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深情告白

  蛐蛐還在門外叫喚，帶著夜深的人靜，室內無言，隻由著這聲點點傳鳴。


  顧恒庭眼神尚且呆愣，司怡然本想問了話就給他解開。


  現在想想，就讓他這麽呆著吧，左右不想再看著他跟自己鬧那些個別扭。


  “那你自己是如何想的？”


  還就不信了，這麽些日子下來，抵不過旁人一句話，便要生分起來。


  顧恒庭沉默了一會兒，司怡然還以為這催眠被解開了，要動身之時，顧恒庭抬起眼，渙散的目光夾雜著司怡然從未見過的愛意與深情。


  “我是個殘廢，但妻子依舊掛念我。我愛慕她，相與她生生世世，但我不忍她同我吃苦。”


  “若我不能中舉，給她個身份，那何苦拖累她。”


  這一字字念得司怡然又喜又悲。


  聽了這一句告白，就先是把心放在了蜜罐子李。


  隻是，這麽長時間下來，他心中的自卑不減反增。


  “你飽讀詩書，怎麽不知不離不棄一詞？”


  司怡然歎了一聲氣，直接讓顧恒庭沉沉睡了過去。


  望著顧恒庭的睡顏，安子情不可置否地看迷了進去。


  以往隻是覺得，眼前這個人，有責任擔當，長相也不差，分明自己過得也不好，但是若是有旁人欺負，即使是螳臂當車，也是要上的。


  日夜的相處，即使是顧恒庭再怎麽掩藏，那些個小動作，也暴露了自己的喜歡。


  一個人把自己放在心上，這樣看著你，盡自己的可能去照顧你，是個人都會心動。


  更何況，司怡然本就對顧恒庭有好感。


  “你若是在清醒的時候同我說這些，我也就答應你了。”


  司怡然一笑，說起來兩人本來就是夫妻，還談什麽答應不答應的。


  隻是自己這份心，一定是要傳達過去的。


  她司怡然又不是什麽膚淺的人，跛腳算什麽，自己還不要這麽一個俏郎君了？！


  昏黃的燭火吹滅，日上山河。


  府中家仆竄動，為了上頭的主人伺候，早早便開始打掃做飯。


  顧恒庭照例早起，瞧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半敞不脫，還是昨日那套，隻覺得自己好像落了什麽，但腦子又是一片空白。


  門外送來溫度適宜的洗臉水，開關門之間鬧醒了司怡然。


  她微微睜眼，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看著顧恒庭輕聲洗漱，直到顧恒庭照例坐在桌上，抬眼一望，落進了這副觀察已久的這雙眼眸之中。


  “娘子，今日何故如此早便起身了？”


  顧恒庭嘴巴先於意思，開口詢問。


  司怡然一笑：“總算願意理我了？”


  顧恒庭抿嘴不答，磨著墨，又看了眼書，手腳忙亂。


  司怡然不著急，緩緩起身，就這顧恒庭先前用過的布梳洗。


  等一切完畢，她走向了顧恒庭身邊，說出了自己昨日便做下的決定。


  “夫君，我們搬離高府吧。”


  顧恒庭微微一頓，他自然是有些詫異司怡然的決定，但這些日子以來，住在旁人的屋簷下自然是不大自在的。


  見顧恒庭不說話，司怡然清楚顧恒庭亦然不樂意繼續呆在這裏的。


  “高小少爺的病既然已經治好，我們也就沒有理由繼續呆著，何故如此不要臉皮？”


  司怡然一笑，給了個理由，便轉身去收拾行囊。


  顧恒庭自然是聽自家娘子的，聞言也動起身來。


  兩人恰逢高府一家吃早茶的時間，便雙雙前來告別。


  “這是何故？顧公子難道是不參加那詩會了？”李氏愣神，忍不住轉頭看向自己的長子。


  果不其然，高長歌的臉色沉如鍋底。


  這顧恒庭倒是有兩手，前腳說了他幾句，後腳便攛掇著司怡然離開。


  司怡然揚著笑，落落大方：“這段時間，本就是打攪了高府。高小少爺已然痊愈，我與夫君也不便再住。”


  “你可是我們高府的恩人，何談這些生分。”高長歌想做挽留。


  “不必，來高府不過是為了治病，這些都是我分內的事情。”


  司怡然連看都不看高長歌一眼，對著兩位長輩行了一禮。


  “怡然已經嫁為人婦，拋頭露麵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為了讓我夫君能靜下心來讀書。”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有心人聽著明明白白。


  李氏歎了口氣：“既然司先生想，我們也便不挽留你了，往後若是有些什麽旁的困難，大可向高府提。”


  司怡然再一次鄭重道謝後，便與顧恒庭一同離開。


  高長歌沉寂了不過片刻，便起身向外奔去。


  他攔住了偏門處兩人：“司怡然，難道你不清楚我對你存著什麽樣的心思？”


  高長歌這是在為了自己掙這最後一次，起碼也要將自己心意傳給對方。


  “高公子，難道你不清楚，我夫君還在一旁？”司怡然蹙著眉回懟。


  顧恒庭看了兩人一眼，白著唇準備走遠些，卻不想司怡然先一步挽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