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海爾波的魂器
“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燈靈的聲音變得蒼老而沙啞。
“你應該說我是什麽時候開始猜測你的身份的，我從一開始就沒信過你。”
“哦？我哪裏很奇怪嗎？”
“奇怪的地方多了，我之前兩次用蛇佬腔和你說‘打開’，你完全沒反應過來，隻當我是在說話。”
“我說過了，我被施加了與人交流的魔法。”
麵對燈靈的狡辯，安沒有繼續辯駁，他給出了下一個證據：“你對這座迷宮的掌控力遠比你表現的更多，那些牛頭人也是聽從你的吧。”
“當我們在迷宮中行走，聽到了四次吼叫，當第五次聽到時，就遇見了牛頭人。這太奇怪了，按你所說，牛頭人是巫師變的，那之前樓下聚集的幾十隻牛頭人應該就是這島上的大部分。這麽些牛頭人分布在這麽寬廣的迷宮中，我們能遇到一隻的概率都很小，在後來逃跑的時候卻接二連三地遇見，這種可能更加小，除非是有人故意引導牛頭人朝我們靠近。”
“你說說我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怎麽喚來了這些牛頭人呢？”燈靈很感興趣地說。
“香味，”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在聽到第五聲吼叫前，我們聞到了香味，那時我並沒多想。後來在塔裏醒來時，我同樣聞到了香味，當時隻以為是藥的味道，後來漸漸聞不到了，才知道不對，除了這之外，牛頭人來的時機太湊巧了。”
“湊巧？”
“當我向你詢問關於靈魂的書在哪後，那些牛頭人就來了，就像不希望我讀到某些東西一樣。那時我就用剛學到的《血肉改造》將鼻子稍微變了變，立刻就聞到了那股濃濃的香味，害我打了好多噴嚏。”
安走到塔頂入口看向樓下，牛頭人三三兩兩地在各樓層遊走，但他們已經離頂層很接近了。
他對自己成為了籠中雀的狀況一點也不擔心，繼續給燈靈分析，“你急忙找來牛頭人是為了不讓我找到某種魔法。”
他從懷裏掏出另一張羊皮紙，抖了抖說：“這上麵記載著如何分裂自己的靈魂，寄托於某種器物，也就是魂器的製作方法。我說的對嗎？古希臘黑巫師，卑鄙的海爾波，魂器的創造者。”
“你倒是聰明把一簇魔法火焰當作魂器，水火不能摧，攻守兼備。”
火焰從燭台上跳落到地上，火苗瞬間暴起，化作了一個人形火焰，他鼓掌稱讚，“你都如此讚譽我了，我要是再不承認就有點不夠意思了。隻是還有一件事我沒明白，我特意給你找來那麽多書，你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裏找到魂器的？”
“早在看到這份羊皮紙前，我就知道了你是魂器。隻有魂器才會那麽害怕那把能摧毀魂器的寶劍，再加上我直接接觸了你，那魂器的感覺再熟悉不過了，”安露出了他被燒傷的手指。
“說起來，這事得怪你自己，你的研究被一個不成器的後輩學了，把自己整的沒鼻子沒頭發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麽了解魂器。”
“聽起來，魂器給你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中等麻煩，”安隨手將燭台丟棄，“外界已經很久沒聽過海爾波的名號了，大概是死了。作為魂器，你不想複活？”
“你應該知道這裏是避難之所，我的職責隻是在這裏等待。”
“等待那個將你們打的和喪家之犬一樣的神？”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人形火焰的五官逐漸清晰起來，變為了一張中年人的麵孔，他的麵孔扭曲起來，“我的另一項職責就是在這裏將那個神困死，這裏的一切也都是為此設計，那些什麽都不知道的巫師也是被我提前設下的魔法轉變為牛頭怪物。”
“可祂走了進來，無視了我的布置！就像看著螻蟻的張牙舞抓。不僅如此，祂隨手一點就將我定死在了這座高塔中，將我困在這裏，無法出去。這處為祂準備的陷阱變成了我的囚籠！”
魂器看起來被那個神氣壞了，火焰的扭曲越來越嚴重。
“這就是你導演這場拙劣的戲劇的原因？剛剛我們被隔開的時候，你對我進行了誘導，希望我們自相殘殺。不過你覺得騙不到我，也就沒多說。看那個蠢女孩的舉動，你在她那邊下了大功夫吧。”安掏了掏耳朵，表示對魂器的悲慘經曆沒興趣，給出了結論，“你想借著我們的身體離開？”
“原本不應該是你的，你的戒心太重太聰明，比那個女孩更難騙，更難對付，”火焰恢複了平靜，用一種遺憾的口吻說：“那雙翅膀確實是離開這地方的活路之一，你自己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
“你理解錯了，”安兩手交疊，活動了手腳，“當我知道你是個魂器的時候，就沒想著留你這個禍害，所以是你活下去的機會沒了。”
“你丟了那把劍，身上傷勢沒好，樓下全是牛頭怪物，你要拿什麽和我鬥？”魂器有持無恐地嘲諷著安，“現在你乖乖被我附身，出去後我或許可以放過你。”
“這座塔裏並非完全禁魔，我能感覺到，”安一步跨到了魂器麵前，伸手穿過火焰，絲毫不在意被燙傷的手臂。他靠近魂器說：“還有你以為我一直是靠劍摧毀魂器的嗎？”
雙手在火焰中攪動，就像在水中摸魚一般，追尋到了那個遊弋的靈魂。
“再告訴你件事，你從《靈魂飛升》中學到的，我都會，而且比你更正宗。”
他抓住了某種東西，一下拽出，一張火焰麵孔被拘在他的手中，那是魂器內的靈魂。
“你怎麽知道《靈魂飛升》！？那部分應該被收走了。”
“因為把你逼進這世界的是我的前輩，理論上我也應該被你們稱作神明。”安雙手合十，用力擠壓靈魂。
聽到這個消息，感受到了危機的海爾波靈魂立馬喊道：“別摧毀我！我知道離開這的其他辦法，還能讓那些牛頭怪物離開。我要是消失了，你永遠都無法離開！”
沒有理會海爾波靈魂的求饒，安加大了力度，最終一聲脆響後，火焰被徹底擠壓成了一張卡片。
“從魂器裏提取記憶，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一點卡片，銀白色的霧氣從卡片中四散而出，包裹住了安。
他好像進入了魂器的記憶，跟著那群古希臘巫師來到了這座島嶼，看著他們在這裏建造迷宮和高塔，聯手施加魔法陣，將這裏打造成易守難攻的堡壘。安也看見了他們留下的後路，每個巫師都在血液中留下了引路魔法，隻要將他們的血滴到迷宮的牆壁上，牆上的紋路會亮起給他們指引離去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