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柳府相談
“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了。”
此時，一邊的甘塗開口說道：“魔疆中人，最為看重肉身的修行。一些修為高深的魔修，修到深處，甚至能改變自己的容貌體型，足可以假亂真。難不成，當天晚上的武侯當中，混入了魔疆的人？”
“很有可能。”
一邊的張淩點了點頭說道：“將自己的容貌變作巡夜的武侯，然後伺機下毒，加害於吳大人。這聽起來，像是魔疆中人的作風。”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對吳大人下毒呢？”
此時的餘添發出了疑問：“而且，吳大人中的毒是曼珠沙華啊！並非曼陀羅，曼珠沙華可是隻有鬼蜮才會產出。魔疆中人如此費力地對吳大人投毒，而且還是用的鬼蜮的毒，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或許，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一些。”
陳團苦笑著說道。
“願聞其詳！”
所有人聽到陳團這麽一說之後，精神都為之一震，雙眼期盼地看著陳團，期待著他的解釋。
“你們有沒有思考過，或許這個案子，是由魔疆與鬼蜮共同合作做下的？”
陳團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首先是在國子監發現的那縷幽魂，我們暫且認為她就是牡丹姑娘。
那麽，她嘴裏念叨的話，什麽還我心來等等，是不是我們可以認為，她失去了五髒之中的心髒？”
眾人聞聽之後，皆是若有所思地點頭。
緊接著，陳團繼續說道：“其次，便是前幾天身亡的柳堂柳公子。而他丟失的，則是五髒之中的腎髒。
唯一與牡丹姑娘不同的是，這位柳公子死後，陰魂似乎並未保存下來。”
說完之後，陳團轉頭看了看王德發。
王德發也點了點頭說道：“我當時在觀瞧柳府氣息的時候，並未發現有陰魂的氣息，想來是已經消散了。”
“可這不可能啊！”
餘添此時開口失聲叫道：“牡丹姑娘死去的時間已經那麽久了，她的陰魂都沒有消散，更何況是剛剛死亡的柳堂呢？按照常理推斷，他的陰魂，一定不會那麽快就消散了的！這其中必然有原因！”
陳團點了點頭說道：“原因什麽的，咱們暫且先擱在一邊，繼續看吳昊的這個案子。吳昊吳大人，今天淩晨死亡，而在對屍體檢驗之後，我們發現，吳大人丟失的乃是五髒之中的肝髒。
而且，他的陰魂，也並未保留下來。”
說到這，張淩猛地一拍大腿，然後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眾人皆是一臉迷茫地看向張淩。
而張淩卻不管不顧，直接高聲叫道：“對方應該是在利用五行相生的原則來殺人！”
“五行相生？”
眾人除了陳團之外，皆是一臉霧水地看著張淩。
張淩解釋道：“大家看，五行當中，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又生金。對吧？”
眾人聽到之後紛紛點頭，因為張淩所說的，隻是修行的基礎知識，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緊接著，張淩繼續說道：“大家可以想一下，五髒對應的五行屬性。”
此時，餘添說道：“心髒屬金，肝髒屬木，腎髒屬水，脾髒屬土，雙肺屬火。”（說明：此處為方便劇情，將五行與五髒的對應屬性做了輕微改動，大家一看了之。）
“所以，你們明白了嗎？”
張淩微笑著看向眾人。
眾人在聽到了二人的解釋之後，紛紛點頭，表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麽就是說，這個案子，已經是一宗連環殺人案了，對嘛？”
王德發有些踟躇地問道：“那意思是，接下來還要再死兩個人，一個會丟失雙肺，另一個，會丟失脾髒，對嘛？”
“沒錯，你的推斷是正確的。”
此時，陳團說道：“案子到目前，情勢已經頗為明朗了。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兩點，第一就是找出凶手對於被害人選擇的規律。比如，為何會選擇柳堂作為竊取腎髒的對象。又為何會選取吳昊作為竊取肝髒的對象。”
眾人聽到之後紛紛點頭。
“其次，我們要找到凶手這麽做的目的。”
陳團繼續說道：“凡事必有因果。凶手竊取內髒，究竟是為了什麽，這個事情我們一定要搞清楚。如果說，凶手隻是單純的製造恐慌，那麽他沒有必要將五行與五髒的對應如此看重。所以，我認為，凶手此番作案，所圖應該不小。”
“會不會和拓跋春所說的大事有一定的聯係？”
張淩反問了一句。
“很有可能。”
陳團推斷道：“如果說，這個凶手並非是隨機挑選殺人對象，並非是隨機竊取內髒，那麽他必定另有所圖。至於說他圖謀的是什麽，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案子當中，已經牽扯進了魔修，魔疆的毒，鬼蜮的毒，那麽必然這其中的幕後黑手所圖甚大。
而這個圖謀，或許與拓跋春口中的大事件，牽連甚廣。”
眾人聽到之後，開始陷入沉默。
這個案子到目前為止，已經與眾人的能力不相匹配了。
他們目前需要將案子所有的信息和推斷，報告給更高級別的除邪司官員。
諸如路錚、周嘉鹿等人，這樣，或許才能保證案件的告破。
張淩此時點了點頭說道：“不管怎麽樣，今天咱們來這，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所獲。其實，最可怕的對手，叫做未知。因為你所有信息都不知道，不清楚，所以無法下手。現在既然已經推斷出了一些東西，那麽就意味著，籠罩在凶手身上的神秘麵紗，正在被我們一層層地剝離下來。
等到麵紗完全揭去的時候，也就是凶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時候。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與凶手爭搶時間，爭奪最後的機會。
這個過程當中，或許會遇到這樣那樣的困難，但我相信，你們並不會對其說怕的，對嘛？”
眾人轟然應允。
“好，既然這樣，那我們便先回衙門，然後將案子的案卷整理一番，由我遞交給路百戶，請他定奪。”
眾人自然是沒有任何的意見的。
於是，王德發與餘添，負責將陸淳送回牢房。
而陳團等人，則是回到除邪司，準備案卷等一應物品。
眾人大約是中午午時左右，回到的除邪司。
忙活了一個下午之後，終於在未時時分，張淩將寫好了的案卷與案情記錄整理好，帶著它們去找路錚了。
陳團也從值房當中走出，看了看天色，發現時間已經不算太早，於是便啟程前往柳府。
到了柳府之後，已經是未時末，接近申時了。
柳府的門房似乎早就已經被人交代過，在看到了陳團的身影之後，急忙便走上前來，行禮道：“陳公子，老爺和舅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還請您跟小人一起入府。”
陳團點了點頭，便跟上了門房的腳步，往柳府內走去。
穿廊過院，二人來到了內宅的書房門前。
門房對陳團說道：“陳公子，老爺和舅老爺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您直接進去就是了。”
“有勞了。”
陳團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書房。
一打開書房的門，裏麵坐著的兩道身影便接連站起，然後迎了上來。
“見過陳公子。”
人影正是盧兆麟和荊隆，二人在看到陳團之後，紛紛抱拳行禮。
陳團自然也不敢失了禮數，急忙回禮。
寒暄了幾句之後，三人分賓主落了座，此時，管家將茶水和一些糕點端了進來，為幾位分了之後，便帶上門走了。
三人紛紛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盧兆麟將手中杯子放下，輕笑著說道：“上次前來，老夫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未同道子相認，今日以茶代酒，老夫向道子賠個不是，還請道子海涵。”
“盧大人說的哪裏話？”
陳團急忙擺手道：“當時的那個情況，任誰都不可能放心的去相信一個陌生人。盧大人生性謹慎，也是為的京城衛道者數千條人命，小子哪裏有怪罪的意思？”
盧兆麟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據說，今日死了一個義士？具體是什麽情況，還請道子告知我們。”
陳團點了點頭，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及這幾日之間的發現，還有自己的推斷都一股腦地告訴了二人。
期間，二人不停地點頭表示讚同，很少出言打斷陳團的講述。隻有在陳團描述不是特別清晰的時候，二人才會開口插上一句。
半個時辰之後，陳團終於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明白，然後他端起了桌子上已經有些微微發涼的茶水，咕咚咕咚地朝肚子裏灌去。
“這麽說來，這位吳大人的死亡，很有可能是鬼蜮和魔疆那邊的人作祟？”
盧兆麟皺著眉頭說道：“並非是滅道者組織做下的？”
“話不能說的那麽滿。”
荊隆倒是持反對意見，他開口說道：“現如今，凶手的蹤跡皆無，而且我們對於對方所知道的程度太少，所以並不能完全否定滅道者那幫人的嫌疑。不過，現如今可以肯定的是，道子的安危，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或許吧。”
陳團不置可否：“現如今的我，就好像是一個鑲了金的掏耳勺一般，看著華貴無比，其實用處並不是特別的大。明麵上，我是大國師的弟子，除邪司當中的百戶。可實際呢？修為低劣不說，在京城當中也是毫無根基。若是滅道者那幫人想要找麻煩，我恐怕，是堅持不了多久的。”
“嗯，你說的不錯。不過，還好，舵主馬上就要從外麵雲遊回來了。到時候，咱們這邊也就有了主心骨了。就算是滅道者組織找麻煩，我們也不會怕的。”
盧兆麟點頭說道。
“舵主？不知這位舵主，姓字名誰啊？”
陳團疑惑地問道。
“哦，說出來，你可能認識，此人便是南方的一位大儒，名叫劉集。”
盧兆麟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