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以牙還牙

  相比於夏慕然的平靜，其他人都瞳孔地震，處於極度的震驚中。


  徐大舅放聲大哭起來。


  趙芳琳抱著夏明瑞想走，卻被門口的黎曼和毛磊攔住去路——他們沒有和徐燕離開，或者說又瘋快回來了。


  夏慕然站起身，引發一陣暈眩，好在她早就習慣了這種症狀，不動聲色穩住身體，朝門口走去。


  趙芳琳已經被毛磊挾製，動彈不得。夏明瑞被嚇到，一個勁兒地哭。


  夏慕然看了他一眼：“嘖，原來不是所有孩子都討人喜歡的啊。”


  她在從上海回成都之後，就在第一時間找了夏傳峰。得到的消息卻是他已經在婚，而那個孩子就是夏明瑞，出生在母親去世那一年的10月。之前被她忽略的細節一幕幕在她的腦海裏浮現，她找了私家偵探查母親當年去世的真相。夏慕然並不恨夏傳峰，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拋棄了自己，那是她的父親啊。可是她卻接受不了，他和眾人聯手害死母親的事實。她當時在知道真相以後，選擇了逃避。


  “你要幹什麽！明瑞他隻是孩子！！！”夏傳峰快步走過來，把夏明瑞護在懷裏。


  夏慕然：“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記得嗎？小時候，我也是你捧在手心裏愛護的孩子。”


  “你就是個瘋子！你和你那個瘋子媽一樣！你們都是瘋子！！！”


  夏慕然笑出了聲：“我們是瘋子，我們沒有害任何人，倒是你，你們，害死了瘋子。”


  多可笑，被叫瘋子的人沒有傷害任何人。


  “老公救我，老公！”趙芳琳哭著向夏傳峰求救。


  毛磊力氣大，趙芳琳的胳膊已經脫了臼，疼得她臉色都發白了。


  “你要當我還是你爸！放了你趙阿姨！”


  “不是你說的嗎？以後，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我也當自己是個孤兒。”夏慕然勾唇一笑，“你記得嗎？”


  夏傳峰臉色發白。


  當年夏慕然的母親去世之後，夏慕然的精神狀態急轉直下，自然丟了工作。她當時精神狀態差到了極點，鼻子也沒有錢醫治，在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下，舉刀自殺。幸好，或者說不幸，她被宋宜安發現送去了醫院。


  她脫離生命危險後被送去了精神病院。她身在地獄的時候，自己的父親在做什麽呢？他抱著新娶的嬌妻，抱著新生的幼子，誌得意滿春風得意。


  夏慕然不是沒有想過向他求救，可是她的父親，忙著照顧嬌妻愛子，連她的電話也不接。


  宋宜安四處籌措她醫藥費，可她剛大學畢業，能有多少錢。後來梁晗長時間聯係不上夏慕然，聯係上了宋宜安，兩個人又撐了一段時間。實在撐不下去，宋宜安才找到夏傳峰。夏傳峰拉不下臉，勉強去精神病院看了她一眼。


  “以後，你就當你是個孤兒，我也當我沒有你這個女兒。”夏傳峰見了她，隨後留下兩千塊錢走了。


  “我……我不得已……”夏傳峰嘴唇發抖。


  “我知道，一邊是嬌妻愛子，一邊的瘋掉的女兒，是我我也會好不猶豫的，和您做一樣的選擇。”夏慕然平靜地說道，“所以，我並不恨你不要我。”


  我恨的，是你們加著在我母親身上的一切。


  夏慕然解了絲巾，隔著絲巾捏著趙芳琳的下巴仔細端詳：“我剛才就覺得，這張臉很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


  今天之前，她沒有見過趙芳琳本人才對。她隻看過私家偵探給她的照片，知道她和夏傳峰在一起，是徐舅媽牽的線搭的橋。


  大腦一震劇烈的疼痛襲來，夏慕然眼前一黑。


  夏慕然很快睜開眼，一切都隻是短短的一瞬間。


  “我媽媽葬禮，你也在，是不是？”夏慕然問道。


  她當時精神恍惚，又不懂葬禮那些又多又繁複的習俗和過程，一切都是交給的夏傳峰和徐大舅，她隻需要按照他們說的做就好。


  徐舅媽拉著趙芳琳來到她麵前：“然然，這是我娘家那邊的親戚，過來幫忙的。”


  “謝謝阿姨，辛苦了。”當時的夏慕然滿臉感激地對她說道。


  夏慕然響想了起來，喉間湧上一股腥甜。


  “哈哈哈哈……”夏慕然大笑出聲，笑自己當年有多蠢，對著害死自己母親的人謝了有謝。


  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夏慕然扔了手裏的絲巾，問趙芳琳：“下山的時候，也是你推的我，是嗎？”


  她的樣子太可怕，趙芳琳一個勁兒地搖頭：“不是……不是我……”


  “你好好想一想啊？如果你想不起來的話，我的朋友就要動手幫幫你了。”夏慕然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毛磊手上加了力道，趙芳琳痛得滿頭冷汗，驚叫出聲。


  “是不是你？”夏慕然問道。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沒想到你會毀容……我就推了你一下……”


  “夠了！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快放了她！”夏傳峰吼道。


  “你心疼她？”夏慕然依舊在笑，“你一點兒都不心疼我？”


  “快放了我媽媽！壞人壞人！！”夏明瑞對她拳打腳踢，卻被黎曼攔住，黎曼輕而易舉地單手把他拎了起來。


  夏慕然拍了拍夏明瑞的臉蛋：“姐姐給你上一課，叫以牙還牙。欠人的，總是要還的。”


  “毛磊，打斷她的鼻梁骨。”


  趙芳琳的慘叫聲在包廂裏回蕩，她像塊破布一樣被毛磊扔在地上。


  夏慕然突然感到很不舒服，不止頭暈目眩，還有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身體開始燥熱難耐。


  “給我下藥了？”夏慕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