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中計
“子嫿是我疼愛的女兒,如今她受了傷臥病在床,我自然是擔心的。”大夫人皺皺眉道,“就算藥味濃重也不妨事。”
語罷,她就抬步要往屋子裏走。
清歡趕忙攔在她的麵前,垂著頭恭恭敬敬,額角卻滲出一縷汗珠。
“你做什麽?”大夫人擰了眉,怒聲道。
“大夫人,小姐,小姐如今受了風寒,不可見風。”清歡急急的道,“小姐的身子已經好轉了許多,不日就可回府了。”
四姨娘穿著一身雪青色的衣衫,腰身纖細,站在司文元的身邊,聞言皺皺眉,“你這奴才怎麽回事?我們這麽多人來了,還不讓見一麵?”
“大小姐從來溫和有禮,謙恭慎行,又怎會在老爺和老夫人大老遠的來看望的情況下避而不見?”
她說著,眉目一下冷了三分,“怕不是你這刁奴自作主張!想要傷了大小姐的顏麵!”
四姨娘這軟刀子紮的狠,直接把司文元和老夫人抬出來了。
論尊卑,司文元和老夫人是司子嫿的長輩,無論如何也是要尊重的,如今卻把人攔在外頭,傳出去的確也沒臉。
司文元的臉色變了,沉下三分走近。
清歡“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垂著頭連聲道,“老爺,大小姐從沒那樣想過,大小姐如今身子虛弱,常常睡著,怕也是因為這個才未曾聽見聲響請安!”
“滿口胡言亂語!”大夫人“啪”的給了清歡一耳光,把她重重的摜在地上,昂著頭滿臉的高傲,“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攔著主子?”
老夫人也感到了三分不對,皺著眉看向清歡。
清歡顧不得辯解,伏在地上磕頭,“老爺,小姐如今真的不能受風寒,今日外頭風有點大……”
“口不擇言,說的話驢唇不對馬嘴的……”司寒水在司文元身後皺眉,故作驚慌,“莫不是大姐根本不在裏麵吧?”
此話一出,清歡的臉色似乎白了三分。
大夫人心裏冷笑,一腳踹開清歡,就要上去開門。
“刷拉”一聲,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穿著淺黃色衣裙的女子帶著遮風的黑紗站在門口,目光冷冷的盯著大夫人。
“司……子嫿?”大夫人大驚失色,整張臉都扭曲了。
怎麽會?她怎麽可能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裏?她應該死了!
“父親,老夫人……”司子嫿的目光掠過大夫人,放在司文元和老夫人身上,略微福身,“嫿兒如今身子虛弱,竟未發覺你們來看我,有實在有違孝道。”
老夫人看見她蒼白的麵色就心疼了,忙扶住司子嫿的手腕,溫聲道,“傻孩子,那些都是虛的,你現在身子虛弱就快些進去休息。”
司子嫿瞟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大夫人,又看了眼司文元身後麵色變了變的四姨娘和司寒水,心頭冷笑一聲。
這兩個人,唯恐天下不亂,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倒是蹦躂的歡暢。
“是啊,子嫿。”大夫人的麵色一變再變,最後終於好不容易露出有些扭曲的笑容,“子嫿你沒事就好,既然身子虛弱還是好好靜養才是。”
她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點,“好端端的,怎麽會在上香的時候遇到流寇山賊?這運氣未免有些不好。”
“行了,沒出事就萬幸。”老夫人淡淡的打斷她。
“我為什麽會遇到山賊,母親不是最清楚不過的嗎?”司子嫿忽然抬眸,一雙冷眸定定的看著大夫人。
大夫人心裏一慌,強行穩住心神道,“子嫿,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知道你……”
話音未落,司子嫿的眼裏就忽然滾落一顆又一顆的淚珠,砸在地上,濺碎開來。
“父親,女兒本不想說出這些事,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但今日看見母親,又實在忍不住心頭的委屈。”
她的聲音並沒有哭腔,反而像是強撐著,卻讓她的眼淚顯得更加讓人心疼。
淚珠順著臉頰滑下,沁濕了遮麵的麵紗。
她索性摘下黑紗,一雙被淚水浸潤的黑眸盯住大夫人,一字一句:“母親,子嫿究竟何處讓您不滿,竟要害我性命!”
大夫人心頭一驚,麵皮抽了一下,故作鎮靜,“子嫿,你在胡說些什麽?莫不是病得難受?開始胡言亂語了?”
司子嫿淒然一笑,“是不是胡言亂語,母親不是最清楚的嗎?”
看她笑的淒然,目光又緊緊的放在大夫人身上,顯然是有點什麽的。
司文元的目光沉了沉,最近大夫人身上似乎總是生出事端來,一兒一女又教養的不怎麽樣。連後來帶在身邊的司寒水,原來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輕浮東西。
如今司子嫿得到了天家的看重,還總是被太後傳喚到宮中陪同,又得到了四皇子的喜愛。
若是與皇家扯上關係,又或者司子嫿嫁給了四皇子,而四皇子又榮登大寶!光是想象到那個可能性, 司文元就呼吸急促。
而能給他帶來未來榮華的司子嫿,自然是被放在首位的。司文元擰著眉心道,“嫿兒,你說。”
司子嫿低低的抽噎了一聲,可憐得讓司文元也心疼了起來。
“父親,此次我受傷,根本不是山賊,是母親啊!她想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