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位顧客
傍晚時分，終於迎來第一位客人。
阿瑤看了一下午的書，抬起酸疼的脖子，左三圈，右三圈的扭著。
突然，看到門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長頭發女人。
阿瑤蹦起來從前台跳出來。
沒錯，是單手撐在台麵上，從前台一米高的台子上跳出來的。
她興奮的衝那個長頭發身影喊到：“大姐姐，快進來看看，我們什麽書都有。”
隻見那女人渾身一個激靈，身體不住的顫抖起來。她站起身，看向阿瑤的眼神非常怯弱。
看到阿瑤走近，她不住的往後退。
她在害怕什麽？
阿瑤停住腳步，露出十分可愛的笑容，見牙不見眼。
見她如此，女人凝重的神色稍稍放鬆。
她穿得很單薄，雖是夏季，但霧都的晚上，還是有些薄涼。
“大姐姐，進來坐坐吧！”阿瑤真誠的看著她。
進到店裏，首先入眼的是一個原木大圓桌閱讀區，上麵懸浮著一本合起來的青銅色的書。
圓桌中間，一束七彩光像電筒似的從桌麵射向銅書。
看起來，懸浮的銅書就像被那七彩光柱托起來的一樣。
而前台在邊上的角落。
另一邊，則是擺滿各式各樣書籍的書架，書架間有個小門，門後是休息室。
女人神色有些慌張，她覺得自己不配站在這麽神聖的地方。
阿瑤招呼她坐下，給她遞了杯溫熱的水，水是在謝老頭手上加熱的。
謝老頭是紅係魔力，紅係代表火焰，熱情，吉祥，幸福。
雙手捧著溫熱的杯子，女人開始無言的哭泣，一開始隻是垂眸流淚，漸漸的，趴到桌上放聲大哭。
阿瑤撫摸著她的脊背，清瘦的觸感，讓人心疼。
“你怎麽了？可以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呢！”阿瑤溫柔的笑著，盡管女人看不見，但聽到她的聲音，讓人如沐春風，很溫暖。
抽泣了好大一會兒，她才緩緩抬起頭，她看著阿瑤，覺得非常有親切感-——這是很多人共同認為的。
“我叫阿瑤，大姐姐，你呢？”阿瑤甜甜的笑著。
似被阿瑤的情緒感染，女人強硬的勾起一點嘴角衝她笑了笑，隻是那笑，比哭還難看。
她揉了揉紅腫的雙眼，抽泣著說：“書裏，真的能找到精神家園的棲息地嗎？”
她在門口看到門頭上寫著“流浪書店”四個大字，下麵還有一排小字。
橘色的字，給人感覺特別溫暖。
——每本沉默的好書都是一座流浪的島嶼，希望你有緣發現並著陸，為精神家園找到一片棲息地
——這是流浪書店的寄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不由自主的走進巷子來。
“是真的！”阿瑤想也不想的直接回答，看著她，她身上露出來的地方清晰可見大大小小的淤青。
阿瑤小心翼翼的又問她：“你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嗎？你可以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
玲瓏自嘲的笑了笑：“算了，你……又能幫我什麽呢！”
看到她的眼神，似對生活失去了信仰，好像……不想繼續生活了。
阿瑤有些心急，連忙拉過謝老頭：“就算我年齡小，你看不起我，我還有謝老頭，他很厲害的，一定可以幫你的。”
她有些口不擇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女人連忙擺手：“不不不，沒有看不起你……我……我隻是……無法開口。”
說著，她又掩麵哭起來。
“日子沒有過到最後一步，就不能輕易說放棄。”
阿瑤伸手給她擦眼淚，她手摸過的地方，隻見女人紅腫的眼睛消下去了，雙目清明，她總算是能看清了。
不知怎的，莫名的就止住了往外流的淚水。
她喝了一口水，看了看這善良的一老一小，突然感歎，自己竟然連一個十來歲的小孩都不如。
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這才開口：“我叫玲瓏，霧都本地人，前不久，我的父母被……被那個人殺了，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我好後悔……真的……真的好後悔！”
——
玲瓏也不過二十一歲，但看起來卻比同齡人仿佛老了十歲，所以，阿瑤才一直稱呼她為大姐姐。
十六歲時，她還在上職中。一次回家路上，她經過一個小巷——她每天都會經過這個小巷。
這天，很倒黴的，她遇上兩個四十來歲的猥瑣男，長得極醜，正不懷好意的盯著她。
玲瓏心覺不妙，撒腿就跑，但還是被其中一個臉上有一道疤的男人抓住，她拚了命的喊。
有路人看過來，刀疤男抽打著她的屁股，說：“讓你不學好，老子花那麽多錢供你讀書，你卻偷偷摸摸的在學校談戀愛！”
路人以為這是家長教訓不聽話的女兒，圍觀了一會兒就漠然的離開了。
玲瓏喊破喉嚨都沒有人回應，兩個男人拖著她就要上一輛破舊的麵包車。
玲瓏害怕得四肢胡亂抓踢，不小心踢到刀疤男的下體，刀疤男吃痛，惡狠狠的掌摑玲瓏。
“住手！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你們不怕遭天譴嗎？”
在玲瓏心如死灰，以為自己就這麽完了的時候，突然一道狠厲的聲音傳來。
一個抽著煙的少年掃了她一眼，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掙紮得更凶了。
刀疤男瞪著一旁的少年：“小子，別多管閑事！”
“哼！孫子，這閑事，你爺爺我今天管定了！”少年名叫耿強，閑來無事出門溜達，沒想到竟看到這麽一幕。
扔下手中的煙頭，隨即抬起腳踩上去來回旋轉，直到那煙頭扁得不能再扁了。
刀疤男怒了，一把推開玲瓏給同伴，走到耿強麵前，目露凶光，他的個頭比耿強塊多了，看上去就是單方麵的碾壓。
玲瓏不禁擔心起來，她想說讓他快跑，但又怕他真跑了，自己就要落入壞人手裏。
刀疤男的同伴催促著他，“別管了，趕緊走。”
但刀疤男很明顯性格就是易暴易怒的那種。
“小子，你活膩歪了！”他上前去就直接揮起拳頭就幹。
耿強冷笑一聲，彎腰輕易的躲開他的拳頭，然後把刀疤男攔腰抱起，高過肩頭，漂亮的一個過肩摔。
刀疤男吃痛，爬起來就打。
他體格大，但靈活性比不上瘦若猴子的耿強。
強勁的拳頭每次揮出去都沒有打中耿強，刀疤男更怒了。
他的同伴抓著玲瓏，不耐煩的說：“真是一點用都沒有，趕緊結束！”
聽到同伴的“鼓勵”，刀疤男似吃了興奮劑一樣的，耍出一套有模有樣的拳來，耿強瞬間處於劣勢。
玲瓏偷瞄了一下身邊的人，趁他不注意，抬起膝蓋狠狠的踢向他的下體。
突如其來的痛感，男人條件反射的收手捂著命根，玲瓏拔腿就跑。
耿強對她喊到：“快跑！別回頭！”
喊話間，他被刀疤男踢到肚子，身體有些不穩。
刀疤男的同伴此時也顧不得疼痛，上前去幫助自己的同伴，三下五除二就抓住了耿強。
玲瓏見救命恩人被按在地上打，她心下不忍，拾起地上的一塊廢磚，轉身回來狠狠的拍在刀疤男頭上。
耿強咬牙切齒的說：“老子讓你跑，你還回來幹什麽！”
不出意料，兩人同時落入壞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