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抵抗力和藥
“劉集?”
陳團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發現並未有任何的印象,於是便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轉問道:“對了,二位,我三叔的案子,不知道你們活動的如何了?”
聽到了陳團的問題之後,盧兆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口中罵道:“平日裏喝酒吃肉,個個不少,現如今一聽到要上下活動,都像是在躲閻羅一般,躲得遠遠的。這官場,真是髒透了!”
“姐夫,話不能這麽說。”
一邊的荊隆寬慰道:“樂平的案子,現在隻是進入取證階段,這個階段,任誰都沒有辦法打包票說樂平一點問題都沒有。等過了這幾天,案子進入審查流程之後,或許就可以說上話了。”
“說什麽話?”
盧兆麟沒好氣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現如今,案子已經被發到了刑部。刑部那些人,你也是清楚的,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別進來,說的就是刑部。”
“刑部?”
陳團驚訝地問道:“不應該是大理寺嗎?怎麽變成刑部了?”
“因為這其中有人使詐!”
盧兆麟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按照道理來講,樂平的案子,是應該由大理寺來督辦的。但是,壞就壞在,兵部在前幾天,也就是樂平剛到京城的時候,便將樂平給接了過去。在兵部住了幾天之後,案子就被移交到刑部了。
至於大理寺,我曾經也去找了,大理寺卿馮景然,本來與我關係就算不錯,可在一聽到是這個案子之後,急忙將我送出了衙門,臨走前還說,這案子是上麵交辦下來的,讓我不要多問。
我就想不明白了,這麽一個普通的案子,如何會引來上麵的關注?鬼潮嘛,不稀奇,酆門關失守,更不稀奇。可為什麽單單樂平的案子,就會被上麵關注,直接移交給刑部呢?
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一聽到盧兆麟的話,陳團也有些疑惑了。
是啊,這案子,按照尋常的道理來講,是應該大理寺負責的,怎麽好端端的就被發往刑部了呢?
這其中,不會真的有什麽隱情吧?
正在陳團思考期間,一邊的荊隆問道:“對了,衡圓,前幾天,你是不是見到了東宮?”
陳團點了點頭,有些奇怪地問道:“是見過太子殿下了,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荊隆搖了搖頭說道:“我勸你不要跟東宮走的太近。”
“什麽意思?”
陳團聽到這句話,直接愣在原地,然後說道:“我隻是恰逢其會,救下了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見我,是為了表示感謝罷了,不算是走的太近吧?再說了,就算我想走得近,太子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荊隆搖了搖頭,解釋道:“話不是這麽說的。自古以來,儲君一事非常之敏感,多少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就因為牽扯進了儲君的事之後,被皇上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現如今,你隻是一個普通的除邪司百戶罷了,就連道子的身份,都不能曝光,你牽扯這樣的事情,不就是平白為自己招來禍端嗎?”
“我倒也沒有牽扯到儲君的事情。”
陳團解釋道:“就算我想牽扯,我的能量也不夠。隻不過目前,太子殿下有些嫌疑。”
說完,他便將剛剛未曾與二人說的,佛像的事情和盤托出。
二人聽到了之後,紛紛一臉凝重。
其中,盧兆麟疑惑道:“我怎麽聽著衡圓對於佛像的描述,這麽熟悉呢?”
“沒錯,我也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荊隆也開口說道。
陳團聽到了二人的話之後,心中生出一種意外之喜的感覺。
沒想到,自己隻是過來說了會話,竟然還有機會解開困擾自己這麽久的謎團。倒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很快,盧兆麟反應了過來,然後轉頭看向荊隆,二人四目相對間,異口同聲地說道:“秘宗羅刹佛!”
“秘宗羅刹佛?”
陳團對於這個答案有些意外,急忙問道:“這秘宗羅刹佛,是個什麽佛?佛門不是隻有佛國中的佛陀一位至高佛嗎?怎麽又出來了個羅刹佛?”
盧兆麟聽到陳團的問題後,開口說道:“這些要從若幹年前的那一場盂蘭盆會說起。
眾所周知,盂蘭盆會乃是佛門祭祀祈福的大會,與道門的中元節是同一天,而且從作用上來說也差不多。
而就在那次盂蘭盆會上,佛陀帶領著眾多羅漢菩薩,在祭奠因為魔疆入侵時而犧牲的佛國同門的時候,說了這麽一句話:‘皮囊付焉,靈光得智,豈不永享極樂乎?’
意思就是,雖然你們死亡了,失去了身體,但是你們的靈智,你們的靈魂,卻可以永登極樂,享受永生。
佛陀的本意是讚美這些人的,但是在這些祭祀的菩薩當中,突然出現一位名叫木蓮菩薩的,他直接說道:‘皮囊已逝,縱靈光永享極樂,安能樂乎?’
意思就是,這人的身體已經死亡了,雖然靈魂永登極樂,可是因為沒有了肉體,他豈能快樂?
一句話,便宛如在平靜的湖水當中投入了一粒石子一般,激起了千層浪花。
因為在佛國,佛陀就代表著正確,代表著永恒。現如今,有人站出來反對佛陀的觀點,這還能得了?
雖然當場佛陀並未拿木蓮菩薩如何,但是在之後,木蓮菩薩發現自己被佛陀處處針對。甚至有一次,他竟然遭到了佛陀幾大弟子的圍攻,差點身死。
無奈之下,木蓮反出佛國,從大玄境內進入鬼域,在鬼域當中開壇布道,自號秘宗佛,就算是紮下了根來。
再後來,魔疆與鬼域之間修好,木蓮便前往魔疆,在那裏繼續宣揚秘宗法門,自號羅刹佛。”
陳團聽到這裏,才明白,原來這佛像的來曆,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可是,很快他便覺察出不對勁來,急忙問道:“不對啊,二位,既然這密宗佛的來曆如此的廣為人知,那為何我們那一伍的佛門同僚,不曾認出這佛像呢?”
“這裏麵也是有緣故的。”
荊隆對陳團解釋道:“自從出現木蓮菩薩反出佛門的事情之後,佛陀將其視為奇恥大辱,直接下令,今後不得在佛國境內談論有關於羅刹佛的一切消息。慢慢的,這佛國中人也就忘記了有這麽一回事了。
你那兩位同僚是佛國中人,自小便沒有聽到過羅刹佛的消息,自然是不認得的。”
陳團聽到之後點了點頭。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麽一層故事。
“對了,衡圓,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我是說,關於道統之爭。”
盧兆麟開口問道:“既然已經進了京城,而且也見了兩位道首,這道統之爭的事情,就不得不提上正題了。現如今思慮清楚了,總好過今後的日子抓瞎不是?”
陳團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其實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我總覺得,這天下道門,都是道尊他老人家創立的,修習的也都是道尊留下的法門,雖然到現在分為兩派,但是卻殊途同歸,求的都是無上大道。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為何要分的那麽清楚?你是坤元的,我是玄真的,我們之間就是天生的仇敵,見了麵就是不死不休,這樣我覺得很不好。”
“所以呢?”
荊隆問道,但是很快便又反應了過來,難以置信地說道:“你不會是想,將整個道門聯合起來吧?”
“有這個打算。”
陳團大大方方的應了下來。
“這種事情,曆代道子其實都想過。但是你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南風壓倒了北風,便是北風壓倒了南風,能夠保持相對的平衡便已經是殊為不易,可若是想要完成一統,那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盧兆麟眉頭緊鎖說道:“你有這個想法我們並不奇怪,但是就算想法再好,也是要從實際出發的,不能脫離現實啊!”
陳團笑道:“並非脫離現實,而是通過與兩邊弟子的接觸,我有種感覺。或許在這個方麵,我們能暫時的達成統一。”
“願聞其詳。”
二人急忙說道。
“首先,是兩者之間的修行方式不同。”
陳團說道:“坤元道那邊,修行的是外丹法,也就是說,將一些天材地寶煉化,煉製成丹藥,以自身修為為主,丹藥為輔,衝擊大道。
而玄真這邊呢,則是內丹法。換句話說,就是將自身所有的修為,凝結成一顆體內的金丹,不論是戰鬥亦或者是修煉,其動力都是從金丹當中得來的。
那麽,我就萌生了一個想法,為什麽,不能在凝結金丹的同時,服用丹藥呢?”
“在凝結金丹的同時,服用丹藥?”
二人一頭霧水地看著陳團,不明所以。
陳團說道:“二位,我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比如,現在有個人生了病,就是普通的受了風寒,那麽現如今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用自己的身體硬抗過去,你們知道的,生病有時候不必吃藥,硬抗也是可以痊愈的,因為人類有這種能力,而我將這種能力稱之為抵抗力。”
說到這,盧兆麟和荊隆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陳團繼續說道:“而另一種方法,便是去找郎中,讓郎中給你開藥,服下藥之後,自然是會痊愈的。
那麽,現在我們將這個大道,比做人體的健康,而將生病的人,比作我們修道者。使用抵抗力,就比作是玄真派。找郎中開藥,便比作坤元派。
既然目的都是為了大道,也就是為了痊愈,那自然兩種方法就都是正確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使用抵抗力的缺點是慢,期間會很不舒服,但是優點是恢複的紮實,沒有後遺症。而使用藥物治療,優點是恢複的快,但是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存在一定的後遺症,畢竟是藥三分毒嘛。
那現在,如果將兩者合在一起呢?有選擇的用藥,激發自身的抵抗力,從而達到痊愈的目的。這樣,或許在速度上,處於中等,但是後遺症會輕很多,而且也不會在抵抗力作用的過程當中,是自己變得非常的難受。
如此的方法,二位覺得如何呢?”
說完之後,陳團微笑著看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