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怎麽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秦五最近忙得腳不沾地。
集團事和總裁私下的一些吩咐都讓他團團轉，因此拿到關於江念的調查內容後，他甚至沒來得及打開看一眼，就急急忙忙往包裏一塞，就趕去了下午薄總要開會的會議現場。
想到總裁之前忽然把原本負責跟進這次會議的翻譯調去別的會議，然後特意約來這個叫“江念”的女人做翻譯，秦五還有些不真實感。
畢竟江念並不是一個有業內經驗和名聲的人，要知道，能給薄總當翻譯的人，從沒有無名之輩！
這種類似昏了頭的霸總才會幹的事，薄總從來沒幹過。
所以秦五對這個忽然出現的江念其實打心眼裏很好奇，而這一切好奇都在他看見江念本人的時候，升到了頂峰。
盡管手裏已經有了關於江念的調查資料，但是秦五還從未見過本尊。
所以當他看見和總裁一起走進會議大廳的女人時，秦五眼睛都看直了。
作為薄霆厲的特助，他向來穩重、情緒不外露，但他這次沒忍住瞪大了眼睛，滿臉都驚詫。
任誰看見一個親自參與過葬禮的死人，忽然活生生出現在麵前都會有這種反應！
“秦五。”
薄霆厲視線掃過秦五，語氣不愉，“你太冒犯江小姐了。”
江小姐三個字像是在提醒什麽。
被那視線掃得渾身一涼，秦五迅速反應過來收起臉上的表情，但眼睛裏的震驚之色還沒完全褪去。
秦五微微彎腰朝麵前的顧念道歉：“抱歉江小姐，是我失態了。”
“沒關係。”
顧念可以理解秦五的反應，但是她還是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尷尬之色，把一個莫名其妙被人震驚注目的不自在感表現得很完好。
“總裁，您的位置在這邊。”秦五現下反應過來後，一如往常引著薄總往會議位置走。
直到幾人已經在會議桌前坐好，秦五的視線依然不受控地多看了顧念幾眼。
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像的人，難怪總裁會這麽緊急地讓他去查。
這場會議是一場不那麽嚴肅和緊張的項目說明會。
台上來自西班牙的負責人在講說著項目細節，很多是事先拿到的文件上已有的內容，所以顧念隻需要把文件上沒有的內容補充給薄霆厲就行。
顧念坐得離薄霆厲很近，時不時壓低聲音朝薄霆厲重複台上人的話。
有淡雅的香味隨著空氣鑽進呼吸道裏，薄霆厲聽著顧念偶爾的補充翻譯，黝黑的眸子卻落在桌麵上。
會議進行到一半，他修長的手指自然地從顧念桌前的文件裏，拿過一張她寫了不少備注的紙張，薄霆厲緩慢而仔細地看著那上麵的字，仿佛是在閱讀內容。
自從顧念離世後，她身前的遺物很多被他悉心收存著，包括……以前她寫滿了字跡的那些合作文件，她的字他在四年間不知見過多少次，雖有細微的變化，但是……形體都一致。
工作習慣一樣，喝的咖啡一樣，就連字跡都一樣。
顧念，江念。
怎麽可能不是同一個人？
麵上平靜的男人心裏翻滾著巨浪，他闔了闔眸子，掩去眼底的情緒。
台上那位西班牙項目說明人致謝的聲音傳過來，薄霆厲望著顧念顯得有些消瘦的背，薄唇輕啟：“江小姐的翻譯工作做得比我見過的許多專業翻譯還要好，有意向到薄氏來工作嗎？薪資你任意開。”
正在把會議記錄收尾的顧念忽然聽到這話筆一頓，頭也不回道：“謝謝薄先生抬愛，我還是更喜歡大學校園的教書生活。”
寫完最後一句，她合上筆蓋，坐直後側身看向薄霆厲：“如果薄總需要，隻要我有時間一定來，但是全職做翻譯太忙碌，還是算了。”
腦海裏驀然劃過幾年前，顧念在盛華拚命努力的樣子，他神色有一瞬間的軟化：“嗯，以你的想法為重。”
薄霆厲這樣的身家和地位，會議後必然有不少人前來攀談。
顧念習慣性地收好文件和秦五一起站到一旁，畢竟幾年前也是這樣，會議後總要等這些老總們溝通一會，
隻是沒想到下一秒薄霆厲便朝身前的某知名企業家道：“抱歉，今天還有安排，下次再聊。”
說完，他轉身看向顧念：“累了嗎？走吧。”
顧念一愣，這話說得就好像他是為了她特意結束了話題。
“……好的。”
應該是她想多了，可能他隻是恰巧今天想早點走，顧念走到薄霆厲身邊，和他一起往外走。
被薄總無視的秦五心累：老板，其實我也累了。
但他注定不會得到自家老板的側目，秦五認命地沉默跟在兩人身後。
“江小姐住哪裏，我先送你回去。”
見顧念張嘴一副要拒絕的神色，薄霆厲又道：“別拒絕，天色晚了你自己回去不安全，今天本就是我麻煩了你，希望可以給我一個還禮的機會。”
拒絕的話被生生截斷，顧念心下腹誹，他怎麽知道她要拒絕。
薄霆厲話說到這份上，她要是繼續拒絕就顯得矯情了，橫豎他也並不知道“顧念”和江家的關係，顧念略微放下心來，點點頭道：“那好吧，麻煩薄先生了。”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一路無話直到車停在江家門口。
“謝謝薄先生，我到了。”
“你可以不用和我這麽客氣。”路邊昏暗的燈光透過車窗鋪灑進車內，薄霆厲麵容隱在暗處看不明確，“下次見，江小姐。”
他說話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種篤定，仿佛很確定下次一定會見，這份篤定讓顧念有些疑惑。
但是現在這是在江家門口，她並不打斷追問，因為不想薄霆厲在這久留，如果朝朝暮暮忽然出來被看見就不好解釋了。
往日裏她要是坐江文軒的車回來，兩個孩子早就歡天喜地地迎出來了。
“再見，薄先生。”
顧念說完拿上包下車，關上車門的瞬間忽然想到什麽，手指快速地往車窗上一搭，免得她不過是慢了一點兒就錯過了機會。
“薄先生，關於骨髓捐獻的事，下次我約你一起去好嗎？”
她忐忑地望向薄霆厲，然後她聽見那人麵容隱在黑暗裏靜靜地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