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奉了聶宏駿的命,準時來到方若軒家樓下,跟她打招呼時,眼中突然多了幾分同情和無奈。
方若軒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今天這一去的結果,並無過多的訝異,便跟著他上了車。
車子開到城外,越過一座山後,是一片寬闊的平原,一條小河蜿蜒而過,河岸兩邊星星點點布著一種小花,似血的紅,罌粟般的媚,卻又裹挾著淒涼,綻放細細的花瓣在這殘陽之中,哀婉決絕,如戰場上最後的悲歌,又如燃到最後一刻的火焰,明媚耀眼卻隻在生命的盡頭。
方若軒的心顫了一下,這種花少見,可她認得,這叫曼珠沙華,血色的彼岸花,花和葉永不相見,正如生命中注定錯過的緣分。
聶宏駿的別墅就在那片彼岸花叢之後,二層小樓,藍頂白牆,與天空遙相呼應。她挪動著腳步,腿裏似灌了鉛,幾步路的距離像是走了幾個世紀,直到阿龍把她帶到聶宏駿跟前又恭敬的退了出去,她才開始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屋子看上去並不奢華,可每一件家具與擺設都透著價值不菲的氣息。
他站在落地窗前,身旁是哥特式雕花櫥櫃,白色窗紗上刺繡精良,腳下的羊毛毯似堆積在一起的雪絨花,他的手中拿著古巴上等雪茄,一口一口悠閑吐著煙圈,煙草的氣味彌漫著整個屋子,漫出一股曖昧不清卻又愛恨交織的情愫。
方若軒眼前突然出現那個穿著髒兮兮白背心的少年,那個倔強到近乎自卑的背影,她隻覺得一陣目眩,他從沒像現在這一刻耀眼。
“來了?”他轉過身,目光隻凝聚在她身上,掐滅手中的煙,走到她身邊淡淡的一句:“跟我來。”
她不明就裏,一時愣在原地,他不由分說,抓起她的手就往樓上走。這雙小手還一如往昔那般稚嫩柔軟,是他心中的玉,更是他心底的恨。
他帶她來到臥室,那張鋪著高等蘇繡緞麵被單的大床前,他看了她許久,隨即邪惡一笑:“開始吧。”他解開領口的兩粒扣子,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輕薄的說道:“是你先給我脫,還是你先自己脫?”
方若軒嚇的臉色慘白,連連後退,兩隻手像觸了電,交疊著放在身後,驚恐的看著他:“你……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他眉頭一皺,“要你還債啊!你哥哥欠了我那麽多錢,難道就這麽算了?”
他的手順著她纖細的腰身一指一指向上爬,她的心在一寸一寸被人淩遲。
“聶宏駿!”她憤怒的張開雙眼,掙脫開他的手臂,背靠在牆上。“聶宏駿……你怎麽可以這樣卑鄙!”
“聶宏駿?”他無謂的笑笑,把領口又往外拽了拽,“我記得你從前不是叫我……駿哥哥嗎?”
“你不配。”她的淚湧出來,滴滴像碎石落在他心頭。“我的駿哥哥不會這樣對我,我的駿哥哥有情有義,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他已經死了,請你別侮辱這個名字,別破壞了我最後一點美好的回憶!”
“方若軒!”他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她的麵容變的扭曲,淚光點點布在臉龐,仿若碎了一地的水晶,碎了一地的過去。
“你是不是還以為隻要你掉幾滴眼淚,隻要你說幾句重話,我就慌的手忙腳亂一定要把你哄好?你是不是還以為我要把你含在嘴裏把你捧在手心裏,把你一輩子當成公主供著?你是不是還以為……還以為你住在我的心裏,永遠都不會被趕出去?嗬……方若軒,你太沒有自知之明了!你剛剛也說過,我不是從前的駿哥哥,所以我也不會把你當成從前若軒。你說對了,你的駿哥哥死了,現在的聶宏駿是個魔鬼,自從他爸爸死了的那一天,他就變成了魔,他就準備好了下地獄!”
屋子裏靜的可怕,像是惡魔的城堡,沒有一點生機。夜幕降臨,令人窒息的黑籠罩了整個大地,而黑暗下的罪惡才剛剛開始。
“你不想這樣還債也無所謂。”聶宏駿放開她,目光陰寒,神情冷峻,後又慢慢逼近她,陰冷的笑著說:“就算你們不還也無所謂。隻是我提醒你,你哥哥欠下的錢,實際上是從忠青社裏走的賬。我一直把精力放在公司,不管道上的事了,而現在忠青社的話事人是我弟弟,這筆賬,他要不要一筆勾銷,我做不了主!而且如果他要追究,我不保證他會像我一樣顧及到你,嗬……也許哪天你大哥就被他當成沙包打打,或者哪天你姐姐被賣去舞廳給男人們找找樂子……”
“你到底要我怎麽做?”
“現在是你求我,你說你該怎麽做?”
方若軒緩緩閉上眼睛,顫抖著雙手把自己胸前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白皙嫩滑的皮膚頃刻呈現,曼妙的軀體也慢慢顯現在他麵前。她的衣服一件件褪在腳邊,眼淚也一滴滴灑在地上,直到最後的那道防線。
卻就是那被遮掩的幾點,燃起了他身體裏躁動的火,他像一頭野狼猛撲上去,用力撕扯著她身上最後幾寸絲絲縷縷,她如玉般細滑溫潤的身子,此刻一覽無餘。
方若軒像是被他俘獲的獵物,嚇的動也不敢動,聶宏駿急不可耐的吻上去,細細密密的吻像是毛毛雨落下,打落在她全身。
他的手上下摩挲,輕易便讓倔強的她妥協,瑟瑟發抖,幾乎沒有任何過渡,像是從天而降的轟炸,他一下子,給了她痛不欲生的傷害……
“啊——”一直默不作聲的她突然爆發了尖叫,她的身體恨不得蜷成一隻刺蝟,一股攝入骨髓的痛瞬間傳進了心髒。她緊緊抱著他,無助的帶著哭腔的求他:“駿哥哥,不要……不要……好痛!”
聶宏駿的心被猛的刺了一下,頓了片刻,卻以更劇烈的動作羞辱著她。“別叫我駿哥哥!”他衝她大吼,“你的駿哥哥死了,我不是你駿哥哥,以後不準叫我駿哥哥!”
她像是被誰瞬間扼住了喉嚨,難以言說的恐懼感從她的瞳孔深處四散。
她不再叫喊,不再哭泣,她咬緊嘴唇,一滴鮮血從唇邊滑過,裹著血腥的味道刺激她的神經。
她不再喊痛,即使身體像被針刺被火灼燒一般難受,她也隻是默默忍受他越來越激烈與粗暴的動作,任憑他在她身上如癲似狂。
聶宏駿喘著粗氣,他吻到了她臉上已經冰冷的淚。他的心頭竟然微微一痛,原來,他對她的愛依然保留在心底那片最柔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