蒔伊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許夢瑤一點也不介意,反而說得有些手舞足蹈。
唐蒔伊扭頭就走:“一個連女人都打不過的男人有什麽好的?”
“可是人家儒雅成熟啊。比那個陳訾喻好多了!”
“別說陳訾喻。”
許夢瑤愣了愣,聽著那冷冰冰又毫無感情的語氣有些靈魂上的顫栗,自從她姑姑不辭而別後她越來越搞不懂唐蒔伊的想法;有時好像笑麵虎,會和人好好說笑,有時卻一隻沒有感情的野狼。
至今她都不明白為什麽姑姑會不辭而別,扳指一算,那時候唐蒔伊才12歲。
現在“陳訾喻”這三個字是唐蒔伊的禁區。
到底發生了什麽?許夢瑤輕輕蹙眉。
明明姑姑走前讓她好好照顧唐蒔伊,直到現在也是唐蒔伊照顧她,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看著唐蒔伊出了別墅大門,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阿喻,我來了,你有沒有想我啊。”在地下室裏唐蒔伊眼帶笑意地看著陳訾喻,俯身在陳訾喻精致的鎖骨上咬一口。
滿身青紫交錯的身體,帶著異樣的美感;隻有麵上的猙獰和身體的微微顫栗暴露了主人情緒。陳訾喻赤 裸著帶著手銬,死死盯著唐蒔伊,似乎想在上麵盯出個洞來;他從來沒有想過表麵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居然內心那麽地變 態。
不知道是他太蠢那麽久沒看清唐蒔伊的真麵目還是唐蒔伊隱藏得太好了。
也許倆者都有。
他狠狠地在唐蒔伊結實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鹹澀的血腥彌漫了他的口腔。
他隻覺得惡心地想吐,一開始他就不應該被利益熏心地招惹唐蒔伊,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唐蒔伊湊近他耳邊低聲耳語,“一次次地觸及我的底線,最後你也像那個女人最後害怕得要逃走?”
陳訾喻隻是驚恐地搖頭,他的嗓子幹燥得發不出一絲聲音,不知道是注射了什麽藥劑還是因為沒喝水而說不出話。
他都不知道,隻是想逃離。
“為什麽你們都這樣,深得我的信任,卻又對我放任不管。陳訾喻,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我每次去酒吧想引起你的醋意時你總是視而不見。”唐蒔伊“咯咯”地笑了,“說到底你根本沒愛過我吧?還是說看上了我的錢?呐,林袖理他總是這樣說。”
陳訾喻拚命地掙紮,門口還開著,隻要……隻要逃出去就好!他放大了瞳孔,隻要可以活著出去,他也不會在意什麽臉麵——他要瘋了,每天注射著不知名的藥劑,鎖在暗無天光的地下室裏,就像被圈養的性 奴。
唐蒔伊貌似知道他的想法,微微一笑地擺擺手,外麵的人聽到命令似的把門輕輕關上。
陳訾喻就像一個祈求光明的人,看著門被關上,永遠被鎖在黑暗的深淵。他發瘋地掙紮,卻被唐蒔伊健壯的身體緊緊抱住,喉嚨火辣辣的疼,卻發不出任何求救的聲音。
唐蒔伊突然猛地一挺身,狠狠 進 入陳訾喻的身體,陳訾喻咬著下唇,滿口血腥味,眼淚不停地滑落——他很害怕,可是,他更害怕死亡……
倆隻變 態的妖精像野 獸 交 媾般纏 綿,隻有滿屋狼藉還表明他們沒有墜入地獄。
整個地下室彌漫著荷爾 蒙的淫 靡氣息,還有鐵鏽的血腥味。
楊元辰突然想到幾天前看見一個項目卡頓了,本來打算親自解決的,奈何這段日子太忙遲遲解決。於是匆匆忙忙地出了K市,為了個項目和一群領導幹部喝得爛醉。看著啤酒肚的一群人稱兄道弟,再看看一桌的白酒,楊元辰臉色慘白慘白的——他有點懷疑再喝下去會不會吐。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楊元辰一邊強撐著笑臉敬酒,一邊在想這群王 八 蛋是不是故意針對;啤酒,白酒、紅酒一統給他灌。他忽然覺得空間翻天覆地的扭曲,才發現自己差不多醉成一灘爛泥了。
該死!楊元辰狠狠啐了一句,他實在不該打臉充胖子——早應該帶一個人來給他擋酒。
陪那些人委以虛蛇地笑了笑,楊元辰借言內急上廁所,可惜總有一個不解風情的人挑破;那人不知道什麽職位,挺著偌大的啤酒肚,有虛假的感歎:“楊總,您直接說您喝不了得了,哎,大家都是兄弟,會理解楊總的是不是?”緊接著一聲聲回應。
楊元辰心裏暗罵混蛋,明擺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要是真說喝不下去也下不了台。心裏是這樣想,麵上卻得賠笑:“哎,不是。老大哥啊,我就是去上個廁所,人有三急對不對?你們先慢慢喝。”也不管屋裏人的不滿,楊元辰撒丫子的狂奔到廁所。
滿屋子的酒味讓楊元辰暈暈乎乎的,直到出來呼吸到稍微幹淨點的空氣他才好受點。
在廁所裏把穢物吐幹淨,又扣著嗓子眼催吐,楊元辰用涼水洗了把臉,從鏡子裏看著麵色潮紅而狼狽的自己,開始覺得好笑——好像自己一直這麽狼狽著,沒有改變過什麽。
“楊影帝,方便說話麽?還是要接著吐?”楊元辰從鏡子裏看到背後的人影,正靠牆上,咬著雪茄玩世不恭地衝他謔笑。
“青蜂。”楊元辰臉色緊繃,一臉警惕地把臉對著林袖理:“你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的?又是預謀已久?”
林袖理輕輕搖搖頭,陰陽怪氣地把手指頭放嘴唇上:“噓,這是天機,我算出你在這裏的。”說完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神經 病。”楊元辰轉身去洗手,開始對林袖理視而不見。
“楊影帝,你在怕我嗎?”林袖理把雪茄放到指尖,甜香的奶油夾著皮革的讓人忍不住對這種味道上癮,“不要忘記,季婭的遺體還是我給你撈出來的——”
“我和你除了交易外沒別的關係,記得你說得好處。”楊元辰用手甩了甩水,通過鏡子看到背後的林袖理。
“關於唐蒔伊,我希望你可以照顧一下,我不想他變得和我一樣。”
“怎樣?是不是第二個林袖理?還是一樣變 態惡趣味?就像你把你同父異母弟弟的皮剝掉,把肉體放進絞肉機,然後倒進下水道?"楊元辰揉揉太陽穴,“變點吧,趁天還沒亮,一切都沒有暴露。”
“你在關心我麽?我還以為想你這種人不會關心任何人。”林袖理輕吐煙圈,苦笑:“我已經回不了頭了。”
“別想太多,唐蒔伊我不會理的,讓他自生自滅好了。”楊元辰一想到唐蒔伊就莫名其妙地頭疼,“回不了頭就放心做吧,我回去給你掃墓或者探監的。”
“也許沒有那天了。”林袖理喃喃自語。楊元辰瞥了他一眼,回到包廂和一群人賠笑道歉,然後又開始新一輪的敬酒。
世事如棋,我們都隻是棋子。林袖理拿出黑色的馬克筆在牆上寫下一句話;把雪茄按滅,燃盡的雪茄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掉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