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阿瑤
謝勳連忙把她抱回來，小阿瑤滿臉淚痕，哽咽著說：“我不是妖怪，阿瑤不要當妖怪。”
謝勳把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她的頭，語氣緩慢，“你叫阿瑤對嗎？在外人眼裏，我們就像妖怪，因為我們擁有他們沒有的東西，就是這個，你看！”
他手心再次燃起紅色火焰，“這個叫魔力，我們是魔導士，自然跟他們不一樣，我們的使命是守護百姓的安危。”
“有了這個，我們就不會被那些小屁孩欺負。但是，我們也不能用魔力去傷害百姓哦。”
小阿瑤慢慢變得安靜，十分蒙圈地看著謝勳，似懂非懂的點著頭，“阿瑤不是妖怪，阿瑤是魔導士。”
謝勳見她肯聽進去，高興得手舞足蹈。
“對，阿瑤是非常厲害的魔導士。”
“嗯！阿瑤是厲害的魔導士。”
“丫頭，你的爸爸媽媽呢？”
阿瑤搖著頭，她不知道，印象中，她一直是一個人過，靠著好心人的施舍活下來。
“那從今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因為，我們是同類啊！我們都是世界上最高級的魔導士！我們是救世主，拯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中！”
阿瑤看著他像個神經病似的，稍稍有些嫌棄，但她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我不用睡橋下了嗎？”
“嗯！不用睡橋下。”小丫頭一直睡橋底下嗎？
謝勳看著她的小花臉，一陣心酸，片刻竟淚眼朦朧了。
“謝謝爺爺！”
爺……爺爺？
謝勳愣神，七十歲來的他，在魔導士裏可是正值壯年，相當於人類的三十多歲——魔導士平均壽命200歲。
所以，不算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應當被稱為叔叔……好吧，他看起來比叔叔老那麽一點，但也沒有到喊爺爺的地步。
他不滿意的反抗：“丫頭，不許叫我爺爺，要叫哥哥。”
心知他不要臉，阿瑤也沒有戳穿，反倒笑著
說：“不要，你叫我丫頭，我就叫你老頭，誰叫你那麽老的。”
謝老頭的名號，就從此定下。
他有些悲傷，他也不想這麽老啊！可是他的頭發就是花白的，怎麽都變不回來，他甚至還去大街上買了那勞什子“一洗黑”……
謝老頭買了一些漂亮的衣服給阿瑤，三歲的小阿瑤已經能自己換衣服了，他拒絕了謝勳的幫忙，在他的視線範圍內，大方的換起新衣服。
謝老頭還帶她去吃了大餐。
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小阿瑤外出環湖跑一圈。
“丫頭，雖然咱們是魔導士，都是靠悟性修習，但體能訓練也不能落下。”謝老頭邊跑邊跟身邊的小不點說。
小阿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謝老頭很欣慰。
從此，江城唯二的兩名魔導士開始相依為命。
一年後的一天，阿瑤背著小書包說，她一點也不喜歡江城，想去別的地方看看，來跟謝老頭告別。
謝老頭好笑的看著這個可愛的小不點，問她：“你準備到哪個城市去？”
她搖頭。
“那你準備從哪個方向去？”
她搖頭。
“你為什麽不喜歡江城？”
她說：“江城壞人太多了，我不喜歡。”
確實，那次把魅的靈體打散後，他的靈體四處擴散，影響了很多人。
這幾年，謝老頭無心經營書店，對江城很多大事小事都不管不顧，不聞不問，所以，在這座城市耽擱的時間太多了。
“你真的想離開江城？”
阿瑤不假思索的點頭。
“好！那我就帶你離開，不過，你得先等我兩個月，這兩個月，我把壞人收拾了，咱們就帶著咱們的家一起離開，好嗎？”謝老頭寵溺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同類夥伴。
此後，謝老頭就經常外出，他到處尋找魅分散的靈體，一一滅掉。
有時候，會帶著阿瑤一起，遇到不是很危險的情況，就把她推出去，讓她自己解決。
小阿瑤玩得很開心，兩個月的時間下來，她已經能自由運用自己的魔力了。
這天，走在路上，阿瑤看到不遠處一個小男孩在馬路中間，路上車來車往，眼看下一刻他就要被撞飛了。
阿瑤蓄力飛身上前，一閃而過，把他帶回到人行道。
小男孩正是之前帶頭欺負阿瑤的那個，他驚恐的看著阿瑤。
阿瑤見他沒事，淡漠的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小男孩伸手想要挽留，嘴唇蠕動了兩下，最終輕聲說出三個字：“小妖怪……”
謝老頭問，為什麽會毫不猶豫的救他？
阿瑤說，你不是說做好事就能讓銅書翻頁嗎？翻完一本，咱們就可以離開江城了。
小屁孩說著大道理，果然不是那麽違和。
謝老頭知道，阿瑤那下意識的善舉，是拋開成見的，當時，並沒有那麽多的借口。
那時，小男孩隻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弱者罷了。
如果不是他們正巧碰上，恐怕他現在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回到書店，阿瑤看著圓桌上懸浮的銅書翻了最後一頁，現在已經呈為合起來的狀態了。
兩個月的時間過了，她卻沒有最初想要離開的興奮。
謝老頭抱著她，貼在自己的胸前，兩人最後看了一眼生活了幾年的地方，然後隨著流浪書店一同消失在江城的某個角落，去到下一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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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書店來到霧都已有一月有餘，可一個顧客都沒有。
阿瑤坐在前台，撐著下巴，眼神哀怨。
“老頭，咱們還有多少錢？”
謝老頭翻翻自己的錢袋，慢條斯理的說：“不多了。”
“中午吃什麽？”
“大白饅頭蘸辣醬。”
“不想吃白饅頭。”
“那就窩窩頭吧，是你最喜歡的黃色。”
“屎黃屎黃的……有沒有甜醬。”
“要求真多！”
“前段時間，你為什麽去吃大魚大肉，把錢都花完了，我不想啃饅頭，嗚嗚嗚……”
“怎麽就怪我了？我說隨便吃點，你非要嚐遍霧都特色美食才肯罷休。”謝老頭吹著胡須，他們的開銷主要也是靠書店的收入，可一個月了，一單生意都沒有。
阿瑤鼓著腮幫子說：“那你出去掙錢啊！我還在長身體，天天啃饅頭會營養不良的。”
謝老頭看了她一眼，從撿到……準確的說是偷來的那天起，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三年。
當年柔柔弱弱的小不點，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雖說她有十六歲了，但身高隻有一米五，體重八十斤不到，身軀幹癟，全是骨架，感覺風一吹就能把她吹倒。
“老頭，你說會不會是咱們門口的景觀沒有做好，吸引不了人啊？”阿瑤說著就跑出去了。
門口新種的花草枯萎了一半，雜草也長出來了。
阿瑤雙手揮著，隻見明黃色的星星點點，似雨點般落到枯萎的花草上。不一會兒，狹窄的小巷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滿了五彩斑斕的花。
“這樣才能吸引人。”阿瑤滿意的拍拍手。
“都說了，不要濫用魔力，突然一夜之間開這麽多花，會引起人的懷疑的。跟你說了多少遍，凡事要循序漸進。”謝老頭在身後叨叨。
阿瑤冷笑道：“你倒是循序漸進了！這都一個月了，毛都沒見到，哪裏來的人？”
謝老頭悻悻的摸摸鼻子，他怎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