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逃不開的宿命(中)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黑夜,但是我卻不知道身在何處,當那好聞的酒香,和飄蕩著血紅色而妖嬈的花瓣。
輕輕散落在我的周圍,我知道此時,我坐在莫無痕的琉璃船上,我靠在那桅杆旁,凝望著這無風自舞的花瓣。
輕輕的將整個船籠罩著,將這深沉的夜色渲染了一層妖嬈的紅色,詭異的血色與暗沉的黑色交織的蒼穹。
讓人的心,感到一陣不安。
“你醒了?”
依舊如此空靈的聲音,不僅僅是聲音震懾著你的心魂。
“說的也是呢,我睡了多久。”
我淡淡的問道,輕輕的捏起一個血色的花瓣,在鼻間輕嗅著,那令人沉醉的酒香。
“有一段時間了,你的身體有什麽不適嗎?”
莫無痕的聲音仿若從天地之間穿出。我站起身來,走到那船沿上。凝望著這無邊的無痕河。
清澈的河水映射我的身影,那一雙泛著詭異光芒幽紫雙瞳眸,在天地之間說不出的詭異。
“一雙紫色雙瞳眸,問世的時候,夜晚會泛著紅色的光芒,這句傳說想來是真的呢,若不在引起更大的騷動之前,將你的眼眸暫時封印一隻,恐怕這天下會亂。”
莫無痕輕說道,一杯琉璃盞盛著清澈的液體,在半空中飄著。
“喝下它,對你會好些。”
我望著那被東西,輕輕的接住,溫涼的感覺從我的指尖傳過來。我輕飲下那液體,溫和的氣息傳遍了我的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那左眼的眼眸也漸漸的恢複了常色。我將杯盞放回了空中,淡淡的問道。
“魅影的眼眸是你取下來的,然後也是你移在我的身上,那麽這就是魅影所謂的宿命嗎?”
從某種意義上是這樣的,作為紫色雙瞳眸出生的他,本來是為了和你相遇才出生了,如今他的宿命就已經完結了。
莫無痕的聲音仿若酒香一樣醉人。
“但是接下來,便是他自己的選擇,這便就是看他的意願了。”
“為了和我相遇,才姓……”
我不由的感到有些失笑,
“他做了這些,是付給你的代價吧。”
“嗬嗬。”
他輕輕的笑了,仿若整個無痕河都同時笑了。
“這句話是什麽意義?”
我望著這黑夜淡淡的說道,
“你說過的這個世界,沒有偶然,隻有必然,當一個人產生某種願望的時候,便會付出相應的代價。我不知道他向你說了怎樣的心願,然而我所明白的是,讓他將這隻幽紫色雙瞳眸送給我,便是你要的代價。”
平靜的聽完我說的這一切,莫無痕到沒有表示出有多驚訝,他剛開始就知道,我會猜出這一切。
所以似乎也沒有做任何的隱瞞。
“就是這樣,但是接下來,看他怎樣的選擇,這句話,是真的嗎?那麽子庭,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莫無痕地聲音輕盈的仿若風一般,突然間那無痕河上鋪了一條,由妖嬈的血色花瓣,所鋪成的橋架一般。
令人望而生畏。
“這是通往京城的路,你現在趕過去的話,沒準可以看到,那紅蓮花凋謝的淒美。”
莫無痕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然而,他卻仿若這世間的主宰者一般。我踏上那條仿若通向冥界的花轎,淡淡的說道。
“那時候的代價,你會連現在的一並送給你的。”
“我知道的,隻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他的聲音醇香而醉人。
“不過你的身體似乎消耗的很快呢,你最終還是破了戒,會死的哦。”
我似笑非笑的說道。
“安心吧,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丟到性命的。”
於是便漸漸地融入著黑夜之中。
“是這樣的嗎……”
莫無痕輕笑到。
“我很期待呢,你最後的宿命。”
整個夜晚,仿若都為莫無痕的笑顏而傾倒連那清冷的月,也失了顏色,行走在橋上,我凝視著那漸漸離近的京城。
我知道莫無痕的話是什麽意思,當我的身體再一次被獨孤寒夙侵犯的時候,莫無痕一個月對我的治療,在那一刻,便完全失了作用。
而隨之來的副作用比我預想的還要來的厲害,甚至是讓我的功力盡失了,那身體的毒素還在蔓延著,身體中的毒素全部爆發也隻是時間問題,不知道當初我的師父對我進行養毒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怕是他也沒有想到幽紫色雙瞳眸對我的身體損害的如此大,已經無法壓製住那毒素的反噬。
但是盡管如此,我身體的血液也是萬毒最好的解藥。
對身體進行養毒本就是讓任何毒藥對身體起不了任何的作用才進行如此殘酷的訓練的,就算是我的身體起了反噬作用。
但是養毒者的血液也充滿著對毒藥的抗藥性,而我就是如此,之所以我的身體受不住著毒素,是因為幽紫雙瞳眸對我的身體本身就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不過在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之前,我絕對不會輕易死掉的,在這之前,我會為那個流淌在我血液中。
那個值得我去用生命去愛的那個人,去做最後一件事情。
“聽說,隻要在無痕河上等,便能看到彼岸花瓣無風自舞。那天神下凡的莫無痕,就這樣出現在你的眼前。”
澤斜靠在樹枝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但是沒有莫無痕,卻出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美人呢。”我淡淡的望著澤。
“所以你在這裏,隻不過是為了看一眼莫無痕吧。”
隻見澤輕輕的抬起頭凝視著黑白交織的蒼穹,淡淡的說道。
“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樣的,去敲醒那對愛的那麽笨拙和別扭的兩個人。”
我沒有再望他,徑直的走過他的身邊。
“現在的你,功夫盡失,要如何進入那皇宮。”澤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我微微停了一下。
“的確,我的功夫盡失,但是我不會逃避的,如果真的不想失去最珍惜的人的話,就讓他自己來。”
我靜靜地說完這一切,繼續向前走去,隻見澤輕輕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安心吧,那個家夥總會醒悟的,在那之前,我們去給那兩個笨蛋多爭取一點時間如何?”澤笑道。
“到時候,在狠狠地懲罰他們一番不可。”
我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是這樣嗎?”
我輕說道,夜晚的京城,我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但是每一次都是徹骨的寒意,和那個深沉的夜色。
澤說,他們愛的很笨拙,我也是那麽認為的,一直以為自己在保護對方,卻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對方的保護之下。
明明將心意好好的傳達出來,就可以了,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非得一個人承擔呢,
澤說,當年的獨孤寒凜確實殺了魅影的全家,而魅影所不知的是,獨孤寒凜很早就認識魅影了。
隻是,魅影不知道,獨孤寒凜有一次看到那坐在石階之上,呆呆的望著天空的魅影都會覺得心痛。
而魅影那是又仿若雪一般的純潔,所以已經血染雙手,所以不想去玷汙他,而在當時獨孤寒凜已經有喜歡的女人了。
是墨然,到現在為止,也一直喜歡的是墨然,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有個人早就悄悄地住進他的身體。
澤說“獨孤寒凜和魅影就像太陽和月亮一般永遠無法交接,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知道魅影的存在,當知道有一個幽紫色雙瞳眸在人間的時候,根本不會讓他留在世界之上,所以下令讓方家將魅影交出,方家因為害怕被滅門所以準備將魅影交出,所以獨孤寒凜才會想出最笨拙的方法,將那些知道魅影存在的人全部的抹殺了,一直用極端的方法保護著魅影,就算是讓他沾染了鮮血,就算魅影會憎恨他,也不想失去他,但是就是這樣珍惜的心情,卻從來沒有好好的傳達過,他從來沒有正視過或者說根本沒敢正視過。
最後就算是魅影背叛他,獨孤寒凜也沒有怪罪過他,甚至獨孤寒凜覺得這是他應得的。
澤說,魅影在方家的那段時間裏,連名字都不曾有過……
澤凝視著那皇宮,淡淡的說道:“看著這樣的他們,我都覺得累了,我再也不想看到我最珍惜的兩個人如此的痛苦下去了。”
澤的語氣明明很淡然,卻為何有種深沉的憂傷。
我環著他的脖子,淡淡的說道:“有勞了。”
現在的我沒了功力,也無法運用輕功了,隻能讓澤代勞了。
“能為美人服務是我的榮幸。”澤輕笑道,輕輕的環住我的腰淡淡的說道:“那麽,我失禮了。”
便輕輕的跳下宮牆消失在深淵般的皇宮。
聽澤說,墨然服了毒此刻毒素已經蔓延到全身,太醫已經束手無策所以肯定將魅影接到了宮中,這世界上能超過魅影的醫術的,基本上已經沒有人了。
但是現在的我們,更擔心的是魅影究竟答應了獨孤寒夙什麽樣的條件。
我們隱隱的感到一陣不安。
宮殿內,燈火搖曳。
獨孤寒夙凝視著魅影,聲音有些微冷的說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的話很清楚了,她的毒已經無法解了。”魅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你既然來到這裏,就不可能沒有辦法。”獨孤寒夙淡淡的說道。
凝望著那躺在宮殿內那偌大的檀木雕花的床上,仿若瓷娃娃一般的易碎。
“的確有個方法。”魅影掛起淡淡的笑容:“就是讓我和他換血。”
魅影的白發遮住他蒼白的容顏。
“我的生命已經不多了若是讓我的血液能流淌在他心愛的女人的身體內,對我來說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墨然能好好的活下去,也是他的心願,不是嗎,他如此的愛她。”
魅影淡淡的說道,說的如此的輕描淡寫,仿佛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這樣下去的話,你會死的魅影。”獨孤寒夙淡淡的望著他,眼眸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我知道,那又如何。”魅影說的如此漫不經心。
“你真的不懂寒凜呢。”獨孤寒夙淡淡的說道:“你難道沒有想過你在獨孤寒凜心中有沒有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呢。”
這種事情,怕是連想都不敢想……
魅影淡淡的笑著仿若在夜間開落的蓮花一般。
“那陛下呢,你的心中一直深愛著子庭,卻為何一直錯過她,然後執著地守護著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哪怕是子庭落入地獄,你也會選擇墨然,不是嗎,你同樣沒有好好的傳達過心意,同樣也不曾敢想過與子庭在一起是怎樣的。”魅影輕笑道:“這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