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的線索
陳團隻在宅子當中待了一會，熟悉了一下環境之後，便再一次回到了除邪司當中。
畢竟，現在是當差的時間，若是一直不去衙門當差，同僚們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裏可能會出現一些不平衡。
在這種吃皇糧的衙門當中，別看都是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情況，但是背地當中，若是有人嚼舌頭的話，那也是會影響自己在眾人當中的印象的。
回到除邪司當中，同眾人打了個招呼之後，張淩開口說道：“現如今，兩件案子都已經陷入了僵持。線索到目前為止，也就發現這麽多，而且也沒有辦法去推理下一步凶手的動作，隻能是先將目前的線索深挖，或許會有新的發現。
不過，至於如何挖掘下一步的線索，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此時，一邊的餘添說道：“頭兒，我覺得，應該還是要尋找伽儺寺與佛像之間的聯係。畢竟，現在我們接觸到的魔修也好，魔裏魔氣的佛像也好，都與伽儺寺脫不開幹係。如果，能夠將伽儺寺這灘渾水給澄清，我覺得應該會有大發現才對。”
王德發聽到了餘添的話則說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現如今，能夠證明伽儺寺與命案之間的關係的，便隻有那個魔修。可現如今，拓跋春已經死亡，我們還有什麽理由，揪住伽儺寺不放呢？
別看伽儺寺那裏隻是一間普通的佛寺，但是其住持，卻是五品的高僧，我們這幾個人，捆一起都不夠人家看的。
再者說了，人家迎來送往的，都是京城當中的達官顯貴，隨便拎出來一個，都不是我們這些小小的除邪行走能夠得罪的。
所以，查探伽儺寺，究竟該如何做起呢？”
此時，張淩接過話頭說道：“今天點卯時候，我已經正式將柳堂一案與吳昊一案做並案調查的申請交給了路百戶，路百戶說，大約巳時左右會給我回複，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正說著，眾人突然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離門最近的竺春，三步並做兩步，走到門前將門打開，眾人一看，原來是路百戶身邊的使喚小廝，黃金龍。
黃金龍對著眾人笑道：“諸位，路百戶的回複下來了，他遣了我來為大家送這份公文。張伍長，您受累簽收一下吧。”
張淩急忙走到黃金龍麵前，將他手中的牛皮紙袋子給拿了過來，在上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從中將公文抽了出來，將袋子遞還給了黃金龍。
黃金龍接過袋子笑道：“諸位，我的使命完成，我該回去複命了。至於路百戶的意思，都在公文當中寫著了，你們自己看看就是了。”
說完，黃金龍便轉身離開了。
張淩急忙打開公文，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一邊的餘添急的不行，抓耳撓腮地問道：“頭兒，這路百戶給的回複是什麽啊？你倒是說說啊，好讓兄弟們知曉啊。”
張淩一臉古怪地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然後看向陳團說道：“衡圓，路百戶的公文當中說了兩件事，第一就是同意將兩樁案子並案偵查。第二就是，成立案件調查組，由你任組長，但凡是百戶手下的除邪行走，任由你挑選，隻不過，人數不得超過二十。”
“我？!”
陳團聽到了張淩的話之後，明顯的愣了一下，然後疑惑道：“怎麽會是我呢？按道理來講，論資曆，論能力，在座的各位都應該比我更強才是，這組長的差事怎麽會落在我身上呢？”
陳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臉的迷茫。
張淩此時說道：“具體情況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因為路百戶在公文當中寫了，這任命，是有周千戶親自下發的。他也隻是聽命辦事而已。”
“周千戶親自下發？”
陳團徹底被張淩的話給弄懵了：“千戶大人每日間公務繁忙，怎麽會有時間理會我這麽一個小小的同百戶呢？是不是搞錯了啊？”
“嗨，你管他是不是搞錯了呢。”
餘添嘻嘻哈哈地說道：“既然上麵已經決定讓你來做這個組長，那你就應下來便是了，又不是什麽壞事，哪有那麽多說道？
再說了，說你是組長，讓你來挑選組內的人員，可是你能不挑選我們這幾個人嗎？到時候案子出現了什麽變化，你還不是要和頭兒商量著來？相當於上麵就是讓頭兒來當這個組長，你隻是個掛名的而已。
或許，上麵是認為，你的同百戶的名頭好使，下麵的人可以乖乖聽話呢？”
“休要胡言亂語！”
餘添剛說完，張淩便嗬斥道：“什麽商量著來？既然上麵已經下了公文，說衡圓是這調查組的組長，那麽我就是他的下屬，哪有上司與下屬商量著辦案的道理？這就和人體的構造是一樣的，人永遠且隻能有一個大腦，若是出現兩個大腦，它們中間有分歧的話，那這個人應該聽誰的呢？
你那些混賬話，就不要再說了，免得惹人發笑，笑話我們第八伍不懂規矩！”
餘添被張淩這一通劈頭蓋臉的訓斥給說懵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覺得張淩說的有幾分道理，於是便點了點頭，沒有出聲反駁。
而此時，一邊的陳團卻急忙擺手道：“不行的，張頭兒。論資曆，論能力，這組長的位置理應你來做，我不敢越俎代庖啊！”
“行了，讓你做你就做，別婆婆媽媽的。”
張淩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上麵點了你的將，那就證明上麵是有考慮的。你無需顧慮的太多，再說了，這調查組也不是什麽常設組織，等到案件結束，調查組自然解散，你這組長自然也就卸任了。一段時間的上級而已，算不得什麽。”
而此時，一邊的王德發等人也紛紛開口勸道，讓陳團應下這個差事。
無奈之下，陳團隻好點頭同意。
等到眾人都說完了之後，陳團決定行使他作為調查組組長的第一項權力。
“添哥，麻煩你去趟隔壁，將第七伍的同僚們請來，我有話要說。”
陳團頗為客氣地對餘添說道。
餘添點了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
不多時，餘添帶著牛有才等人走進了值房當中。
陳團與其見了禮之後，同眾人說了上麵任命調查組組長的決定之後，他開口說道：“眾位，在下忝為調查組的組長，實在是上司錯愛，將在下抬到了這個位置上麵，眾位都比我有經驗，查案過程當中，若我出現什麽錯誤，還請大家第一時間指正。
不過現在，咱們先不討論這個調查組的事情，單說回案情。
牛伍長，你們已經將百合姑娘帶回來了，是麽？”
牛有才說道：“沒錯，已經帶回來了，現在正收押在女監當中，放心，我跟牢頭已經打過了招呼，不會虧待她的。”
除邪司當中也是存在監牢的，隻不過小了一些罷了。
所以，牛有才將百合帶回來之後，便將其關在了除邪司的監牢當中。
陳團現在也顧不上牛有才話中的暗諷之意，他繼續開口問道：“可有詢問百合姑娘當晚發生的情況？”
牛有才點了點頭說道：“剛剛我看到了你們的案卷，她說的情形，與陸淳所說的情形大致相同，隻是有些細節上有出入，不過這很正常，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有些細節記不大清楚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陳團聽到之後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接下來，對於案子的偵破方向，牛伍長有什麽建議？”
牛有才聽到陳團的問題之後，沉吟了起來，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案子進行到了目前這個環節，收集一切可以收集的證據，才是我們的重中之重。我提議，將目前遇害的幾人的社會關係，以及行動路線等方麵進行排查，看看是否存在交集。
畢竟，凶手在選定被害者的時候，這些被害者們，應該不會是隨機選擇的。畢竟，一個侍郎的公子，和一位鴻臚寺的官員，或許還要加上一名妓子，盜取這幾人的內髒的難易程度是完全不同的。
換句話說，柳堂和吳昊二人，都算是官方的身份，而且久居於深宅大院，這和一般的普通老百姓們是不同的。畢竟，家宅當中的守衛力量以及凶手潛入家中的難易程度，與普通百姓們相比是天差地別的。
所以，我建議先將死者的共同點找出來，這樣，或許我們能夠將凶手的下一步行動路線給排查出來。”
陳團聽到了之後，心中暗暗稱讚。
果然是在除邪司當中待了數年的老油條了，一開口就說到點子上了。
陳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牛伍長便去柳府探查一番，我帶著我們伍的人，去吳府探查一番，如何？”
“正有此意。”
牛有才拍了拍大腿說道：“既然如此，那便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了。”
說完之後，牛有才便帶著人走出了第八伍的值房。
陳團也對眾人說道：“我們也出發吧。”
於是，一行六人，趕赴吳府而去。
大約一個多時辰之後，眾人來到了吳府當中，迎接他們的，還是那位吳昊的公子，吳友鵬。
陳團這次並未與其做過多的寒暄，開門見山地說道：“吳公子，我們這次前來，是想與你了解一些情況。”
“什麽情況，您請說。”
吳友鵬身著重孝，麵容略帶憔悴的說道。
陳團說道：“我們想知道，令尊這段時日，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行程。所謂異常的行程，就是除下衙門和家宅之外，不經常去的地方，或者說隻去了一兩次的地方？”
“唔，您這麽一問，在下一時間還真的想不起來。您容我仔細地想想。”
吳友鵬麵有赧色地說道。
“好，不著急，你慢慢想就是了，我們在這等著。”
陳團寬慰了一句說道。
吳友鵬皺著沒有想了一會，然後說道：“錢莊，算是異常的地方嗎？”
“錢莊？”
陳團對於這個答案倒是有些意外。
因為，在他的考慮當中，凶手應該是青樓中人，或者是經常到青樓去的人，畢竟目前的兩位死者，都是經常逛青樓的人，或許還需要再加上一個牡丹姑娘，她也是青樓中人。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吳昊的異常行程，竟然是在錢莊。
於是，陳團繼續問道：“不知道是哪家錢莊？”
“我想想，似乎是首之票號。”
吳友鵬輕皺眉頭說道：“沒錯，確實是首之票號。前幾日，家父未曾罹難之前，曾去那裏存過銀兩。”
首之票號，聽上去怎麽這麽熟悉呢？
對了，國子監，失蹤的那位安教習，在失蹤之前，似乎也去過首之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