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釣魚執法
“確定是首之票號嗎?”
陳團一臉嚴肅地問道。
“沒錯,確實是那裏,怎麽,上差覺得那家票號有問題?”
吳友鵬點了點頭說道。
陳團並沒有回答吳友鵬的問題,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現在還不知道,我們會介入其中調查的,有什麽問題我們會通知你的。”
說完之後,眾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便告辭了。
走出了吳府的大門,餘添開口問道:“衡圓,難不成,這首之票號真的有問題?”
“目前還不清楚。”
陳團說道:“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牛伍長那邊的消息傳遞回來。如果說,柳堂生前也曾經到過首之票號的話,那麽這家錢莊就很可疑了。”
“要不要回去再問問百合?”
張淩開口提議道:“或許,她知道,牡丹姑娘生前是否也到過首之票號。”
“可以倒是可以。”
陳團點了點頭說道:“隻不過,我覺得百合姑娘知道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她與牡丹姑娘也隻是泛泛之交,不可能如閨中密友一般,事無巨細都要互相分享。再者說了,引魂燈當中的那位,到底是不是牡丹姑娘,現如今還存有疑惑。
若是到最後,這位並非牡丹姑娘的話,那很可能會讓我們的調查走入歧途。”
眾人聞聽,紛紛點頭稱是。
“不管怎麽說,現在時日已經不早,先回衙門再做打算吧。”
陳團笑道:“另外,今晚小弟在品香樓當中設宴,邀請諸位參加,還請各位一定要賞光!”
“設宴?怎麽好端端的要請客?難不成,你要娶媳婦了?”
餘添一臉疑惑地看著陳團,然後說道。
此時,一邊的王德發猛地砸了餘添一個暴栗,然後說道:“你這人腦子真的不太好使。若是衡圓要娶親,怎麽會晚上請客?起碼中午就要叫我們熱鬧一番,然後喝個大醉,睡上個一天一夜。”
“二位莫要拿我開玩笑了。”
陳團苦笑著急忙說道:“並非是小弟要娶親了,而是慶祝喬遷之喜。”
說完之後,陳團便將太子賞賜宅子的事情同眾人講了,眾人聽到之後紛紛點頭。
此時,張淩開口說道:“既然是這樣的喜事,慶祝一番倒也無可厚非。不過,去酒樓未免有些鋪張浪費了,你剛到除邪司,月俸也欠發,不如就叫上我們幾個,去你家中讓廚娘做一桌酒席出來,大家喝喝酒聊聊天也就罷了,就不要去品香樓那種地方了。”
陳團聽到了張淩的話之後,心中劃過一絲感動。
說實話,現如今的他倒還真的不怎麽富裕。
在酆門關之時,便宜老爹出事之前,他在軍中的俸祿是從沒領過的,等到陳團去了之後,這部分錢便自動地劃到了他的名下。
至於陳團自己的軍餉,因為整日吃住在大營,所以並沒有什麽花錢的地方。
於是,這一年多下來,陳團倒還攢下了一些錢財。
但是,自從來到京城之後,一些生活用品,一些人情往來等等,陳團已經將這些錢花的七七八八了。
現如今,口袋當中隻剩下唐羈給的一份零花錢了。
他的臉皮倒也不厚,沒辦法腆著臉去找唐羈要錢,若是真的請眾人去一次品香樓,或許這錢就不剩什麽了。
所以,張淩提出的建議,深得陳團讚賞。
於是,陳團半推半就之下,便同意的張淩的提議。
眾人一路上說說笑笑的,便回到了除邪司。
在值房當中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牛有才等人也回到了除邪司。
將一切都安頓好之後,牛有才走進了眾人的值房,然後說道:“問清楚,倒還真的有一些發現。”
眾人一聽這話,雙眼都泛起光芒,陳團急忙說道:“牛伍長還請細細道來。”
牛有才點了點頭,拉過一張凳子坐下,然後開口說道:“今日去了柳府,同他們家中的家丁等人做了調查,倒也將柳堂此人了解了個大致。
柳堂這人,品性倒是不壞,雖然有些跋扈,是位紈絝子弟,但是仗勢欺人的事情卻是很少做的。
其實,這也屬於正常的現象。畢竟老爹是一部侍郎,又身處在天子腳下,為其父的官聲考慮,柳堂也不會太過於紈絝。
他唯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去那些秦樓楚館,與妓子們探討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但是,自從與盧家公子發生了衝突之後,這位柳公子便不怎麽去青樓了。反而是將自己關在家中,說要研讀詩書,考取功名。
柳侍郎看到柳堂的改變之後,自然是高興的緊的,於是便賜給了柳堂五百兩紋銀,說是用來資學的。
柳堂每日既然不曾外出,所以這些銀子也就沒了用武之地,於是有一天他便將銀子拿了,存在了一間票號當中。
再後來,他便出事了,這銀子也就沒顧得上取出來,依舊在票號當中存著。”
眾人聞聽之後點了點頭,陳團則開口問道:“不知道牛伍長是否問過,他將銀子存在了哪家票號當中?”
牛有才回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問倒是問過,一個柳堂的貼身小廝曾對我說過,似乎是叫什麽之的票號。”
“首之票號?”
眾人紛紛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一舉動,將牛有才嚇了一跳,然後開口說道:“你們能掐會算啊?怎麽知道是首之票號的。”
眾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紛紛對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各自在想些什麽。
此時,陳團對牛有才說道:“牛伍長辛苦了,現在時日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我們幾個再合計合計,有什麽發現的話,我們會通知你的。”
牛有才現在還被剛剛眾人的反應所震驚,此時還是一頭的霧水,在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他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出了第八伍的值房。
此時,餘添開口問道:“怎麽辦?這首之票號,明顯就存在著問題,你們說,我們要不要去找路百戶要一張搜查格,到那裏好好的搜查一番?”
“不妥!”
此時,王德發說道:“大張旗鼓地搜查,很有可能會導致打草驚蛇,讓凶手提前得知消息。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從暗中下手,悄悄地排查情況。這樣才比較穩妥。”
“現如今,衡圓是調查組的組長,不如聽聽衡圓的意見。”
此時,張淩開口說道:“衡圓,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我又不是李元芳,我能怎麽看.……
陳團在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之後,便開口說道:“既然首之票號在三樁案子當中都有出現,那麽就不能簡單地判斷其是一家票號了,起碼,它與一般的票號是有所不同的。所以,我認為,對於首之票號的調查確實是要進行的,至於怎麽調查,我還是偏向於暗查。”
“暗查?”
眾人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紛紛愣住,此時甘塗問道:“不知道衡圓準備怎麽個暗查法呢?”
陳團思考了一會說道:“現在,凶手殺人的規律是五行相生,這個大家應該都同意吧?”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陳團說道:“既然我們不知道凶手下一個殺害的是誰,那不如我們就造一個目標出來,讓凶手出手就是了。就如同釣魚一樣,既然我們不知道魚會吃什麽,那索性就造一個魚餌出來,然後在餌料當中埋入魚鉤,等魚兒咬鉤,我們直接提線便是了。這個,俗稱釣魚執法。”
眾人紛紛不明覺厲。
“這個辦法好是好,但是怎麽確定咱們推斷的那個五行相生法,每個屬性是與每個被害者對應的呢?”
張淩問道:“或者說的簡單些,凶手是通過什麽來選定這些被害者所對應的屬性的呢?”
“我覺得是生辰八字。”
甘塗說道:“你們看,去票號當中存款,是需要出具照身的,其上是標注有每個人的生辰八字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確定每個被害者所對應的屬性的。”
“照身是個思路。”
此時,一邊的王德發說道:“或許,凶手還會通過日期來進行確定。比如,柳堂進入首之票號的日期是壬葵日,那麽他就代表著水;吳昊進入首之票號的時間是甲乙日,那麽就代表著木。”
“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
陳團首先肯定了二人的話,緊接著便說道:“不過,這種方法還不是特別的完善。還是存在著漏洞。我出個主意吧,讓一個生辰八字符合條件的人,在丙丁日,丙丁時進入首之票號,這樣是否就可以保證萬無一失了呢?”
張淩聽到之後點了點頭說道:“衡圓這個辦法雖然還是存在漏洞,不過漏洞已經很小很小了,我倒覺得可以試一試。”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
於是,陳團便轉身走出了值房,去找路錚報告,想要從除邪司眾多的除邪行走當中,尋找一位符合條件的人選,來進行這個“釣魚執法”。
同路錚說了之後,路錚很是支持眾人的做法,於是便與陳團約定,三天之後的丙丁日,會尋到一位符合條件的人選,讓他來幫助陳團查案。
陳團自然是對路錚的支持表示感謝,寒暄了一番之後,陳團便告辭離去。
又過了一會兒,時間來到了下午未時時分,已經到了下差的時候,眾人紛紛簇擁著陳團走出了除邪司,然後朝著陳團的宅子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之上,眾人紛紛在提出建議,來完善陳團的暗查計劃。
不久,眾人便來到了陳團宅院的門前。
看著氣派的大門,眾人眼中紛紛露出豔羨的光芒。
此時,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是,街邊一個不起眼的乞丐,在看到眾人之後,拔腿便跑,眨眼便消失在了街邊的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