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娥養子

  姐姐走了，現在家裏隻有還沒有長大的金娥和剛剛出生的小寶——姐姐原來這樣叫他，她現在也這樣叫他，那是姐姐的孩子，就隨姐姐的叫法，她沒有想過給他改名，就是改名她也不知道該叫個啥。


  金娥自己還是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然而現在，她要照看剛出生就沒有了媽媽的小寶。小寶除了她再沒有可以依靠的親人了，她現在是小寶唯一的親人，如果她不帶小寶，那麽再沒有人管他了，任憑他的死活。對於姐姐的孩子，她責無旁貸。


  “哇…哇…”小寶哭了。


  “寶！你咋啦…”金娥也哭了……


  ‘娃要是哭，他肯定是餓了。你就給他喂點奶粉，喂的時候，你先試試，不要燙著娃啦。有時他拉屎、拉尿也哭，唉…反正他不會說話，哭，就是他在說話，你就多試試吧。真可憐！’金娥想起了大嬸說過的話。


  金娥立刻拿起桌子上鄰家嫂子送來的奶粉和一個小奶瓶，學著嫂子的樣子給小寶泡了半奶瓶奶粉。


  “小寶，乖，來喝奶粉。”金娥把奶嘴送到孩子口裏。


  小寶停止了哭泣。


  看著寶寶的小嘴不停地一吸一吸，金娥臉上露出了笑……


  “哇…哇…”小寶又哭了。


  金娥急忙又泡上奶粉，這才剛吃了沒多久呀，咋就又餓了？金娥把奶嘴放在小寶的嘴裏。


  “哇…哇…”小寶還是哭，他不吃奶。


  “快吃呀！你咋不吃呀！你不吃嘛，還哭個啥呀？”金娥也急得哭了起來…哎，莫不是，他…金娥不敢抱小寶，聽大嬸說：一個手托這裏，另一手放那裏。唉！真麻煩，她還真有點搞不懂，幹脆先不抱他，省得把他弄壞了。


  金娥輕輕地把小寶的屁股抬起來，“我的個娘呀！你拉了這麽一大灘呀！咦…臭死人啦。”金娥拿了一塊尿布——這都是爸爸和姐姐的破衣服剪的，大嬸說：用這個就行。給小寶墊在了屁股下麵。


  小寶不哭了。


  金娥一看小寶不哭了，自己反而笑了，“小東西，拉了屎還怕我不知道呀，看把你能的。”金娥拿著屎尿布洗去了……


  艱難的日子總是那麽的漫長!

  金娥辛苦地帶著小寶，每天和屎尿打著交道。她現在沒有白天也不分黑夜，她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了，反正日子好漫長……


  然而才剛剛過去幾個月，無情的歲月已經在金娥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金娥的頭上長白發了……


  呀，外麵放炮了。要過年啦……


  “啊，啊…”小寶張著嘴叫著。


  “喲，我的寶，是不是嚇著啦。”金娥抱著小寶，用嘴在小寶的臉上親著，“小寶不怕，這是過年放鞭炮。等你長大啦，媽媽也給你買鞭炮，也讓我的小寶放炮，放炮可好玩啦。”


  金娥給小寶換了一件幹淨的衣服，自己也換了一件，這就算是過年啦。小寶小，還不知道要新衣服。她自己也沒有必要買新衣服，就是換上新衣服轉眼還不是一身屎尿臭。唉，等小寶再大點，他知道要了再買吧……


  春天來了，莊稼人一年一季的播種又開始了。


  金娥知道她可以不過年，但她不能不播種。別人種地，她也必須種地。對了，那叫抓住農時，錯過了，一年就沒有收成了。她要種糧食，不然她和她的小寶要喝西北風了。


  金娥用姐姐的圍巾把小寶纏到背上，手裏拿上家夥式和種子就下地去了。


  金娥把小寶放到了地頭。


  “姆媽，姆媽…”小寶向金娥招著手，他不想讓媽媽離開他。


  “寶，聽話！你坐在這裏玩，媽媽把種子種到地裏邊，秋天我們就有好吃的啦。你要乖！”金娥把小寶一安頓好，就立刻開始了種地。


  小寶好像是聽懂了媽媽的話，很乖地在地頭玩著……


  金娥趁著小寶沒有哭鬧抓緊了時間，可是她不會幹呀，她根本就不會種地呀。因為她小，爸爸、姐姐都愛她，很少讓她到地裏來，偶爾來一次也是給爸送飯。但是，她是個農村娃，她知道糧食是地裏長出來的，她也知道想要收糧食就要把種子種下。唉，種吧。她遠遠地看著別人的樣子，照著樣子就開始幹了。種好種賴，都是自己的，沒有人來挑毛病。收多收少也隻有自己知道，別人也不會知道。隻要收點就好，這可是自己第一次種地呀。


  金娥幹著幹著就順手，她越幹越快。她始終有一個信念，人嗎，你隻要認真地付出了，老天總會開眼回報你的。她現在就想著能多種就多種點，等到收獲時，她就能得到豐厚的回報。哎，說不定到時他的小寶就會說話了，也有可能還會走路呢。金娥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寶，走，和媽媽一塊去收玉米棒子。”秋收到了，金娥也開始了收獲。


  “媽…媽…好。”小寶高興地舉起了手，一搖一晃向金娥走來。


  “我的小寶，真棒！馬上就會走路啦，媽媽真為你高興。”金娥又拿起圍巾把小寶纏到了背上，手裏拿上鐮刀和袋子出門了……


  今年金娥就種了一塊玉米地，玉米卻沒有去年長的好。也許是她不會種地減產了？也有可能是雨水不多。但是她知足了。她知道，她就是想多種，她也忙不過來。小寶還小，還要她花大量的精力照顧。有了玉米就好啦，既能做幹糧又能吃粥。


  看著一大塊長著大棒子的玉米地，金娥臉上樂開了花。終於要收獲了，可以給小寶吃上新鮮的玉米麵了。


  她把袋子墊在地頭把小寶放在上麵，又從玉米杆上掰下一個大玉米棒子遞給小寶，“寶，你就在這裏玩，媽媽要幹活了，等媽媽收了玉米，媽媽用最新鮮的玉米麵，給寶做最好吃的玉米餅。乖，你一定要聽話，不然媽媽會不高興的。”


  “媽…寶…話。”小寶邊說邊向媽媽點頭。


  “乖！媽媽就知道，媽媽的小寶，最聽話！最乖！媽媽去了。”金娥高興地在小寶的臉上親了幾口，然後拿起鐮刀就開始幹開了。


  小寶雙手擺弄著玉米棒子，一會兒用手掰，一會兒用嘴咬……


  地裏麵隻聽到“唰唰”的聲音，金娥已經把玉米割倒了一大片。她要先把玉米杆子割倒，然後再把玉米棒子從玉米杆上掰下來。這塊玉米地又夠金娥幹很長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