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絕嗣
獄卒已然開了牢房門，沈陌心看著步步逼近的秦二，心思急轉，一時之間，並無對策。
“一日不見，沈姑娘可還好？”秦二笑著道。
他臉上雖笑得和煦可親，但看在沈陌心眼裏，卻是一臉淫賤。
沈陌心轉過頭去，多看他一眼都難受得緊。
“這一出鬧劇，想必出自你手。”她說。
“在下想親近親近沈姑娘，但姑娘對在下總是不假辭色。”秦二繞著沈陌心轉了一圈，一雙眼睛仿佛黏在她身上般，半點也離不開。
“讓你如此費時費力，也真是我的過錯。”沈陌心嘲諷道。
“沈姑娘精通醫術，且你在樓中一向謹慎得很，在下自是不敢輕易對你用藥。”秦二終於站定，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不，才有了如今這般局麵。”他蹲下來，視線與沈陌心平齊，“沈姑娘許是還不知道，這女牢暗地裏做的也是如‘國色天香樓’一般的買賣。”
他的目光猶如實質，惡心得沈陌心汗毛直立。
“前幾回見你，沈姑娘都是戴著麵紗，卻也掩不住這容貌。今日得見真顏，果真是個絕色美人。”秦二笑道，“能與姑娘春風一度，也不枉在下費這一番心力。”
“你敢。”沈陌心嗤笑一聲，“我與鎮國公府的永嘉縣主有舊，你若是膽敢胡作非為，我必讓你所作所為上達天聽。”
“天真。”秦二戲謔地搖了搖頭，“上位者的垂憐你竟當了真。在他們眼裏，你不過是閑時逗弄的小貓小狗，哪裏有真正的情誼。”
“那便試試看，且不說我隻是監禁三日，便是在這女牢中監禁三年，也不是你能肖想的。”沈陌心哂笑。
她一貫都不以如此淩厲的姿態示人，卻震懾力十足。附近的女囚都看向這處，湊著熱鬧。
沈陌心環視一圈，女獄卒早已離開了，房門依舊用鐵鏈鎖著，隻是如今多了秦二這廝。
“沈姑娘還是莫費口舌了。”秦二老神在在，“在下費了許多功夫才設了這局，豈能讓你說幾句話便放棄了。”
沈陌心見鎮國公府也無法嚇退這廝，隻得背過身去，秦二那灼灼的目光讓她幾欲作嘔。
“眾目睽睽之下，你惡不惡心。”沈陌心道。
秦二湊了上來：“原是想請你出去的，既然沈姑娘不願，在下也樂意配合。”
沈陌心看著步步緊逼的秦二，忽而惡向膽邊生，朝著他的胯下狠狠踢去。隻是秦二警覺，竟被他輕易躲了開去。
牢房門被鎖著，沈陌心求救無門，四周隻有麻木看戲的女囚，她心中一陣絕望。
趁著沈陌心分神之際，秦二撲了過來，徑直將沈陌心帶倒在草垛上。她尚且來不及掙紮，秦二趁虛而入，一手抽開她的腰帶，一手摸向她胸前。
沈陌心氣極，掙紮間手腳都有些顫抖。她害怕了，怕自己果真毀在這廝手上。
沈陌心緊緊拉著領口，一邊掙紮，一邊趁著秦二不備，用膝蓋狠狠地定上秦二的胯間。
秦二正性起，這一腳挨得結結實實。
“啊——”他慘叫一聲，痛得仰躺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那要命的位置。
沈陌心爬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秦二的狼狽模樣，抬起腳又補了幾下，邊踢邊道：“就你這年歲，若是成婚早，都能生下一個我了，也敢肖想本姑娘。”
她顫著手指著秦二，語氣卻輕慢極了，也不管她自己兩輩子加起來也近三十歲。
蕭沛如何都想不到，他乍然聽聞她的消息，便趕了過來，生怕她受了氣去。不料，結果見到的竟是這般情景。
眼前的女子側對著他，發髻衣裙都有些淩亂，她叉著腰用腳踢著地上男子的模樣非但一點都不顯得狼狽，還有些平日裏難得一見的俏皮。
蕭沛的目光最終定在沈陌心淩亂的衣裙上，剛因見到她活蹦亂跳時舒展的眉峰又緊繃了起來。
他看向沈陌心腳邊的男人，眼中凝結著殺意。
沈陌心腳踩人渣，卻苦於身邊沒有稱手的武器，她手腳綿軟無力，若是能有個木棍，她定能打爆秦二的狗頭。
沈陌心知道能放倒秦二，全靠出其不意的那一腳，一旦他緩過勁來，她並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能控製得住他。
正苦惱時，沈陌心聽到牢房門處傳來鎖鏈晃動的聲音。
她應聲看去，隻見蕭沛冷沉著俊臉看著那女牢頭顫著手開鎖。
“雲衝？”沈陌心有些驚喜。她被關了一個白日，摸清了一些女牢裏的齷齪，心裏是真有些害怕的。
女牢頭開了牢門，便恭恭敬敬地候在一邊。
蕭沛彎腰進了牢中，他身形高大挺拔，牢房瞬間顯得逼仄狹小。
“他對你無禮了。”蕭沛低頭看了沈陌心的小臉幾眼，解下自己的披風係在沈陌心身上，遮擋著她淩亂的衣裳，這才瞥了地上的秦二一眼，聲音較平日低沉許多。
沈陌心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說是，便是承認了被這人渣占了便宜；若不是，那不是太便宜了這廝。
蕭沛看著沈陌心的神色，不消她說，便已知曉。
他俯視著秦二，忽而轉身自裕安的腰間拔出了長劍。沈陌心尚且沒反應過來，那劍便已插入了秦二右手腕。
秦二也不曾反應過來，便覺手腕一痛。
“啊——”他哀嚎一聲，隻見自己右手腕鮮血汩汩流出。
沈陌心隻看了一眼便知道，那隻手，已然廢了。
“你是何人，可知我是誰？”秦二一聲狼嚎後，忍著劇痛顫聲問。
蕭沛冷哼一聲，並不曾開口。於他而言，這秦二，也不過如螻蟻一般。
沈陌心見蕭沛神色，便知他不曾將秦二放在眼裏，心中也有了些底氣。
秦二見蕭沛不搭理自己，仿佛受了挑釁般，他笑了起來，道：“你也不過是看上了這女子，眼光倒是不錯。隻可惜……”他笑容逐漸猥瑣，“是我先上的手。”
沈陌心忍不住想起來方才秦二將手放在她腰腹及胸口處的觸感，惡心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隻怕不曾上過手吧，這妮子肌膚滑膩，如脂如玉……”秦二笑得極猖狂。
沈陌心知道他是在挑釁蕭沛。蕭沛是否被激怒了，她不知道，但她隻覺得極盡羞辱。
眼見著蕭沛上前，沈陌心攔住了他，道：“讓我來。”
蕭沛看著她，猜不透她要如何行事，便隻是柔了目光，點頭道：“好。”
他也怕她心中存有芥蒂，若是她想自己了結，那是再好不過。
沈陌心走到秦二身邊，看著半靠在牆邊如喪家之犬的人，她輕聲問他：“敢問，家中可有子嗣？”
秦二不知她想做甚，不予作答。
蕭沛身後的裕安見狀，道：“沈姑娘，這廝家中隻有一嫡女，寵妾腹中懷有一胎。”
裕安出聲，解了沈陌心的尷尬。她不由衝他笑了一下，裕安垂下眼簾，再不開口。
沈陌心皺著秀眉盤算道：“子女皆是骨血。若你那寵妾產下麟兒，也能後繼香燈，若生了個女兒，二女皆可招贅，也不算斷了香火。”
秦二越聽越慌，這話聽著像是要讓他自此絕嗣般。
沈陌心招裕安上前，幫忙按著秦二，又對蕭沛柔聲道：“雲衝，你且先背過身去。”
蕭沛與她對視一眼，聽話地背轉過身。
沈陌心環顧一圈，見還有好事者探著頭往這邊看。她沉著臉厲聲道：“都背過身去。”
眾女囚聞言，皆安分下來，也不看這熱鬧了。
沈陌心靠近秦二兩步，秦二心知不好，也掙紮了起來。裕安到底是練家子，一隻手按住秦二雙手，一直腳踩著他的髕骨，讓他逃離不得。
沈陌心看著秦二扭曲的臉，溫聲道：“總算是給你留了嗣，今日姑娘我便廢了你，也省的你再去禍害旁人，權當是給你女兒積福了。”
話音剛落，沈陌心便抬腳往他胯下踩去。這一腳，她是用了死力的，位置又看得準，保管他再難回春。
“啊——”女牢中回蕩著愈加淒厲的悲嚎。
裕安就在近旁看著，隻覺得腹下一緊，仿佛被廢的是自己般，他不自主鬆了手腳。
即便如此，秦二也再沒爬起來，他額間大汗淋漓，如死狗般癱軟在地上，麵色煞白，毫無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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