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見官
案子交給蕭珩審理,皇帝不等眾人反對,立刻宣布散了,本想讓阿琅去鳳儀宮幫他叫門。
隻是,看到她臉上白的和鬼一樣,又把話咽了回去,眼看著蕭珩半抱半攙地離開了議政殿。
出了議政殿,過了沒多少距離,蕭珩將阿琅送到馬車上,寶珠郡主在車上等著。
或者說,她壓根就沒下馬車,也忘記要進宮做什麽。
實在是,蕭珩將阿琅抱進議政殿這事給她的刺激太大了。
她一時間沒辦法適應過來。
那個玉人一樣的少年大統領,那個從小就不愛說話,見著誰都是一臉冷漠的堂兄。
以為他這輩子會孤獨到老呢,誰知……
寶珠郡主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件不得了的大事。
可她不想告訴別人,自己偷偷的知道就好。
因為說出去,不一定有人信!
恍恍惚惚地看著蕭珩又將阿琅送到馬車上,又恍恍惚惚地出了宮,往明家老宅而去。
再恍恍惚惚地下了馬車,看到阿琅第一時間就去了麵盆前洗臉。
往裏頭滴了兩滴東西,仔細洗幹淨臉上慘白慘白的顏色。
由於在清河郡王府心情太過舒暢,皮膚白裏透紅,好看的很。
“你……你……”寶珠郡主親眼見證阿琅的變臉術,頓時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感受到欺騙。
“你……你……你……”
阿琅將她指到臉上的手指給壓了下去。
“你什麽你,你盼著我被人熊給吃了呀。”
寶珠郡主跳腳,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不是,我怎麽會……你欺騙陛下,陛下要是知道了,豈不是欺君之罪?”
“那人引了人熊下山是真,闖入莊子也是真,刺客更是真,我家莊子上死人了還是真,哪裏欺騙了陛下?”
“你往臉上塗……你還傳假消息……”散布消息,死了,冒出來後又裝的奄奄一息,連她都被騙了。
嗚嗚嗚嗚……寶珠郡主覺得自己的心拔涼拔涼的。
其實,阿琅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陛下不是昏君,這件事,他其實心裏門清。
她看了眼呆愣的寶珠郡主,摸摸她的頭,
“你看你出門前是不是要讓丫鬟幫你裝扮一下,塗脂抹粉什麽的?”
“我這不過是另外一種裝扮,看起來就是病病歪歪的妝容……”
“哎,我都差點死於畜生口下,楚楚可憐一下,也沒什麽。”
她坐在凳子上,支棱著頭,眨了眨眼睛,怎麽看,怎麽和‘楚楚可憐’不搭邊。
寶珠郡主忽然想起有一次七皇子毆打雅和郡主的傳聞。
她瞪大眼睛,忽然無比的慶幸自己的父親及時回京,讓她迷途知返,沒有繼續和阿琅作對下去。
蕭珩站在邊上,撫額,唇角的笑意不住蔓延。
真是胡說八道的丫頭。
他驀然想起自己那次掉落在陷阱裏,也是這樣,在上麵胡說了一通。
這邊才剛安撫好寶珠郡主的小心髒,那邊明老大人和老夫人進來了。
阿琅一溜煙的從椅子上坐起來,筆直地站在那裏。
“哼。”傳言中吐血昏迷不醒的明老大人精神抖擻地邁步進來。
見著阿琅那乖巧的樣子,明老大人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把她捉過來狠狠地揍一頓。
當時看她乖巧的模樣,一雙眼睛不停地眨巴,心裏又舍不得。
而且,她唱的這一出戲,也是幫了皇帝的忙。
於是,明老夫人拍拍丈夫的手,
“先看看她怎麽樣,再來教訓她。”
到底,明老大人在沙場曆練了一輩子,坐下後,笑著問,
“你既沒事,又沒在莊子上,你這是去了哪裏?怎麽今日又回來了?”
阿琅……
這話聽著有些不妙,怎麽又回來了?這是說她回來的遲了?
還是?
她道,“外祖父,這可不怪我,提議是王爺的提議,我都是按照王爺的吩咐來做的。”
此言一出,明老大人差點被口水嗆到了,強忍著擦汗的動作,
“都是聽王爺的吩咐?你什麽時候這麽聽人話了?”
阿琅……
好吧,她沒及時和外祖父商量確實不對,外祖父確實應該生氣。
阿琅嘟著嘴,裝可憐。
這會,連明老夫人都不給她講情。
明老夫人摸了摸她的手,
“往後你不可這樣,你萬一有個什麽閃失,我和你外祖父怎麽去見你爹娘?”
阿琅點頭。
明老大人坐在邊上,意味深長地看著一邊嘴角掛著笑意的蕭珩,心頭不知盤算著什麽。
有了城門口的那一場,靖安侯之女沒死的消息一下傳遍了京都。
阿琅被人熊吃了的消息傳到上京,其實是引起許多貴族們的恐慌。
天下沒有幾個人不怕死,尤其是過著奢靡生活的貴族。
明老大人吐血昏迷時,與明家,靖安侯府關係還不錯的高門大戶紛紛攜禮上門探望。
他們遠遠地見著躺在床上修養,萎靡不振的明老大人,都忍不住說些言不由衷的話了。
而是很誠懇地勉勵明家人。
也有人很可惜,阿琅這樣的年紀,連個婆家都沒說,難道死了後要去配陰婚麽?
原本很羨慕明家得盛寵的一些人,這會心裏也是嘀咕。
難怪有人想殺阿琅了,說不定就是因為太受宮中喜愛,讓人眼紅瞧不下去了。
不過,皇帝連下了好幾道旨意,讓大理寺和刑部徹查,最後,也不知是嫌棄這兩個衙門速度太慢還是什麽。
皇帝將案子移交到了清河郡王蕭珩手上,頓時,整個上京都被這個大陣仗弄得人心惶惶。
這也讓眾人再一次見識到明家,以及阿琅受帝王重視的程度。
大家眼睛紛紛盯著大理寺和刑部,以及清河郡王府,時刻關注著案件的進展。
除去那個被捉住的‘丫鬟’,蕭珩接手後,又查到許多的線索。
比如,那被扔到正陽大街的無辜女子,竟是忠勤伯府的一個旁支姑娘……
忠勤伯算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了,這樣一個旁支姑娘,竟然別人如此糟踐地扔在大街上。
簡直是匪夷所思。
還有,在街上叫破女子身份,栽到阿琅身上去的顧家三太太。
為了脫身,把什麽都招供了……
根據顧家三太太的招供,蕭珩讓人畫了畫像,貼在皇榜上,讓百姓認人,認出來的就獎勵五十兩賞銀。
也許是因為人物像太過接近罪犯本人。
所以,即便那個罪犯相貌十分普通,還是有人為了五十兩賞銀,把這人的身份供了出來。
原來此人竟然是韓丞相府上的一個小廝。
忠勤伯府,靖安侯府,丞相府,這三座府邸牽牽絆絆的聯係在一起。
隻不過,靖安侯府因為阿琅的遭遇,算得上是受害者。
至於忠勤伯府和丞相府……忠勤伯府勉強算得上是受害者,那位無辜的姑娘最後還是死了。
那位小廝,是丞相府的,更是韓明珠身邊一個丫鬟的奶兄。
丞相府……若說這其中沒有陰謀,任誰都不相信。
丞相府裏,韓丞相進宮一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些天就是和幕僚一起,商討著這件事的善後,已經進行到大半,過了今日就沒事了。
韓丞相揉了揉眉心,果然,這一年,是個過不去的坎。
外頭有下人進來稟報,說是大理寺少卿求見。
“他們的人來我們家幹什麽?”韓丞相皺了皺眉,朝身邊的幕僚看了看,有些頭疼。
若是韓長風這會在府裏,就可以讓他去接待,可偏偏這個長子,和家族離心。
韓丞相按了按眉頭,對次子韓嘉年道,“你去接待,就說我不舒服。”
害怕韓嘉年做不好,還派了一個幕僚跟在他的身邊。
“是。”韓嘉年被阿琅打了那一頓後,此後離顧瑞照遠遠的,心頭更是留下一些陰影。
他心頭隱隱有中不好的預感,但是當著韓丞相的麵沒有說出來。
和幕僚一起出了書房,到二門時,正巧碰到從外頭回來的韓明珠。
“明珠,你出去了?”
韓嘉年和韓明珠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然是要比和韓長風要好很多。
韓明珠見韓嘉年問,有些勉強地笑道,“是,昨日與幾個紫雲社的姑娘約好見麵,哪知道她們有事,所以就把日期挪到了今天。”
韓嘉年聞言,點點頭,“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心裏卻有些犯嘀咕,自從韓家出事以來,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少了許多。
要不然也不至於今日會在府裏,被父親抓了壯丁。
妹妹約好的那幾個姑娘到底是有事不能來,還是慢待,就不好說了。
不得不說,韓嘉年想的很對,韓明珠去見紫雲社的幾個姑娘,發現她們沒了往日的親近,可是麵上卻挑不出半點不對。
心裏自然是又氣又難過,可是卻沒法發作。
她恨阿琅攪亂她的生活,若不是她,哪裏會有今日這樣的遭遇。
又恨自己手下的人太過無能,都已經鋪墊到那個地步,沒讓阿琅有什麽大損傷。
更恨上京的百姓和書生,從前韓家鼎盛的時候,將她封為‘雙姝’之一,可一旦有一點點的事情發生。
就沒人再為她說過半句話。
尤其是施粥賬目問曝光後。
天下的男人就是這般,閑暇時覺得你長得好,有才華,人美心善,口中說下愛慕傾心之類的話。
可是真到出事了,一個比一個消失得快。
蕭珩派了大理寺的於少卿和刑部的兩位官員來丞相府,這會幾人在正廳已經等了兩炷香的時間。
終於,韓家的人露麵了。
不過不是韓丞相,而是韓二公子,韓嘉年。
“於大人,李大人,各位大人好,今日是什麽樣的吉祥風,把諸位大人吹來了。”
“二公子客氣了,我們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互相見過禮後,韓嘉年身邊的幕僚請眾人坐下。
韓嘉年還沒有練就八麵玲瓏的風範,見到過來的官員神情不自然,想到這些日子,府裏的每個人都是忙碌的樣子。
於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各位大人有話直說。”
“本官確實有事上門,既然丞相大人不舒服,讓二公子接待我們,想來對貴府的事情是明了的,也是能做主的。”
“雅和郡主的案子,不知二公子是否聽聞,當初貴府的一個丫鬟在雅和郡主的莊子上被抓,如今,她承認刺殺郡主的事實。”
“不僅如此,清河郡王帶著我等,還查到一些線索……”
韓嘉年瞪大眼睛,“諸位大人,是來羞辱我們韓家,還是來查案的?”
“怎麽會是我們府上的小廝去收買人叫破那女子的身份。”
“而且那小廝還是府上女眷身邊的下人。”
“荒謬,太荒謬了。”
於少卿朝韓嘉年拱拱手,“二公子請息怒,本官既然帶人上門來,那自然是拿到實證的,我等是奉旨查案,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韓嘉年眼皮直亂跳,瞥了眼幕僚。
韓明珠是他的妹妹,自己的妹妹自己了解,平日裏麵上看著韓明珠怎麽都好。
可是性子被家裏的人捧的,高傲,倔強,自詡聰明,卻容易鑽進死胡同。
她的心思,他很清楚,更是為了讓她實現自己心中所想,提供過許多的便利。
為了掃清障礙,韓明珠也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在狩獵場上,阿琅讓她顏麵盡失,她要報複回來,這是完全是有幾分可能的。
越是這麽想,他越是不能讓大理寺的人去提審韓明珠身邊的那個小廝。
當時他不願意,不代表於少卿等人會放棄。
開玩笑,這個案子不僅皇上盯著,還有清河郡王也是盯著。
清河郡王那個性子,早在接下案子時,就給眾人立了軍令狀。
若是五天內破不了,幕後人沒倒黴,他們先回家種地去。
無論如何,大家都想把這個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於少卿再一次拱手,“二公子,我等奉旨查案,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話說得倒是可笑,難道於大人等是奉旨來搜查我們韓家麽?”
“那個招供的人到底是什麽人,誰知道?誰知道是不是靖安侯府的雅和郡主自導自演的戲。”
“也許,她想和我妹妹搶名聲呢!”
“還有那個什麽丫鬟,可不一定是我們府上的人……於大人,你可要想想清楚……”
於少卿能在大理寺一直升到少卿的位置,隻等上司到了年紀掛任,他妥妥的是大理石寺寺卿。
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一個韓嘉年還不至於嚇跑了他。
當即,他皮笑肉不笑的,“二公子多想了,本官再說一次,若是沒有證據,不會上門要人,還請二公子行個方便,否則……”
跟在於少卿身後的人,紛紛為他捏了把汗,這是直接和韓家杠上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韓丞相身上,還是掛著丞相的職務,不過是暫時閉門思過。
還沒徹底的倒。
大家私底下可能會生疏一些,可麵上,那還是不敢這樣的。
韓嘉年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於大人,本公子也再說一次,那招供的人可是顧家的人,本公子不相信她說的話,請再找證據。”
“公、公子……雅和郡主來了。”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沒有散去的驚慌。
韓嘉年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誰?”
“雅、雅和郡主。”小廝想起雅和郡主帶的那些侍衛,就覺得一陣陣膽寒,這哪裏是來拜訪,是來砸場子的啊。
那些侍衛,一看就是凶神惡煞的,身上帶著血氣,一看就是殺過許多的人。
韓嘉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外麵傳來喧嘩聲,一個穿著玄色衣衫的女子坐在軟轎上,從外頭進來。
臉上帶著未消的怒意,
“韓二公子,我這個不速之客上門拜訪,你不會不歡迎吧。”
雖然說是坐在軟轎上,臉色也有些發白,可她渾身的氣息讓人不敢直視,更別說她手中還拿著馬鞭,一點一點的。
身後跟著的那些佩刀侍衛,可不像是來拜訪,更像是來找麻煩的。
就在大理寺的人以為兩邊要打起來的時候,韓嘉年先軟了下來,語氣有些小心忐忑,
“郡主有話慢慢說,您能來鄙府,在下十分歡迎……”
阿琅示意抬軟轎的侍衛把轎子放下,
“上京人人都說我這個人見識淺薄,又隻會舞槍弄棒的,仗著陛下和娘娘的寵愛,蠻橫的很。”
“二公子就不必跟我講這些虛禮,我聽說貴府有個小廝很會做事,知道怎麽讓人言聽計從,我想見識見識。”
韓嘉年覺得自己心裏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麽言聽計從,很會做事,還見識見識,直接說有個人收買了他們家的人不就是了。
他一看到阿琅,就想到當初在破宅子裏,被吊著打的那一頓,皮肉就有些隱隱作痛。
“郡主,你也是女子,那小廝是我妹妹身邊的人,若是傳出她身邊的人做了不好的事,對她終是不好。”
“郡主你也是女孩,想來應該理解女子的不容易。”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錯。
阿琅抬了抬下巴,看著韓嘉年,
“想來二公子怕是忘記了令妹做過什麽事情,既然身為女人就不該為難女人。”
“她身邊的小廝收買顧家的人來反咬我一口,她身邊的丫鬟夥同其他人來刺殺我,合著我就該受著了?”
阿琅直視著韓嘉年,“若是二公子的想法是這樣的,那也可以,隻要二公子發誓,寫下保證書。”
“說明這些事情和貴府的姑娘無關,那我二話不說,直接離開貴府。”
韓嘉年在於少卿等人麵前還能強撐著,到了阿琅麵前,心裏很是複雜。
有些被壓的喘不過來起的感覺。
實在是,那場打,記憶猶新,永難忘卻。
那是第一個人,一個女人,唯一一個毒打他的人。
他支支吾吾的,“郡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這事究竟是怎麽回事,大家心裏都清楚,那小廝究竟被誰收買,還有那丫鬟,是不是我們府上的那個,誰都說不清楚。”
“若是抓到那個小廝,不是他做的,那你又該如何?”
阿琅心頭冷笑,韓家人倒是反應的快,這是知道那個丫鬟死而複生的事情了?
說起那個丫鬟,也是蕭珩和她一起想到的,光有死訊傳回上京不一定有用。
一男一女兩個刺客,原本是想著讓蕭珩身邊的女暗衛扮成丫鬟的模樣,回到韓明珠身邊迷惑她。
隻是,麵容可以做人皮麵具,隱瞞一時,可聲音,還有很多細節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準備好的。
韓明珠也是個聰明的,不用一天,隻要和女暗衛近距離接觸,那就一定會戳穿她的身份。
到時候計策就不成功了。
阿琅和蕭珩一合計,讓人送消息到韓明珠的貼身丫鬟身邊。
隻說事情成功,身份敗露,需要暫時躲起來。
當時蕭珩和阿琅設想了許多的可能,沒想到這個消息一傳過去,那邊也沒繼續追問。
可見,那個女刺客確實經常幫著韓明珠做這樣的事情。
阿琅有些可惜,若是知道如此,就不該一腳讓她斃命。
她冷笑一聲,看著韓嘉年,一字一句地道,
“我的命和名聲都差點沒了,我還管以後該如何?現在都快要過不下去了。”
“若是我錯了,我願意當著權上京所有的人,給韓家上下道歉。”
“我不怕丟人,隻怕有人做了壞事卻得不到報應。”
韓嘉年懵了,他早該料到阿琅就是這樣的。
當初她既然敢那樣吊著打自己,還能讓自己心甘情願。
那樣的荒誕,那樣的不講規矩,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天下怎麽有這樣的女人。
阿琅這一番話,卻是讓於少卿等人動容。
雖然說阿琅的態度是囂張了一些,可是,若是一個人,都被逼到如此的份上,卻依然忍氣吞聲。
那他們一點都不覺得可憐。
她這樣一個女孩子,可以衝破世俗禮儀,不懼怕別人如何的看她,這樣的赤誠之心……
阿琅打了個手勢,身後的侍衛立刻往後院方向走,大有韓家若是不讓人出來,她就帶人硬闖的架勢。
這是真正的撕破了臉,比剛剛於少卿懟韓嘉年還要赤果果。
於少卿心裏想了想,若是衝突起來,是該幫著雅和郡主的吧。
也不知道,這個韓姑娘,到底是為了什麽,一定要殺了雅和郡主。
難道是妒忌她更得陛下和娘娘的寵愛?
阿琅身後的侍衛還沒有進去後院,就見韓明珠從院外走進來,
“郡主,你果然沒事,我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她一臉笑盈盈的,好似根本不知道這些人上門做什麽。
“聽說有人說是我身邊的人故意想要殺你,可是我殺你做什麽?”
她歪著頭,問阿琅。
阿琅同樣含笑地回望著韓明珠,
“我早就在想,韓姑娘心裏恨我恨得牙癢癢,何必整日對著我保持笑臉,不若指著鼻子更我吵,還更快活些。”
韓明珠搖頭笑笑,“我不跟你說這些話,今日郡主上門做什麽呢?”
“我要知道,幕後主使究竟是誰?”阿琅笑容收斂,語氣冰寒,“若是和韓姑娘無關,韓姑娘也早日解脫。”
於少卿適時地上前,
“韓姑娘,現在證據顯示,是你身邊的丫鬟引了人熊入莊,又是你的丫鬟潛入莊子,試圖刺殺雅和郡主。”
“同樣,也是你的人,收買顧家三太太,讓她在大街上,汙蔑雅和郡主的名聲。”
“不好意思,恐怕要暫時請您到大理寺做幾日嬌客了。”
韓明珠終於冷下臉來,“你憑什麽帶我去大理寺?”
阿琅,“那韓姑娘又憑什麽不去呢?”
“哦,除去這些,想必還有許多人想要讓韓姑娘去大理寺做客的,比如,那說不清楚的賬目……”
她伸手,身後的侍衛遞上來一摞賬本。
豁然是從寶珠郡主等幾個貴女那裏拿來的。
韓明珠臉色微變。
“韓姑娘,請吧。”阿琅笑盈盈地看著韓明珠,做了個手勢。
她身後的侍衛立刻按著刀把,上前一步。
給韓明珠帶去威壓。
於少卿等,跑到別人家搶人,還當著人家家人的麵威脅人家,雅和郡主這脾氣……
韓嘉年再慫,自己的妹妹要被帶去見官,總不能坐視不管,頓時上前,
“郡主……”
阿琅,“二公子這是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一臉的‘莫挨老子’的表情。
於少卿等也上前,要帶著韓明珠。
大家僵持著。
這時,韓丞相從外麵走進來,看到一雙兒女被一群侍衛圍著,頓時黑了臉,
“這是做什麽?搶人嗎?”
身在高位者,身上大多帶著一股讓很多人敬畏的威嚴。
隻是,阿琅是誰?她根本就不會懼怕韓丞相身上的氣勢。
她靠在軟轎上,皮笑肉不笑,“丞相大人,前幾日在議政殿說的話,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還是要把證人帶到你麵前再審一遍呢?”
“丞相大人這是心虛嗎?若是不心虛,怕什麽將韓姑娘帶走呢?”
“殺人的罪,可不好聽,不如早些查清楚?”
韓丞相麵沉如水,“雅和郡主當真打算這麽做?”
阿琅,“不是我要這麽做,我這一個受害人,自然會有人給我公道。”
韓丞相嗬嗬一笑,“受害人到底是誰,可不好說。”
“對了,於大人,當日從議政殿帶過去的那名丫鬟,不知能否讓我看看,我也想問點話。”
他一臉的篤定。
阿琅心頭有些不妙,她知道,帶著麵具的女暗衛可不一定能夠答上韓家人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