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潑皮無賴

  顧恒庭徹底糊塗了:“娘子,這針灸,你也會麽?”


  原先不是說讓大夫來診治麽?


  他雖說不會醫術,但也清楚這針灸將就力道、角度,隨便哪裏不對,紮得都不是正確的穴位,甚至還有可能當場血湧三尺。


  “夫君,我不會害你的。”司怡然無語,她還真不想看穿他眼底的那份不信任。


  顧恒庭張口剛想要說,卻又生生忍下了。


  “好,娘子等我。”


  顧恒庭毅然決然地踏出來家門,出走的背影莫名有些風蕭蕭兮之悲壯。


  這世間,唯有娘子待他真心依舊。就是司怡然把刀架在脖子上,他顧恒庭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更何況是紮幾針。


  好不容易將家中的灰塵整理幹淨,司怡然瞧著自己那小攤子,卻並不打算開張。


  難得偷閑一天。


  司怡然煮了些茶,才坐在了凳子上,還沒熱乎呢,門口便傳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聽著說是回來了,怎麽還躲在裏頭不敢出來?”


  這聲音,尖酸刻薄嗓門還大,一聽便知是那顧家老母。


  香茶味道正甘,卻怎麽樣都散不去司怡然心頭的煩躁。


  聽這話估計是早早就開始尋他們的蹤跡,今日他們才剛回來便趕著上門來添堵來了。


  這極品的原生家庭躲不過,她司怡然也不需要躲。


  “什麽不敢出來?”司怡然拉來了半扇門,倚靠著門扉,“難不成顧嬸子是那打家劫舍的土匪,不得不讓人退避三舍?”


  這顧母每次前來都是為了討錢,跟搶錢的土匪還真是沒什麽差別。


  周圍旁觀的左鄰右舍有人聽懂了其中暗含的意思,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顧母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好不精彩。


  “你!牙尖嘴利,我和你沒話說!我兒呢?”


  說罷她便要衝進門來,司怡然眼疾手快伸了胳膊一擋。


  “顧嬸子,如今你們顧家與我夫君已然毫無關係。你這一闖,可是私闖民宅,要挨板子的。”司怡然一副為他人著想的白蓮模樣,手上的力道卻半分不鬆。


  顧母想到了先前在縣令麵前吃的那場敗仗,抬起的腳步又縮了回去。


  “打斷著骨頭還連著筋呢!就這薄薄的斷絕書你就想不盡孝道了?!”


  顧母像是全然忘記了自己當初殷切期許簽上名字的模樣。


  “所有人可都是看著你寫了的,舊事重提,有什麽意思?”


  司怡然懶得與她打太極,轉身便要合上門:“顧嬸子,沒事便不來打攪我與夫君的生活。”


  “有錢了就是不一樣了啊!”


  顧母望著快合上的大門卻也不急,隻是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


  司怡然一臉莫名其妙:“你從哪裏聽來的?”


  顧母小人得誌,嚷嚷聲逐漸大了起來。


  “我可是聽說,你是被墨城那高家的馬車接走的!”


  “那高家小公子的診費你拿了不少吧!如今回來了,偷偷藏著掖著,悶聲發大財,還不讓我這個當娘的知道?!”


  顧母鼻孔朝天,插著腰轉了一大圈。


  “各位街坊鄰居,都看看啊!這兩人得了銀子,便出去吃喝玩樂大半個月,回來連招呼不打,半點沒有孝敬父母的意思!真是不孝啊!”


  嗅到了銅臭味,眾人手中的活都停了下來,看起了熱鬧。


  “那可是高家,富甲一方,這診費怕是不少。”


  “是啊,都消失了大半個月了,還真沒準去哪兒花天酒地去了。”


  “怎麽說這身上還留著血呢,怎麽說斷就斷那。”


  司怡然冷笑一聲,敞開了大門,光明正大。


  “錢不是天上流下來的,有能力賺有能力花,都是我自己的本事。”


  司怡然調理清晰,說得有理有據。


  “那斷絕書交易的一百兩,不光是買斷了你們顧家與我夫君的關係,也是你倆老的贍養費!”


  “怎麽?如今才過了多久?沒了錢便又想來要?”


  “兒子掙錢給老子花,天經地義!”顧母齜牙。


  “顧嬸,你憑什麽身份?這份天經地義,你還是同縣太爺說去吧。”


  “再說,我夫君的情況,你當比旁人清楚。如今掙得的那些銀兩,早已經拿去尋了大夫治腿了。”


  顧母顯然是不相信,隻覺司怡然不願給銀子,一時氣憤,往日在外頭還一些收斂,這下全開口說了出去。


  “說什麽推脫之詞!他一個殘廢,值得你去…”


  “娘。”


  顧恒庭正站在眾人身後,麵無表情的模樣卻嚇著了麵前的顧母。


  她難得放輕了聲音:“恒庭回來了。我這不是,許久未見了你們,特地過來看看。”


  顧恒庭上前了幾步,側頭對著司怡然輕聲:“娘子,你打掃屋子受累了,便讓我同母親說說便好。”


  司怡然自然不願離去,這顧母前來,定然又是要錢。


  她搖了搖頭:“夫君,有什麽事情我們一同分擔。”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