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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哪裏來的消息

  靖安侯府的宅子乃是當年陛下所賜,地段比一般的富貴人家都要好。


  地段好,那必然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這樣的地方有優點,必然有缺點。


  那就是有點什麽動靜,都會被人發現,並且圍觀。


  比如玉縣顧家的這夥人在靖安侯府門前鬧事時,除去那些陸續來吊唁的人,還有邊上路過的百姓。


  大家都一股腦兒的圍到侯府門前看熱鬧。


  來找阿琅的,是玉縣顧家的三老爺和四老爺,眼看著門房叫了人來趕他們走,頓時急壞了。


  衝口而出就是讓阿琅把玉縣顧家的家財還回來。


  “大膽!”叫來的府衛抽出佩刀架在喊話的顧三老爺身上,“汙蔑侯府主子,找死!”


  顧三老爺渾身的膽氣被這佩刀給嚇的無影無蹤,身子抖了抖。


  “這位大兄弟,我們真是來找人的,是我們家大伯撿了你們府上的姑娘,把她養大,幾個月前被你們府上找回來了……”


  “按說,人家攀了高枝,咱們不該來。”


  說話的是顧三老爺身後的一位中年婦人,看起來端莊大氣,麵對大刀,鎮定的很,說話也很有條理。


  她說著不該來,暗裏卻是指著阿琅忘恩負義。


  圍觀的人均是豎起耳朵來,侯府這些日子來,可為大家的茶餘飯後添了不少談資呢。


  “實在是,你們府上的這位姑娘,離開玉縣時,把我們顧家的家財都給卷走了。”


  “要說,她從前是我們大伯的女兒,帶走也就帶走了,可現在,她不是呀。”


  這位婦人,正是阿琅那位對她百般嫌惡的三嬸娘,烏氏。


  這一句句,先是說阿琅忘恩負義,後又說阿琅仗勢欺人,搶奪錢財。


  門外看熱鬧的人聽的是瞠目結舌,原來這就是養大侯府六姑娘的人家。


  聽到顧家人說家產被奪,第一個反應是一個姑娘家哪裏有本事奪取家產?

  定然是仗著侯府的勢。


  這家產說不定被侯府吞了呢。


  群眾一邊看熱鬧,一邊還互相興致勃勃地討論,

  “真是家門不幸,靖安侯夫婦多好的人啊,怎麽子孫後代如此的不爭氣……”


  “孩子人家幫你養大,竟然還要謀奪人的家產,這不是農夫和蛇麽?”


  “中山狼,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反咬一口……”


  要不是侯府的門前掛著白燈籠,路過的人都要以為這是廟會了。


  實在是太熱鬧了。


  “你們不要胡言亂語,我們侯府姑娘何須奪取你們的家財,再說你們能有多少家財可謀奪的?”


  門房氣道。


  烏氏撲哧一笑,“多少家財?我們玉縣顧家,在上京確實沒什麽名聲,可是在玉縣,乃至燕郡,那都是有名的。”


  “前朝曾有個財神顧家,那就是我們玉縣顧家,這些年雖已經沒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天啊,圍觀的人咂舌,財神顧家,誰不知道,當年可是響當當的,富可敵國。


  可惜,後來當家主人死了,後代子孫不爭氣,內部鬧分裂,這才沒落。


  看來,這位侯府姑娘拿走了玉縣顧家好大一注家財啊,否則,人家怎會千裏迢迢上京來呢。


  烏氏撫撫鬢角,表情冷淡下來,

  “這位小哥,我看你還是去叫了你們姑娘出來,這會咱們還能坐下來好好說。”


  “過一會,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咱們就要請官府來評理了。”


  阿琅知道玉縣顧家的人會來找她,卻沒料到,竟然如此之快。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還沒落完的淚珠,誰知,眼淚更多了,酸的都睜不開了。


  哎呀,好辣!藥粉灑多了!

  她把帕子收回袖兜,“嬤嬤,給打盆清水來,我要淨麵。”


  蕭珩見著她眼角的紅腫,“娘娘讓本王出宮,就是幫助姑娘處理雜事的,不若姑娘在此等候,本王去見那些顧家人。”


  阿琅……瑟瑟發抖。


  讓堂堂郡王幫她處理雜事?

  她可不敢。


  她需要水,可不是為了打扮的體麵去見那些人,而是要把藥粉給洗了,眼睛舒服些……


  姚嬤嬤不僅打了水來,幫著阿琅淨麵,還給她換了身衣裳,半點妝容都沒上,衣裳顏色淺淡,被擦洗過的眼角這會還是紅紅的。


  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傷心過度的模樣。


  路上,有門房派來的人見著阿琅,把門前發生的事情說與阿琅聽。


  聽到那顧家人不僅攀扯阿琅,還損壞她的名聲。


  阿琅心頭冷笑,三嬸娘怎麽會不想辦法損壞她的名聲呢?


  她巴不得把自己踐踏到泥地裏去。


  門前,烏氏好整以暇地看著前頭侯府的門房和府衛,隻等著他們說句不好聽的,就去官府報案。


  忽然,從門內走出一群人,打頭的少女容色秀麗,亭亭玉立,看起來嬌嬌嫩嫩的。


  烏氏見到阿琅第一眼簡直不敢置信,她知道阿琅長的不差,卻跟眼前沒法比。


  顧三老爺見著阿琅出來,眼睛都亮了,“大侄女,你可出來了,這些人攔著不讓我們去找你,還讓我們走下人走的門,也太不懂規矩了。”


  阿琅笑了笑,“三叔,侯府的下人不懂得規矩,是他們該罰。”


  顧三老爺對阿琅說的話很是讚同,“對,對,就是要好好罰他們,我們是無所謂,要是貴人,他們也如此,可就不好了。”


  指桑罵槐的罵侯府門房狗眼看人低。


  不得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顧三老爺看起來懦弱不堪,倒是和烏氏一個德性。


  阿琅也不惱,隻是轉身看著一邊委屈的臉皺成苦瓜樣的門房道,


  “你確實不該攔著他們,你就應該直接報官,讓官府來處理了,你做的這樣不好,罰你去管事那裏多領一個月的月錢。”


  門房愕然的看著阿琅,沒想到懲罰竟然是這樣的。


  顧三老爺頓時麵色發紅,“大侄女,你……”


  他身後站著的烏氏立刻拉住他,“老爺,侯府的下人自有人管教,你怎麽好開口打趣?”


  “到底是靖安侯府,要是侯府有恩奴的事傳出去,叫侯府怎麽做人?”


  說完,對阿琅笑道,“阿琅啊,你三叔是跟你開玩笑呢。”


  若是沒有今日這些事情,阿琅或許還會有好臉色給玉縣顧家的人,現在,她實在是厭煩了這些勾心鬥角。


  她抹了抹眼角,紅著眼睛看著烏氏,問,

  “三嬸娘,以後可萬萬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不知道的人會當真的。”


  “就和當初我還在玉縣時,三嬸娘也開玩笑說要讓我趁著熱孝嫁給康王府的二公子衝喜一樣。”


  眼角的眼淚落了下來,抽抽噎噎的問烏氏,


  “三嬸娘,後來不知是哪位姐妹嫁過去衝喜了?”


  人群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一開始他們真的覺得顧家對侯府六姑娘很好,轉身還把人家的家財給奪走了。


  卻沒想到,這顧家的人竟然想趁著小姑娘熱孝的時候,送到王府衝喜……


  那說不定奪家財也有隱情呢?


  嘖嘖,今日這個熱鬧好看。


  阿琅冷冷的看著烏氏。


  幾個月前,父親得知自己的病無法醫治,匆匆帶著她回到玉縣顧家老宅,隻是還沒等安頓好她,就去了。


  父親顧衡能夠灑脫的辭官,帶著妻女四處遊曆,家財必然是有的。


  加之,他們四處遊曆,也會帶一些南北貨四處販賣,而且父親的眼光很好,每到一處,也會置辦一些產業。


  多年過去,本就豐厚的家財不僅不見少,反而越來越厚。


  阿琅聽父親說過,顧家的錢財,就算是父女倆躺著吃三輩子都用不完。


  這就好像一塊香噴噴的大肥肉,引來貪吃的野貓。


  顧家這些族人幫著辦完喪事,就摩拳擦掌準備分了顧衡這一支的產業。


  那個時候,他們不顧靈堂上的皤還未扯去,圍著她討論。


  “阿琅,你今年已經十七,你堂姐他們這個年紀都已經做娘了,給你爹捧盆的可是你大堂哥,沒有你大堂哥,你爹可是連奈何橋都過不了,你這一房如今算是絕戶……”


  “你一個姑娘家,到底是要嫁人的,這產業可姓顧……”


  阿琅在這些長輩的口中,不僅要做個大人,還要做個外人。


  甚至,他們都等不及阿琅守孝完,三嬸娘施施然道,


  “阿琅,要是等你守孝完三年,那都是二十歲的老姑娘了。到時,了不起給人做繼室……”


  “前些日子,康王府遣了人到我這裏說了件喜事,說是康王府想聘你做二少奶奶……”


  三嬸娘一臉喜氣,慫恿道,“阿琅,如今你父母雙亡,閨閣女子該會的你一樣不會,能得康王府看中,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趁著如今在熱孝,趕緊把婚事辦了,這樣的好親事,將來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三嬸娘口中的二公子,常年重病在床,也看著就要斷氣了,也不知康王妃從哪裏聽來的,說是衝喜能救命。


  於是四處物色人選,這位三嬸娘鑽營著把阿琅的八字送到康王府的人手中。


  沒想到她的八字竟然和康王府二公子很合,兩邊一拍即合,要讓阿琅給二公子衝喜。


  正巧,那時,張嬤嬤找上門來,把這樁婚事給打斷了。


  而阿琅,也借此機會離開玉縣。


  隻不知三嬸娘收了康王府那樣多的錢財,後來是怎麽收場的。


  原本,阿琅並不想將原本屬於顧家的那注家財帶走的。


  可是,顧家族人欺人太甚,那就怪不得她。


  阿琅看著烏氏那張端莊的臉,忽然想起,當初她見著婉妤時,為何覺著那樣熟悉了。


  那不是源自於血親姐妹之間的牽絆,而是因為,她在別處見過一張類似的臉。


  今日,再次見到烏氏,她忽然明白過來了。


  但還是有些不明白,按照從皇後藏書閣裏見著的那封書信。


  生父生母當年是去過玉縣查探情況的,甚至已經找到顧家,詢問過三叔夫婦。


  沒道理,他們不知道。


  再退一步說,當年三嬸娘和生母是一同生產,當時三嬸娘的孩子被抱走,她又被扔了,為何三嬸娘隱而不報。


  隻是說夭折了!


  那個夭折的孩子又是從哪裏來的?

  望著咄咄逼人的阿琅,烏氏頓了頓,這才開口,“阿琅啊,你這就是想岔了,做長輩的,哪裏會害晚輩呢?”


  “這女子哪個不是想要高嫁,康王府的二公子哪裏不好呢?而且,進門就讓你當家,總比你三年後去做繼室強啊。”


  “再說,那會大家也不知道你是侯府嫡女,不過一個玉縣小戶人家的姑娘,嫁到王府,誰不說好?”


  烏氏這是打量著圍觀的百姓不知道玉縣的情形,更不知道康王府二公子是何情形。


  蕭珩站在背後,微微蹙眉,“康王府二公子?本王記得,上個月康王叔曾上折子,稟奏陛下,說是府上的二公子病重過世。”


  皇室出生的孩子要稟報宗正府,上玉蹀,那有人去世,也需稟報宗正府做詳細的記錄。


  以便後人翻閱。


  他聲音冷淡地問烏氏,“這就是你說的好姻緣?”


  人群一片嘩然,感覺今日丟下手頭的事來看熱鬧,真是不虛此行呀。


  這簡直是賊喊捉賊啊,要是別人這樣對自家的女兒,別說家財,就是人都要被他打死。


  烏氏眼神躲閃,心中幾乎嘔血,她不認識蕭珩,可她能看出這人身上滿是威儀,不可侵犯。


  她撫了撫額頭,有些心虛的,“這……我們月前已經從玉縣來上京了,並不知此消息呀。”


  “當初王府上門提親的人可是說二公子好好的,是他家大公子病重,所以才讓二少奶奶進門就當家呢。”


  一句話,把自己的責任給推的幹幹淨淨,畢竟平頭百姓,誰能知道王府後宅的事情呢。


  阿琅‘嗬嗬’一聲,淡聲道,“剛剛出來前,嬸娘說我拿了顧家的家財,若是我不歸還,就要請官府來評理。”


  她抬起紅紅的眼睛,“既然嬸娘今日當著大家的麵說了家財的事,不怕大庭廣眾之下丟臉,那就一並說清楚為好。”


  顧三老爺猛地一個激靈,身形抖若篩糠,額角冒出汗來,“大侄女啊,你別和你三嬸娘一般見識,這些事,咱們進去說吧。”


  烏氏確實不慌不忙的看著阿琅,“阿琅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分明是你自己寫信讓我們上京來。”


  “說是回侯府後想想,很對不起顧家,不應該那樣做,所以讓我們上京來,要把顧家的產業還與我們。”


  她從懷裏掏出一份書信,展示給阿琅看。


  阿琅皺著眉頭,意味莫名地看了眼顧三老爺和烏氏,然後垂下眼瞼淡然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今日既然說到了這個,那還是說清楚為好。”


  “關係到顧家的錢財,這樣吧,各位先進門來。王爺,能否請你身邊的這位大哥跑個腿,去京兆府報個案。


  剛才我的這位嬸娘說要請官府來評理,我覺得此言頗為有道理。”


  “畢竟,官府不就是為民做主的麽?”


  顧三老爺本還想說什麽,卻被這幾句話給弄的不敢再上前多說什麽了。


  大門後,把七皇子送走的婉妤,看見顧家那些人,唇角勾出一絲笑意。


  原本,七皇子想要帶著她走的。


  不過,婉妤並未走。


  她可是靖安侯府上了族譜的姑娘,隻要顧家人沒將她逐出去,她就還是顧家的姑娘,顧之南和明惠雪的女兒。


  更何況,隻要她和七皇子的婚事繼續,顧家族人就不會將她逐出顧家門。


  老太太為何那樣汲汲營營的將她嫁給七皇子,不就是為顧家謀福利麽?

  這些顧家的勢利眼,還不是要巴著她,讓七皇子提攜!

  阿琅回府沒多久,她就派人去打聽過了,阿琅和玉縣顧家的族人並不和睦,關係很僵。


  打聽清楚後,她又讓人寫了封書信,送到玉縣顧家,讓他們上京找阿琅。


  不得不說婉妤的如意算盤原本打的很好的。


  玉縣顧家的人上京來,拿出這份阿琅送的書信,若是阿琅不將家產送還給人家,阿琅必然是要名譽掃地。


  就算把家產送還,也還是名譽掃地,貪圖金銀的名頭是怎麽也去不掉了,俗氣的很。


  就算她是侯府嫡女又如何?就算她有皇後娘娘和陛下的喜歡又如何,看哪家高門大戶願意娶這樣的女子過門!


  婉妤心裏很暢快!

  到時候,靖安侯府的嫡女,還不是要在她這個皇子妃,未來的皇後腳底下討生活!


  不得不說,誰養大的孩子像誰,當初老太太就如此的暢快的幻想過,將來阿琅是要在婉妤的腳底下討生活的。


  在阿琅等人要進門時,婉妤一個旋身,帶著丫鬟快速的走開了。


  阿琅瞧見門內一閃而過的衣角,唇角勾了勾。


  *

  阿琅將玉縣顧家的人請到門裏交給管家,就暫時沒有理會。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處理。


  她要先把侯府的事處理好,其實,也不用她處理。


  既然蕭珩說了要幫她處理雜事,那必然是處理好的。


  隨著大理寺的審案,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件又一件的人證物證別找出來,拔蘿卜帶泥,一群人跟著遭了殃。


  不僅如此,老太太的喪事,原本在侯府是可以風光大辦的。


  誰知,宮裏一道旨意下來,說這侯府乃是賞賜與靖安侯夫婦的,老太太原本倒也可以沾光。


  隻是,她惡意拋棄親孫女,謀害靖安侯夫人,罪大惡極,她身上的誥命被剝奪。


  喪事不允許在侯府操辦。


  隨著案件的審理,以及陛下的旨意,消息不脛而走,全城嘩然。


  惡意調換孫女,謀財害命……無不挑動這人們的神經。


  不隻高門大戶,就是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個案子。


  顧家除去靖安侯府夫婦其他人的名聲被扔在地上萬人踐踏。


  還有,婉妤的身份,也是一傳十,十傳百,傳了出去。


  原來靖安侯府接回家不久的,根本不是遺落在外的雙生子之一,而是侯夫人生產時,被人惡意調換的真千金。


  靖安侯府原本嫡出的七姑娘,根本就是個鳩占鵲巢的野丫頭,根本就不是靖安侯的親生骨肉!

  權貴的內宅隱秘本就被許多人窺探,加之那戲文上又有狸貓換太子的戲碼,生活裏傳來這樣一個消息,小到販夫走卒,大到宮裏頭的宮人太監,全都被這個消息吸引了。


  當初大家都覺得婉妤和阿琅這對雙生子不像,如果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長相不同可以理解。


  可既然是雙生子還這樣,那就奇怪了。


  顧大老爺目眥欲裂地看著清河郡王府的侍衛將原本屬於他們的東西都扔了出去。


  還有,老太太的靈堂也被拆了,棺木被搬到了大門外。


  他那握在一起的雙手指尖泛白,心跳紊亂無章,他這是活不下去了。


  以後,還怎麽在朝廷裏當官啊。


  真是欺人太甚!


  更過分的是,顧家的族人還在添亂。


  族裏的老少聚在一起商議,有誌一同決定,要將老太太從族譜裏移出。


  也就是老太太連顧家祖墳都進不得了,隻能隨處找個地方埋了。


  這件事是挖顧大老爺的心啊。


  看著一樣一樣東西被扔出去,眼看著人也要和流浪狗一樣的被趕出去。


  聽說阿琅把玉縣顧家的人安置在了侯府,這個消息對顧大老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他跑去質問阿琅,

  “我們是你的血脈至親,你竟能如此的狠心對我們,卻把那些沒有血親關係的人帶到府裏來。”


  聽著顧大老爺喋喋不休地,一直沒出聲的阿琅抬起眼皮,漫聲道,

  “顧侍郎,若是血脈至親都是這樣的,那我寧願從石頭縫裏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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