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逐個擊破

  顧恒庭盯著詩句，沉吟了片刻，又有些驚奇得看著自己的娘子。


  “似乎，是有些印象的。可是從哪裏見過？”


  司怡然無奈開口：“哪裏是見過，可是你自己夢中念的。”


  “你倒好，這溫習詩書都魔怔了，半夜裏都在念些個酸詩。”


  戲要做全，司怡然難得做出一副責怪的模樣，噘著嘴看著顧恒庭。


  “我被吵得睡不著，但是你念著又好聽，就在一旁邊聽邊抄錄了下來。”


  顧恒庭懵了一陣，司怡然裝作困頓，有下沒一下的點頭，實則是在觀察顧恒庭。


  顧恒庭不忍司怡然疲憊，便讓她先睡下。


  自己就著紙好好消化了好些時間。


  躺下的司怡然靜靜聽著顧恒庭的動靜，竟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等再睜開眼，就見顧恒庭更是認真得批錄詩句。


  隻是先前那眉間揮之不去的憂慮消去了不少，看來這法子是成了。


  司怡然放下心來，與顧恒庭道了兩聲，便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如此，距離‘曲水流觴’時間越來越近，顧恒庭卻是越發自在了。


  但這並不代表著旁人便能沉住氣。


  “她到現在都未著手救治？！”高老爺忍不住招來了墨管家。


  “這…”


  墨管家額角冒冷汗，畢竟司怡然的事情他算是做了點擔保的。


  高老爺眯著眼睛：“聽聞，這所謂的相師可是家境貧寒…”


  這語氣，怕是動怒了。


  “先前約好的定金還沒給呢。”墨管家低聲開口。


  定金不要，該也不是些坑蒙拐騙之輩。


  高老爺瞥眼看了眼墨管家，歎了一口氣，喝了口茶。


  “哼，這府中眼睛不少，人人都有張嘴，可不歸我管。”


  這話說得沒錯，這都快過了十日，沒人見得這位司先生治病，看她的眼神也變得不大一樣了。


  司怡然又一次攔著了先前那位專門送點心的丫鬟紅袖：“這裏頭可是放的什麽點心？”


  “芙蓉糕。”紅袖語氣不好，“怎麽，司先生是想吃麽？”


  司怡然一愣，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好好讓了一邊的路。


  “怎會，倒是我攔著你不對。”


  紅袖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徑直離去。


  司怡然察覺到了府上不一樣的氣氛，正逢拐角聽著下人議論自己便躲在了一旁。


  這次明白了。


  “哼，什麽相師，我看就是來騙吃騙喝來的！”


  “也不知道老爺怎麽找來的，等了這麽天了，什麽事情都不幹。就是招個假道士來，也該做些法事裝裝樣子，她倒好，還帶個跛了腳的丈夫…”


  司怡然聽到了此話，閉了閉眼，歎了口氣。


  本來是想先數清高小少爺的人格數量再開始逐個擊破，隻是現在，再等兩日，估計自己跟顧恒庭就要被綁到衙門口了。


  當天司怡然便召集了眾人，屏退了下人，隻餘下些親眷們。


  眾目睽睽之下她便開始了自己的治療。


  “據這些日子的觀察，高長尚該是得了離魂症。”


  司怡然一邊說著，一邊將安神香點上。


  “離魂症？！”眾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高老爺緊緊地揪住了自己的扶手，麵色一沉再沉。


  司怡然話不多說：“接下來，在我診治的這段時間，還請眾位不要多做打擾。”


  高家人暗自揪心，靜靜點頭，嚴正以待。


  “高小少爺還請放鬆，深吸兩口氣，認真聽我說的話。”司怡然湊近高長尚。


  高長尚依言吐了兩口濁氣。


  司怡然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扣了兩聲：“紅衣，芙蓉。”


  每說一個詞，司怡然的手就急促得扣了兩下。


  眾人屏息。


  隻見高長尚一頓，再一睜眼，眉間的溫和一變，橫眉冷豎，分明是一張臉，氣質卻變得截然不同。


  他瞪了一眼眼前的司怡然，刻薄的嘴唇緊抿。


  “你是個什麽身份，誰讓你站在我麵前的？！”


  他站起就是要打，似乎是嫌棄自己身上素淨的衣服，猛地一甩袖，將一旁的茶盞帶了下去，‘啪嘰’碎了滿地。


  眾人被這一聲驚醒，看著高長尚的模樣，全是是個陌生人。


  “這，這是鬼上身！”


  高老爺更是瞠目結舌，聽聞下人所言，不過是性格多變，難伺候了些。


  沒想到全然是變了一個人。


  高長尚一聽這話，皺著眉轉身，淩厲的眼神一一劃過眾人。


  “你說什麽？！放你的屁的鬼上身！”


  高家人被這麽一下，猛地後縮，半點不敢靠近。


  “小少爺，這裏是高家，可不是學堂。”司怡然適時開口。


  高長尚一愣，轉頭狠厲地看著司怡然：“不是，有如何？沒有那個廢物，我照樣能護著我自己！”


  “你可知，你那打罵你的老先生已然病逝？”司怡然淡淡一笑。


  “什麽…怎麽會…”


  就在高長尚吃驚的瞬間，司怡然在他耳邊悄聲打了個響指，“你該明白，就是這樣嚴厲的教育，你才能深受父親寵愛，下人高看。”


  “你不用再保護自己，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