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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柳三郎的失態

  “你確定是魔修?”


  一邊的張淩聽到了王德發的話之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開口問道:“有幾分把握?”


  “八分吧!”


  王德發回答道:“我雖然沒真的見過魔氣,但是我曾在除邪司的藏書閣當中看到過一本望氣術的典籍,上麵記載的很清楚,魔氣者,凝兒不散,狀若雞血,色澤猩紅。從剛剛我看到的情形來看,確實很像是典籍當中所提到的魔氣。”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就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摻和的了。”


  張淩一臉凝重地說道:“京城的地位實在是太過敏感,而且此地離皇宮甚近,若真的是魔修混進了城中,此時此地,他若是存了不善的心思的話,那引起的後果便是潑天的大禍!”


  眾人聽聞之後,紛紛點頭。


  這時,張淩轉頭對著竺春和甘塗說道:“小春,小甘,你們二人現在速回除邪司,將此地發現魔氣的事情告知路百戶,請求支援。”


  說完之後,轉頭看向京兆府的那位黃捕頭,張淩說道:“黃捕頭,還請勞煩你手下的兄弟跑一趟,回到京兆府報個信去,加緊近期對於出入京城及各坊門者的查驗,另外去一趟城防衙門,詢問一下這幾日當值的兵丁們,看看這幾日有沒有什麽可疑人士出入城門!


  現如今敵人在暗,而我們在明,我們誰也沒有辦法保證,這魔修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要知道,再過不到一個月,便是中秋燈會和太後娘娘的誕辰了,若是他們存了搗亂的心思,那麽現在就是最佳的動手時機了!

  所以,還請諸位動作一定要快,一定要將這股子勢頭掐死在萌芽之中!”


  黃捕頭和魏捕頭自然是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的。


  他們在聽到了張淩的話之後,紛紛點頭,然後轉身朝著眾位捕快安排了下去。


  頓時,人群之中爆發出一陣壓抑的驚呼聲,想來是已經知道了這魔氣的來源。


  不多時,被兩位捕頭挑選出來的捕快,便隨著竺春和甘塗二人一起,眨眼間便離開了柳府。


  此時,柳府的後院之中突然爆發出一陣極為悲慟的哭聲。


  原本正在忙活著手中活計的那些柳府下人們,在聽到了這聲哭聲之後,紛紛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不要命了一般朝著柳府後院的方向跑去。


  有些人一邊跑還一邊喊:“趕緊去後院,這是老夫人的哭聲!老夫人應該是醒了,就是不知道少爺怎麽樣了!趕緊去,去晚了恐怕要挨鞭子!”


  眾人在聽到了這人的話之後,紛紛麵麵相覷地看了一眼,心髒不由自主便提了起來。


  恐怕,這位柳公子應該是凶多吉少了。


  一邊想著,眾人一邊朝著柳府後院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大家始終都可以看到形色匆匆的家丁奴仆,動作極快地擠過眾人,然後朝著後院跑去。


  終於,眾人來到了柳府的家宅後院。


  隻見此時後院當中已經擠滿了人,眾人臉上都帶著悲戚之色,眼中含淚地看向一處廂房。


  “勞駕問一下,你們公子怎麽樣了?”


  餘添一把拉過一位家丁,壓低了聲音問道。


  那位家丁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紅地說道:“少爺已經沒了!”


  “看來你們少爺平時對你們挺好的,他去世,你們都這麽傷心!”


  此時,王德發張嘴感歎了一聲。


  “差爺,不是咱們傷心!”


  一邊的家丁看到眾人皆是穿著除邪司的官服,以及捕快的衣服,自知自己與眾人身份相差太大,於是極為客氣地解釋道:“如果我們不表現的傷心一些,老夫人氣急了可是會讓我們陪葬的!前幾天,老夫人養的那隻哈巴狗死了,平日裏負責照顧它的春梅,就因為沒有哭,就被老夫人給溺在了池塘裏麵,說是要給哈巴狗陪葬!

  我們都是些苦哈哈,命都在人家手裏攥著呢!各位差爺,你們說,老夫人對一隻哈巴狗都能讓一個丫鬟陪葬,何況是親兒子呢?大家實在是不想死啊!”


  陳團頗為疑惑地說道:“不對啊,你們老夫人不是每日禮佛嗎?怎麽會讓活人陪葬呢?”


  “禮佛?差爺知道她禮的什麽佛嗎?”


  家丁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沒見過她的佛堂,我跟各位差爺說啊,那佛堂我進過一次,裏麵陰森森的,也不點燈,佛像透過窗戶上的光模模糊糊地能看出一個大概,渾身黢黑,臉色發藍,渾身一絲不掛,頭發眉毛都支棱起來,青麵獠牙的,最可怕的是,佛像的嘴裏還被雕出一條人的斷腿來,連手裏都握著胳膊和心髒,各位差爺說說,哪家的佛像長得是這個樣子啊?


  當時我隻看了一眼就感覺心髒咚咚直跳,麵色發白,所以就趕緊退了出來。之後就發了三天的高燒!

  要不是因為這幾年在柳府之中攢下了一些錢財,能尋得一位名醫診治,說不定我這條命都得搭進去!”


  眾人在聽到了這位家丁的話之後,心中的疑惑更盛了幾分。


  這位老夫人,究竟拜的是什麽佛?


  佛像竟然如此可怖?

  難不成,是什麽歪魔邪道不成?

  眾人正在納悶,卻看到柳公子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兩個丫鬟攙扶著一位眉發皆白的老婦,慢慢地從房間當中走了出來。


  老婦的身體極為的瘦弱,臉色蒼白無比,就像是常年生活在陰暗當中,不曾見過陽關一般,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雖然穿著無比的華貴,但是因為身材的原因,那一身絲綢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時總讓人能聯想到一隻穿著衣服的猴子。


  沐猴而冠,是陳團所能想到的,最為貼切的形容詞了。


  老婦的指甲極為細長,手指和手掌卻幹扁無比,青色的血管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纖毫畢現,她的右手當中拄著一根也不知是什麽木材的木製拐杖,左手提著一方錦帕,不停地在臉上抹著眼淚,口中高聲哭喊道:“娘的心啊!娘的肉啊!你怎麽就走了啊?!你讓娘跟你爹怎麽辦啊?!”


  一群家丁在看到了老婦的第一時間,便痛哭著跪倒在院子當中,口中高聲呼喊著:“少爺,你怎麽就走了啊!我的少爺啊!”


  緊接著,便是一陣響徹天地的哭聲。


  而此時,一位身著緋袍的中年男子從屋子當中走了出來。


  隻見他雙眼失神,額前散落著幾縷花白色的頭發,胡子之上掛著晶瑩的水珠,臉上還有兩道肉眼可見的淚痕。


  柳三郎!

  這位男子出現的第一時間,陳團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但從麵相上來看,柳三郎的麵相並非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的樣子,相反,他身上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氣質。


  想來應該是久居高位,身上沾染了一定的王朝紫氣,所以才顯得貴氣逼人。


  柳三郎看到家中一眾家丁跪在院中,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別跪在這了,少爺已經走了,你們傷心也沒什麽用。去吧,該幹嘛幹嘛去,將白布裁了,白紙糊了,闔府上下的燈籠物件全部換成白色的,開始操辦少爺的奠禮吧!”


  說完之後,柳三郎喊過一邊正在痛哭的管家,對著他說道:“柳五,從今天起,府中治喪,閉門謝客,但凡是因公來找本官的,一律不可放行。另外,著人去衙門通知一聲,就說柳府新喪,柳三郎無心公務,去給我把假給請了去。”


  “是,老爺。”


  柳五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恭敬地問道:“不知是否要發喪帖給老爺的同僚?”


  “發吧,能發的都發!”


  柳三郎強忍悲痛說道:“我兒死的冤枉,死的蹊蹺!活著的時候,我兒受苦受罪,死了沒理由再受苦受罪了,我要大辦特辦,讓我兒走的風風光光的!”


  柳五聽到這句話之後,應承著便退下了。


  此時,院子當中的家丁們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柳三郎一抬頭,便看到了陳團等一行人。


  他邁步走下台階,來到了眾人麵前,端著官架子說道:“本官柳三郎,先見過諸位了。”


  說完之後,便隨意地拱了拱手,算作行禮了。


  眾人自然不敢如柳三郎一般隨意,急忙恭敬回禮。


  柳三郎點了點頭,對著眾人說道:“諸位也都看到了,我兒死的冤枉,我身為人父,現在恨不得對凶手剝皮抽筋,食其肉、寢其皮!隻是,本官到目前,對我兒的死亡,並無半點頭緒,所以,這案子就要仰仗各位了!本官乃朝廷命官,凶手竟完全不顧及朝廷之顏麵,直接對我兒下此毒手,可見凶手之彪悍、冷血!像此等目無法紀,草菅人命之人,諸位應多多費心,早日將其捉拿歸案,還百姓一個朗朗青天,還我兒一個公道!”


  話說的很漂亮,眾人都不由自主地點頭應是。


  柳三郎對於眾人的反應,頗為的滿意,腆著肚子點了點頭之後,轉頭對著陳團說道:“想不到,除邪司當中對於我兒的案子竟然如此的重視,竟然派了一位百戶前來調查,如此我便先謝過蘇指揮使了。


  這位百戶,不知姓字名誰啊?”


  陳團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指了指張淩說道:“那個,柳大人,其實我隻是一位同百戶,這位張淩張伍長,才是我們這次查案的主官。”


  聽到陳團這麽說,柳三郎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口中冷哼道:“你們除邪司也不知是怎麽想的,竟然讓一位伍長當主官?莫非看輕我柳某?欺負我柳府無人耶?”


  張淩聽到了柳三郎的話,先是行了一禮,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柳大人容稟,我們的人已經先一步回除邪司送信去了。等一下,或許有一位貨真價實的百戶前來幫助柳大人查案。”


  “哼,這還差不多。”


  柳三郎在聽到了張淩的話之後,重重地冷哼了一聲,麵色恢複了緩和。


  隻不過,張淩接下來的話,卻讓柳三郎再一次的麵色大變。


  張淩說道:“至於說為何會派遣百戶前來查案,其實與令郎以及柳大人的身份,並無多深的關係,而是剛剛我們一位同僚,通過望氣術發現,柳府當中,存在著淡淡的,殘留的魔氣。


  所以,我們推斷,令郎的死,恐怕與魔修,脫不了關係!”


  “魔修?!”


  柳三郎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麵色大變,口中焦急地詢問道:“你確定是魔修?”


  “確定。”


  張淩繼續說道:“而且,剛剛我們差到,貴府主母,似乎所拜的佛像,存在著一定的問題。”


  此時,柳三郎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地模樣,他雙眼圓睜地看著麵前的張淩,嘴裏嚅囁著,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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