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李陵安離開的原因
“醒了嗎?”
丁理明眸中精光一閃,對著一邊的玉虛子和陳團道:“國師,道子,不知有沒有興趣同我一起去看望一下我們這位大玄總兵?”
“這.……”
玉虛子本來還想拒絕,可就在他剛想婉拒的時候,一邊的陳團卻開口說話了。
“既如此,那便勞煩副指揮使帶路了。”
陳團應下了丁理明的邀請,並非是想要看李陵安被“審判”或是問責,而是心中有幾個問題的答案,一直想不清楚。
所以,他才想著找李陵安問個清楚。
玉虛子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點了點頭,隨著丁理明一起朝府衙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陳團開口問道:“丁副指揮使,剛剛你們在城中,可曾碰到一位名叫烏陌的鬼修?以及黑白無常和一隻鬼將?哦,對,還有那隻鬼差。”
丁理明聽到了陳團的問話,臉上洋溢起一絲笑容,他對著陳團說道:“自然是碰到了的。那烏公子可是酆都陰判官的三弟子,地位崇高,我已經將其捉拿起來,並派有專人看管。接下來,就是禮部那幫人的活計了。要使用外交手段了。”
“外交手段?大玄和酆都之間也能使用外交手段?”
陳團聽到了丁理明的話之後,有些錯愕,急忙開口詢問道。
丁理明點了點頭說道:“酆都鬼蜮,縱長十萬餘裏,其中不止隻有鬼物,還有數不勝數的鬼修。可以說,酆都鬼蜮乃是鬼物和鬼修之間的大本營。鬼修的一品境修士,名為冥主,號令天下鬼修,而鬼物的一品境,則被成為鬼帝,統率天下鬼物。
如果將兩者類比的話,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像是人類之間的夫妻關係一樣。
兩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治理十萬裏酆都鬼蜮。
更何況,你同鬼物交過手,你覺得,他們的特點是什麽?”
陳團仔細地思考了一下,試探性地回答道:“特點的話.……似乎是直來直去,沒有多少花花腸子,並且它們似乎對於法術不太熱衷,反而喜歡使用體魄來對敵人進行打擊!”
“你說的隻是低階鬼物,高階鬼物也是會法術的,而且它們的城府韜略也不算太低。隻不過,鬼物對於兵法戰陣,不是特別的擅長。”
說到這,丁理明頓了頓,然後對陳團說道:“你看,你前幾日在酆門關守城戰中,曾經直麵了鬼潮,也看到了鬼將對於鬼潮的指揮。按照你的眼光來看,它們的攻擊,有什麽章法?”
我怎麽知道?
我也不懂兵法啊!
陳團一口槽卡在喉嚨當中,想吐卻不敢吐。
而一邊的丁理明卻沒有理會陳團的反應,繼續開口說道:“它們的戰陣,較之於人類的戰陣,實在是差的太遠了。而鬼修,則可以彌補它們這方麵的缺陷。更何況,現如今酆都鬼蜮當中,共有一十三位鬼尊,八位鬼王,沒有鬼帝。它們的存在,更像是遠古時期的部落一般,將鬼蜮進行割據,之間也互有爭鬥。而且,鬼王們有用近乎於無限的生命,在經曆了漫長的歲月之後,它們基本都離鬼帝隻差臨門一腳,所以對治下的區域,並不是特別的上心。
而此時,鬼修之中出現了一個人,以堪稱驚才豔豔的天資,壓製眾鬼尊抬不起頭來,直接取得了酆都的大半的實際管理權。你可知這個人是誰?”
“陰判官?”
陳團試探地問道。
“自然是他。”
丁理明點了點頭,肯定了陳團的猜測,然後開口說道:“判官,乃是對鬼修二品境的稱呼。所以,你應該知道,這位陰判官在酆都的地位了吧!”
這時,陳團終於明白了這件事情當中的利害。
如果說,將烏公子直接殺了,惹得陰判官惱怒,直接發兵再來一次鬼潮,那大玄是決計抵抗不住的。
可若是將其押解,另外再派人去找陰判官,告知烏公子的境地,投鼠忌器之下,陰判官必然不會有特別激烈的反應。
或許還會坐下來跟大玄商討,跟大玄談判。
而大玄,也可以在談判桌上獲得一定的籌碼,實現利益的最大話。
說白了,烏陌其實就是個工具人而已。
想到這裏,陳團對烏陌產生了不到一秒鍾的同情。
“至於你說的什麽黑白無常,鬼將鬼差之類的。那些土雞瓦狗,本官出馬自然是不在話下。隻是鬼將有些棘手,不過仰仗著陣法和法寶,現在的鬼將已經變成一縷陰氣了。”
丁理明鼻中發出一聲冷哼,繼續說道:“其他的鬼物,黑白無常被本官囚禁了起來,冥厲也回歸了酆都的懷抱。當然,是變成陰氣回去的。”
“那……副指揮使為何沒有殺死黑白無常?”
陳團有些疑惑地問道。
“自然是因為它們手中的籌碼了。”
丁理明此時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苦澀,對著一邊的玉虛子說道:“二國師,下官遇到了頗為棘手的事情。”
“什麽事情?”
玉虛子麵無表情地問道。
“白無常謝必安,有一杆招魂幡,據說其中自成天地,可以裝任何活物進去。而在酆門關除邪司的千戶楊炎,似乎就被它囚禁在了招魂幡當中。”
丁理明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講了出來。
“這有何難?直接暴力破除不就是了?”
玉虛子有些疑惑地問道。
丁理明急忙說道:“起先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這招魂幡乃是一位鬼尊煉製的,在線才疏學淺,實在是破解不了。後來,我便想到了將謝必安殺死,這法寶沒了操控者,自然破解起來也就不在話下。可是,謝必安卻告訴我,這法寶與它性命相連,若是直接殺死,恐怕法寶會直接毀去,屆時,別說救人了,神魂恐怕都會直接湮滅。”
“還有如此神異的法寶?貧道倒是想見識一下了。不過,這楊炎是何人,需要你如此費盡心力的拯救?”
玉虛子也尤其奇怪,對著丁理明問道。
“他是.……喃陀山之人。”
丁理明低聲說道。
“喃陀山之人,怪不得.……”玉虛子瞬間明白了過來,眉頭緊皺對丁理明說道:“既如此,此事不得耽誤,那鬼物在哪?讓貧道前去會上一會!”
丁理明聽到了這話之後,瞬間大喜,急忙說道:“就在府衙大牢!還請二國師撥冗!”
玉虛子沒說什麽,點了點頭後,便朝著府衙大牢的方向走去。
臨走之前,他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陳團。
陳團被他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正想詢問之時,卻看到玉虛子已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街道。
此時,丁理明長舒一口氣,對著陳團說道:“道子,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別讓李陵安等急了吧!”
“副指揮使,你叫我陳團就行,不用叫道子的。”
陳團急忙擺手,對著丁理明說道。
“不行,道家弟子,看到道子後必須執禮,這是規矩。”
丁理明拒絕了陳團的要求。
“副指揮使也是道家弟子?”
“玄真派第七十八代弟子。”
聽到丁理明這麽說,陳團有些明了了。
突然,陳團想到了自己在獄中的便宜老爹,急忙開口說道:“副指揮使,我父……我爹他還好吧?”
“他的情況.……”
丁理明眉頭緊皺,思索了半天才說道:“我也說不上來,隻能你到京城自己看了。”
“副指揮使能否幫忙將他救出來?”
陳團滿懷希冀地問道。
“不能!”
與陳團想象中,丁理明滿口答應不同,他拒絕的很幹脆。
“這是為何?”
陳團有些疑惑地問道。
“涉及到黨爭和道統之爭,我沒那麽大的能量將他救出來。”
丁理明淡淡的說道:“不過,若是你去京城,那你父親很有可能會被你救出來。”
“我?”
陳團有些迷糊了。
“沒錯,因為,你是道子啊……”
丁理明滿含深意的話語在陳團耳邊響起,緊接著,他便大步流星地朝府衙方向走去。
陳團此時還有些迷糊,救父親和自己是道子,究竟有什麽關係呢?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他緊緊地跟在丁理明的身後,走進了府衙。
穿過一進的院落,二人來到二進的院落當中。
“不對啊……”
陳團突然察覺出有一絲不正常。
府學的祭酒,自己已經見過了;而總兵府的總兵,是李陵安;可是,自己穿越的這幾天,就算是碰到鬼潮,都沒有見過酆門關的這位知府大人。
難不成,這其中有什麽隱情不成?
丁理明屏退了守在房門口的幾位千戶,邁步便走進了房中。
一進到房子當中,陳團就嗅到一絲刺鼻的惡臭。
抬頭看去,發現這惡臭竟然是從李陵安的身上傳來的。
隻見他小腹處血肉模糊,看上去似是被誰掏出了一個大洞,從洞中還流淌出一股漆黑到極點的腥臭血液。
陳團被這一幕景象驚呆了,正待說話,卻聽到了另一邊的丁理明說道:“他的丹田碎了,以後,就是個普通人了。”
丹田碎了?
誰幹的?
難不成,是烏公子?
想到這,陳團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暴戾神色。
誰知,丁理明接下來的話,讓他有些呆滯。
“他自己將自己廢了!”
丁理明語氣淡然地說道。
陳團徹底懵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自己將自己廢了?
開啟自虐模式了嗎?
陳團滿眼疑惑地看著呆滯在床上的李陵安,等待著他的解釋。
“衡圓,你來了?”
李陵安強撐著從床上爬起,對著陳團說道:“我現如今的樣子,很可怕吧?”
“三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陳團開口問道。
“事情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李陵安也不廢話,直接進入了正題:“二十年前,道子隕落在酆門關之前,曾在我的丹田之中,布下了一層禁製。”
“他為什麽要在你丹田當中布下禁製?”
陳團有些發懵,開口問向李陵安。
李陵安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當時道子的原話是,禁製解開之時,便是風雲際會之日。後來,他就隕落了。我便一直在等待著丹田中禁製被解開的那一天。直到後來,你的出現,讓我確定了,你就是可以幫我解開禁製的人。可是,你的實力目前還太低微,無法替我解開禁製。於是,我便自己強行轟碎了禁製,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陳團聽到了李陵安的話之後更加的疑惑了。
他怎麽確定自己就能解開禁製呢?
而且,他為什麽要強行轟開禁製?
“其實,我一開始是不想強行突破禁製的限製的。隻不過,在守城戰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酆門關的知府,王大人混在鬼潮之中。於是,我便擅自離開了大部隊,想要去捉拿王大人.……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