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能力
潘安閉上眼沒多久就聽到賽文那賤得讓人咬牙的聲音：“在嗎？睡了嗎？”
我睡沒睡，你不清楚？潘安沒好氣地回應：“找你的時候不在，現在我要睡覺了，倒是找來了，你可真是趕得巧啊。”
“唉，鄙人因為太過優秀，所有業務繁忙了一點，你要體諒一下。”
“有屁快放。”潘安不耐煩地打斷了賽文的絮絮叨叨。
“年輕人呐，性子太急了。我這不給你帶來好消息嘛。”
“什麽好消息？”
“上次你嚐試引動的力量，我有點頭緒了，你再試一次給我看看。”
一提到上次實驗，潘安就來氣，他指責道：“你還好意思提？！我差點就疼死了，這次還讓我試，你是想讓我試試就逝世嗎？！”
“第一次都有點疼的嘛，習慣了就好。”賽文對於上一次的實驗也有點不好意思，“這次肯定不會了，而且你在這個世界也需要鍛煉一下你的能力來自保不是嗎？”
潘安沉默不語，他無法否認，在這個滿是危機的異界，他需要力量，屬於他自己的力量。
“真想給你一拳。”
潘安抱怨了一句，就開始尋找之前的感覺。這次那條裂縫很快就被潘安捕捉到了，他用自己的感覺一點點撐開了那條縫隙，相似的痛感出現了，隻是程度上減輕了許多。
潘安覺得自己從中間裂了開來，事實上，他真的裂開了。昏暗的客廳中，裂成兩半的潘安好像快速繁殖的細菌一般，長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潘安。兩個人驚訝地望著對方，雙方又同時伸出右手輕輕戳了戳對方，是實體而不是幻象。
兩人從表情到動作都出奇的一致，“我會分身了？”x2
“從結果上看是這樣的，你再試試能不能融合。”賽文建議道。
潘安聽聞後，與另一個自己握住右手，開始嚐試尋找分裂時的感覺，這次倒是沒有任何痛楚。兩個潘安都化成了液體，然後交匯到一塊變成了一個。同時潘安的腦中多出了一段另一個視角觀察到的記憶和情緒，這讓他的大腦一時間有點處理不過來。
“有什麽感覺嗎？”賽文問。
“融合後，我有了在同一時間用兩種視角的記憶，我不知道我的本體是哪個，好像兩個都是我的本體。”潘安逐步理清著自己的思路。
“嗯，你原本體重多少？”賽文問道。
“85kg，怎麽了？”作為一個一米八的運動青年，潘安的體型絕對不算瘦弱。
“你現在的體重是你原來的兩倍，你再試試自己的力量。”
“你怎麽知道我現在體重的？”
“一點小技巧罷了”賽文不願意多談。
潘安也沒多問，開始嚐試搬動他之前躺的那個沙發，他略一發力便將沙發舉了起來。潘安十
清楚自己原本絕不可能如此輕鬆地舉起，就像有兩個人在同時舉著沙發。
“力量也疊加到本體了。”賽文分析道。
“那我一直分裂再融合，我的力量一直增加，是不是就能達到那種拳碎虛空。”
“白日夢還是留到白天再做吧，菜鳥。你現在是不是感到很累？”賽文毫不客氣地嘲諷。
獲得新能力的興奮過去後，潘安頓時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不受控製地倒在了沙發上，雙眼好像磁鐵一般互相吸引著。
“新手第一課，精神的力量在所有世界都十分重要，你的力量並不是從虛無中來，不要試圖透支精神力量。”賽文清晰地將這一要點灌進了潘安的腦中。
“晚安，前途未知的新人。”
……
翌日清晨，潘安逐漸蘇醒，感到頭疼欲裂，仿佛腦袋被塞進了攪拌機。他強撐著從沙發上爬起，由於昨天的睡姿太過扭曲，稍微一動，他全身骨頭就嗶哩啪啦地響。
“嗯哼～”潘安呻吟了一身，眨了眨眼，隻見桑妮換了條碎花粉紅連衣裙，正坐桌邊，拿著本書慢慢“閱讀”。
聽到一陣骨響後，桑妮微笑著道了聲早安：“爺爺他出去了，早餐在桌上，你可能要熱一下。”
“早，謝謝。”對這個能讀心的小女孩，潘安還是保留著基本的戒備。
借用衛生間洗漱完後，潘安享用起了四條培根加一堆炒蛋。吃了個七分飽的他又開始思量為何老約翰放心把自己這麽個逃犯和這麽個盲眼女孩放一起。
桑妮解釋道：“爺爺他看了今天的報紙，你被‘創世’公司通緝了。比起你來說，爺爺他更討厭那家公司，而且我也好好勸過爺爺了。”她邀功似地將報紙遞給了潘安。
潘安接過報紙，在上麵找了一圈，才在報紙的角落看到關於他的通緝。
“嗯，逃犯編號50？這照片拍的不太好，沒拍出我一半的帥氣。我隻值1000美元嗎？販賣人口都不止這麽低啊。”潘安被自己的通緝照和懸賞氣到了，他問：“桑妮，你不用去學校嗎？”
看著笑顏如花的桑妮，潘安猜她肯定又偷偷讀心了。
“自從我睜不開雙眼後，爺爺就不讓我一個人呆在外麵了，他覺得外麵到處是那個公司搞出來的危險超能力罪犯。”
“那你平常都做些什麽？”
“一般都會‘讀’會書或者聽電視，在我看不見之後，我發現用手指摸那些普通的書籍，就能知道寫了什麽，不需要給盲人專用的那種書。”
看著桑妮炫耀似地侃侃而談，潘安對她又多了幾分可憐，這孩子在失去父母後連個同齡的朋友都沒有。
“我挺喜歡這樣的生活，和外麵的人相處，我總是能聽到很多煩惱，多到我都以為明天世界就要毀滅了。”桑妮雙手大大地劃了一圈來示意那煩惱有多大。
“可總有人會想些開心的事不是嗎？”
“我嚐試著從他們的角度去想象，但我就是無法了解他們為什麽開心。”桑妮罕見地露出了沮喪的臉色。
這個女孩隻能在自己的世界裏尋找快樂，潘安忽然明了了。
“那和我在一起時，就沒有感到什麽煩心的事嗎？”
“有的，但過了一會就沒了，就像女巫的飛天掃帚一樣快。”
這孩子都看了些什麽書啊，盡用些奇怪的修辭。潘安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愛看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說不定這才是桑妮親近他的原因。
桑妮又從口袋裏掏了掏，拿出一根棒棒糖在潘安麵前晃了晃。
“安，雖然沒有草莓冰淇淋，但我能用這根你草莓味的棒棒糖請你陪我玩嗎？”
為什麽會是草莓冰淇淋？潘安疑惑了一下，“玩什麽？”
“陪我去蕩秋千吧，爺爺總是因為擔心我摔了而不願意用力把我推出去。”
“是筆不錯的交易。”潘安答應了下來，畢竟他確實挺想嚐嚐那根棒棒糖的。
潘安牽著桑妮慢慢走到那略顯老舊的秋千旁，桑妮熟練地坐了上去。
“以前爸爸總是會把我推到很高的地方，媽媽在旁邊叮囑爸爸注意一點。”桑妮回憶著那甜美的過去。
潘安默默地走到了女孩身後，輕輕一推就讓秋千蕩得老高。
“這個高度行嗎？”
盡管無法看見，桑妮還是憑感覺說道：“還差一點。”
潘安又上前推了一把，他謹慎地打量著老舊的秋千，以免讓這個小女孩真的飛出去。
“沒事的，爸爸做的這秋千很牢固的。”桑妮又一次輕鬆讀取了潘安的心思。
“不要隨便讀我的想法，要是被你爺爺知道我把你推飛出去了，他肯定提著槍攆著我跑完一場馬拉鬆。”潘安無奈地說。
桑妮被潘安的話逗樂了，“安，你太好懂了，我不用專心聽都能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潘安撇了撇嘴，撕掉了糖果的包裝，含進嘴裏，一股廉價的草莓香精味占據了口腔，算是潘安最喜歡的口味之一，說不上好吃或者難吃。比起煙和酒，他更喜歡這種味道，人生苦短，總得嚐些甜頭。
桑妮雙手緊抓秋千，前後晃蕩著，嘴裏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謠。陽光透過樹葉縫隙在地麵投影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亮斑，一陣風吹過，光點伴著哼唱聲輕輕搖曳。潘安叼著糖，不由想到自己以後有個女兒的話也會是這樣吧。
玩了半小時左右，桑妮開始央求潘安講故事，講些她不知道的故事。
“我還沒開口，你不就全知道了嗎，這有什麽必要講。”這次潘安拒絕了。
“我可以先離開一會，你把想講的故事寫下來，然後讀給我聽嘛。”桑妮並不放棄。
潘安考慮了一下，應承道：“好吧，你先回屋裏去，不許悄悄讀心。”牽著桑妮回屋後，潘安又走回了樹下開始呼喚賽文。
這次賽文回應地很快，大概是一直在偷窺。
“你玩的挺開心的，叫我幹嘛？”
潘安蹲下身用棒棒糖剩下的棒子在地上寫寫畫畫，“你說我能拯救這個世界，現在能告訴我怎麽做了嗎？”
“為了那個孩子？你這是要被FBI破門啊。”賽文扯著爛話。
潘安並沒有對罵的興致，“我隻是個普通人罷了，不愛看著那些美好的東西就這麽沒了。她的人生還很長，不應該莫名其妙地結束。”潘安在地上寫著故事，刻的字卻陷得極深。
“他們，這個世界的人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什麽虛擬數據，對吧？”潘安接著提問。
“是的。當然，如果你將他們視作遊戲裏的npc的話也可以，能完成任務就行。”
“又多了個拯救世界的理由。”潘安撐著膝蓋站起身，他拍了拍樹幹說：“我啊，不是什麽大聖人，但也做不到見死不救。既然我有這能力，去拯救一下世界也好。“
潘安帶著桑妮走回了樹下，講起了《愛麗絲夢遊仙境》，這是他在桑妮的故事書中沒看到的故事。他適當地刪減了關於砍頭的部分，著重描述了仙境的奇特。
桑妮坐在秋千上聽的很入神，披肩的金發被微風吹拂，可愛的像書中的愛麗絲一般，略顯雜亂的花園都晃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