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地雞毛

  “夫君，今日可是辛苦？”司怡然理了理他肩頭的碎發，淡淡開口。


  顧恒庭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我這腦子都要轉不動了。”


  身旁走過一人，聽聞頓時站住了腳。


  “司先生可別聽他胡說，這最後半個時辰最是難熬。偏生顧兄是一步一想，累得李大書法家腰酸手疼！”


  高小公子一扭頭，興許被鬥得喪失了信心，還是第一次在司怡然的麵前展現小孩脾性。


  司怡然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頭。


  “那可真是得好好犒勞一頓李大師了。”


  幾人談笑風生，但詩會結束，眾人皆是疲憊不堪，隻潦草地交談幾句便離開了。


  司怡然沒問這詩會其中情況，但看著她夫君就不是一個吃虧的，隨機也就放心回去。


  等李溪將那流水集序展被各大拓書人給抄錄下來後，司怡然才清楚，在這裏頭，顧恒庭擁有怎樣的榮與譽。


  此集序被後世流傳，封為經典之作，可謂是絕唱。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因為不是正體詩會，基本上都是文人的比鬥，算是相互之間交流交流感情，沒多少官員在場。


  司怡然合計了一下，便給了一小兩碎銀子，讓客棧先記下他們的住址，萬一有了帖子前來，讓人轉送便是。


  等這場詩會結束回去，這日子總算是過了難受人的夏季，古時四季分明，九月出頭便開始逐漸黃了葉子。


  司怡然人是舒服了，彼時穿著這兩層的古裝正是適合的時候。


  可惜這春種的爬藤，就伴了一個夏季，現在開始掉葉子，顧恒庭包羅了掃地的工作，堆起來的枯葉，用來生火倒是方便。


  為了不錯過今年的科舉，司怡然商計了一下，打算空出一兩個時辰的時間陪著顧恒庭做些腿部的康複訓練。


  要說古人是沒有康複訓練這等想法，司怡然也沒去草藥堂子詢問大夫。


  俗稱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她按照自己做醫生時，在醫院瞥到的康複訓練，自己想了幾套出來實施。


  司怡然拿著鋸子做了個有碗口大的木棍放在顧恒庭的腳邊。


  “娘子，你早上廢了這麽大心思就為了做個木蹲？”顧恒庭不解。


  司怡然點頭，又搬來了一張椅子：“你坐好。”


  “這木頭墩子不是讓你劈柴的，是拿來讓你滾的。”


  她今天早上費力八勁地就是在挫這木頭側麵的木刺。


  “你需得赤腳利用腳掌來滾這木頭。”司怡然耐心解釋，“平日裏你走走路，雖說也是在鍛煉，但還需得正統的訓練才行。”


  顧恒庭抬頭，睜大的眼睛，看著十分呆萌：“訓練？”


  司怡然撓了撓頭：“就是練習。”


  “你我都不想錯過科舉的時辰，隻是如今還是恢複得慢了些，你先滾著，後頭還有呢。”


  “哦。”顧恒庭一知半解，卻還是聽命是從拖了鞋襪。


  這腳才剛抬上去，兩人就見門口闖進來兩人，穿著那是兩件粗木麻衣，窮苦得很。


  一人頭戴黔首，一副幹練樣子，氣勢洶洶就闖了進來。


  另外一人，司怡然倒是認識，可不就是見勢偷竊的慧娘？


  她一手捂著肚子，頭頂隻帶著一根草標束發，瞧著倒是比先前要憔悴不少。


  “你們來做什麽？”司怡然雖然不認得另外一人，但是看著她們眼中貪婪的神色，一準便知沒有好事。


  顧恒庭在一旁小聲提醒，見勢正要起身：“娘子，這是三弟的娘子，葉氏。”


  司怡然了然，上下打量了一眼，合著是她自打加進來就沒有見過的三弟家。


  瞧著葉氏吊著三角眼，皮膚灰暗，像是個沒有上釉的淘氣，一副幹練的架勢，瞧著就是個地道的農婦。


  她笑了笑，露出一嘴略黃的牙：“大哥大嫂，先前我們老三家有事兒便一直沒來大嫂麵前露露臉，這不，咱們顧家幾個媳婦之間也有話聊聊。”


  葉氏說是說，眼睛卻一直向屋子裏頭看去。


  司怡然冷哼一聲，還真不是個好貨，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顧家上下除了顧恒庭全都焉懷，就連找來的媳婦也是。


  “是啊，是啊。”慧娘符合著點頭，“這搬來了鎮子，不也多走動走動…”


  顧恒庭心知事情不好過，這葉氏平日裏性子是最直的，那嗓門光大不說，每回還都要掀桌子。


  “娘子…”他推開了木墩，準備穿了鞋襪站起，卻見司怡然將木墩給踢了回來。


  司怡然全然沒有將她們放在眼裏：“你坐好，既然是婦人之間的事情，夫君你就別摻和了。”


  顧恒庭見司怡然神色堅定，隻得安分坐下來滾木墩。


  “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麽…”慧娘歪頭詢問。


  “什麽大哥不大哥的，你們是顧家媳婦，我不是。簽了斷絕書，每每都來亂攀關係，這麽大一家口子人還真是沒一個長記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