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京城
“恩。”司子嫿點點頭，一挑眉，“人都還在？”
“都在後山押著呢。”清歡小聲道，“奴婢每日都是熄燈後前去，沒人看見。”
“是誰做的？”
“和小姐猜測的一樣，是大夫人。”清歡拿出一個錦盒打開，一對羊脂白玉鐲躺在裏麵，溫潤生輝。
“哼，果然是下了血本了。”司子嫿拿起一個玉鐲對光看了看，冷哼道，“這是大夫人嫁過來的時候蘇家老夫人給的，當初可是天天帶著。”
隻不過後來有了司子玉，大夫人就盤算著把這對玉鐲留給她，便收藏起來了。
沒想到為了殺她竟連這對玉鐲都拿出來了，也真是舍下血本狠下心來了。
司子嫿冷笑一聲，重重的合上錦盒。
這麽一份好東西，她當然要原封不動的還給大夫人。
“京城裏應該來了不少人吧？”司子嫿靠在榻上，精致的容顏在燭光下明滅。
“是，府內大夫人，老爺和老夫人都派了大夫來，還有四皇子也派了大夫來，都被奴婢攔下了。”
東方望？
司子嫿轉動個不停的腦子難得頓住了。
老夫人讓人來是擔心她，大夫人是盼著她死，而她那個爹，無非是擔心家裏好不容易爭口氣的蘿卜沒了。
但東方望……應該能猜到她有別的計劃，為什麽還？
小茹看她一臉愁容，笑著打趣道，“四皇子是擔心小姐啊。”
司子嫿麵皮一紅，板起臉瞪她一眼，“淨瞎說，出去出去，我要休息了。”
趕走了小茹和清歡，司子嫿獨自坐在床上，揉了揉太陽穴。
東方望，應該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一邊這麽告訴自己，一邊又忍不住想到剛剛小茹說的那種可能性。離開京城這麽長時間，也很久沒見到東方望了，不知怎麽的腦子裏竟想起他的麵容來。
司子嫿心裏一驚，趕快搖搖頭揮散腦子裏麵的影像。
隻不過是被稍微特殊的對待了一點，她在這裏幻想什麽啊？
默念好多句以後，她才終於冷靜下來，換了寢衣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司子嫿回來的悄無聲息，京城裏還流傳著她傷重的消息，這種消息不知不覺愈演愈烈，倒傳的像是真的一樣。
丞相府內一片陰雲密布。
大廳內，司文元坐在上首，皺著眉頭心裏也是愁雲慘淡。
好不容易家裏出了個有出息的孩子，難道也是個福薄的？這還沒風光得意多久呢，就出事了？
“要我說就不該讓子嫿去上香。”大夫人撚著秀帕，假惺惺的擦著眼角那不存在的淚珠，抽噎了一下，“如今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別瞎說！”老夫人立刻皺眉看過來，目光銳利冷凝，“嫿兒吉人自有天相，不過是被流寇山賊所傷，很快就會好的。”
大夫人被嗬斥了這麽一聲，又是尷尬又是怨憤。自打司子嫿每天在老夫人麵前裝模作樣的 討好賣乖之後，老夫人是越來越看重這個孫女了。
這個濺人！
想想她又不甘心，咬咬唇輕聲開口，“但子嫿這麽長時間還不回來，去的大夫又不讓進門，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司文元也是緊緊擰著眉，司子嫿現在很有價值，要是就這麽沒了，他之前算計的不少事情都要成空了。
越想越是不甘心。
大夫人則是巴不得司子嫿早點死了才好，這幾日她心情大好，每頓都用的極香。
司子嫿越是想要瞞著，她就越是讓她瞞不住。
“老爺，咱們也是不知道子嫿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大夫人擦了擦眼角，思索片刻，“普濟寺也算不上遠，今日我們便去看看子嫿到底怎麽樣了，若是情況不嚴重，也可放心。若是嚴重，也好接回來靜養，府裏自然也比那寺裏好的多，也有人照顧著。”
司文元一想，也是這個理兒，但還有些猶豫，“但嫿兒說她並無大礙，也說上香不想旁人打擾。”
“老爺，我們也是擔心子嫿。”大夫人笑的一臉慈愛，勸慰，“去看看也可安心，子嫿是個懂事的孩子，想必也能理解的。”
她說的句句在理，司文元皺眉思索了一陣，他也始終心存疑慮，終於緩緩點了點頭，“也好。”
大夫人飛快的勾了勾唇角，又用帕子掩飾了一下。
老夫人冷冷的看著她，吩咐讓方嬤嬤準備一下，便也跟著去了。
這麽熱鬧的事情，府內的姨娘們自然也不願放過機會。於是司家除了下人們，連司寒水都跟著一起去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普濟山，大夫人率先對主持問道，“我們此行是來看望我那女兒的， 不知？”
“司小姐當日的確受了驚訝。”主持雙手合十微微彎身，“這段時日都待在廂房內休息。”
大夫人於是問了廂房所在的地方，一行人一過去就聞見一股濃鬱的藥味，清歡蹲坐在院子裏麵熬著藥，看見他們過來，麵色一驚趕忙起來福了福身，“老爺，大夫人，老夫人……”
“免了。”大夫人急不可耐的打斷她，“子嫿在裏麵嗎？”
“這麽濃的藥味兒， 莫非很嚴重？”
清歡眼裏飛快的閃過慌張，手掌不自覺的抓住衣袖，飛快道，“不，都是些補血益氣的藥材，奴婢蠢笨，怕是熬的時間太久了，藥味才如此濃鬱。”
“小姐身子有些虛弱，這裏藥味太重，怕是不能見老爺夫人了。”
她的慌張更是讓大夫人篤定自己的猜測：司子嫿受了重傷奄奄一息，或者，司子嫿其實根本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