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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現身

  顏溪下意識躲閃地道:“我,我不知道……”


  “你敢對著天地發誓麽?”西門築的眼睛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顏溪的話,她明顯撒謊的眼神讓西門築心裏好像有無數顆火苗在簇生,烈烈的燒得遮天蔽日,她竟然不敢說出那個人是誰,她是在維護那個人嗎?

  顏溪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這不關他的事,是我的錯,你不要想著對付他,是我拉著他喝酒,然後就出事了……”顏溪誠實地說道。


  “我問你,他是誰?”她竟然拉一個男人喝酒,可見他們交情匪淺,說不定,她早已經對他產生了男女之情,不然他很難相信她會這樣去維護一個人。


  “很抱歉,你可以罵我,甚至打我,但是他的名字我不能說。”顏溪擦去了眼淚,她心裏雖然仍舊很疼,可是卻比之前要冷靜很多,也不至於像之前那樣支支吾吾了。


  “以我原諒你的代價,不跟你計較的代價,也不能說嗎?”西門築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狹長的眸子裏透射出危險的氣息。


  顏溪肩膀有點顫抖,聲音也有點顫抖,但她還是冷靜而堅定地說道:“不能。”


  “你會後悔你今日所說的話。”


  看著他眼眸裏折射出令人害怕的光芒,顏溪下意識地問道:“你要幹什麽?”


  “讓孩子們知道他們有一個多麽潔身自愛的母親。”


  顏溪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一步步遠離她的視線,他走得那樣決絕,而他臨走之際落在她耳邊的話語,也那樣地充滿了殘酷,好像昔日的美好回憶已然不複存在,他已經將她恨到了骨子裏,失去理智般,要將他們的世界一起焚毀。


  西門築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顏溪依然沒有追上來,看來,她已經不管孩子們怎麽看她了,她為了那個男人,什麽也不管不顧了,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難道說……西門築眉頭緊皺,眼裏劃過一絲陰暗的光芒,頓時就招了招手,幾個護衛頓時趕來到他的身邊,西門築冷聲說道:“去,將王妃綁起來,關進地牢之中。”


  “什麽?”護衛們都跟沒聽到一般,再問了一遍,事實上他們當然都聽清楚了,但是這樣的命令讓他們以為自己聽錯了。


  “耳朵聾了嗎?去把那個女人綁起來,押入地牢!”西門築憤恨地說道,眸子裏麵閃爍著怒火與不耐煩的神色,是那樣凶悍的眼神,好像如果有人再問一句,他就會毫不客氣地將人就地正法,讓人不敢再說什麽,隻能噤若寒蟬般地聽從西門築的命令。


  顏溪剛從門口走出來,一群護衛就迎向他,他們的眼神寫滿了無奈,抱歉般地說道:“王妃,得罪了。”


  在顏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就被護衛猛的架住,顏溪皺眉,隨即懂了什麽一般地問道:“王爺讓你們來的?”


  雖然心裏麵早已經有了準備,可是看著護衛們點頭的時候,顏溪還是感覺到心裏劇烈的一痛。


  可是顏溪還沒有走上一步,突然間,有大叫聲猛然地響起:“不好了,許竇和李秀被人救走了!”


  “什麽?”遠處的西門築聽到這個,手中的扳指都快要被握碎了,他的眼裏折射出野獸般危險的光芒,“竟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將人救走,豈有此理!”


  一處樹林裏麵,一襲黑衣的人抓住一個老者,一個藍衣服的男子,在那裏急速地奔走著,待到一處空地且左右再無其他人的時候,黑衣男子將兩個男子放了下來。


  “你們離開這裏吧!”黑衣男子從腰間掏出一大錠金子拋給兩個人,同時手臂一揚,指著遠處的一條小道,“從這裏可以下山去,李秀,你扶著許竇大夫一些,以後要好好照顧他。”


  “你是誰?怎麽會認得我們?為什麽要救我們?”李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般地問道,對於麵前這個一身黑衣且戴著麵具的人他可謂是一頭霧水,對於救了他的人他當然要表示感謝,所以一定非得知道他的名字不可,以後才可以報答這樣的恩德。


  而在他身邊,頭發花白的老者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您讓小的陪您一起去吧!”


  李秀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驚詫地問道:“你剛才叫他什麽?”


  許竇沒有理會李秀,他隻是一個人在那裏說道,眼裏寫滿了傷痛與決然:“一人不侍二主,自從知道王爺危在旦夕的時候,小的早就生無可戀了,是以,才會毫無在意地頂撞那個冒牌貨,王爺,您就讓小的陪在您身邊,侍奉於您,待您仙逝之際,就隨您一起去吧!”


  “混賬東西。”黑衣男子毫不客氣地罵了一句,“明明還有機會活命,為什麽非要隨人去死,螻蟻尚且貪生,一把老骨頭了怎麽連個小孩都不如,想活的活不了,能活的一個個都要尋死覓活的,你們這些人真是……”


  “王爺不要動氣,保重身體要緊!”許竇看黑衣男子一副動怒的樣子,連忙說道。


  “王爺……”雖然聲音不同,可是那語氣,那感覺,那舉止神態,都跟他記憶中的王爺沒有兩樣,他終於懂得了什麽,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很多很多的事情在他腦海中串聯起來,他感到驚喜,卻在下一刻更感到恐慌,因為那一句……想活的活不了。


  李秀大叫一聲,忽然淚如雨下。


  顏溪在地牢中數著一點一點流逝的時光,她感受得到身體一點一點冰冷,在這樣冰冷的地方,心也漸漸地冷了下來,可是並不是那樣的疼痛,好像心已經變得足夠強大,對於任何事情,都不至於那樣的難受了,要是放在以前的時候,一定,一定會大哭吧。


  現在的顏溪,心已經一點一點地死去了。不是因為那樣對自己的西門築,而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對西門築的背叛,讓她感到愧疚,可是除了愧疚,除了對不起之外,她並沒有感到其他的情緒,也就是說,她並沒有那樣的惋惜與難過,是不是在潛意識裏麵,她覺得這樣的結束也未嚐不可?是不是她已經早就想要放棄這一段感情了,在他一次次變得不像他了的時候,在他漸漸地離她越來越遙遠的時候,她是不是覺得,這樣挑明,也是一種解脫?

  隻是,雖然,想到以前的西門築,想到他們之前那些幸福快樂的時光,那些生死相守的時候,想到他們曾經那麽的相愛,那麽的心心相印心照不宣的光陰,會那樣的難過,那樣的充滿不舍,可是,麵對現狀,依然無法忍耐下去了。


  不想麵對不像他的他,不想看著他變得那麽的殘暴,不想和他之間越來越沒有話說,不想他們之間,一點一點失去默契,不想曾經相愛的兩個人,那麽相看兩厭地過下去。


  顏溪可以很容易地從地牢裏麵逃出去,輕輕鬆鬆就能用簪子將牢門打開,可是,為什麽一直都沒有動手呢?

  是舍不得吧,是依然舍不得吧,那個與她度過了漫長光陰的人,那個應該斷掉,卻最不想斷掉的人。


  西門築,我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們為什麽變成了這樣複雜糾結的關係,我們為什麽不能像之前那樣相愛?


  就在這個時候,顏溪聽到了身體落地的聲音,砰砰砰的打鬥聲響徹在耳畔,像是雷聲一樣喧囂撕扯著顏溪的耳膜。


  突然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顏溪的麵前,啪的一聲,牢門上的鎖被砍掉,顏溪的手被男人一下拉起,他帶著她從地牢之中逃出去。


  “放箭!”突然間,在顏溪和黑衣男子走出去的時候,一個聲音響徹在耳邊,西門築一襲華貴的衣衫,眸中閃爍出捕捉獵物般的凶悍眼神,揚聲命令道。


  “慢著!”就在大家搭起弓箭的時候,許昌出聲命令道,比起西門築的話大家竟然更聽許昌的話,在這個時候沒一個人放箭。


  “你想鳩占鵲巢到什麽時候?”就在這個時候,一身黑衣的男子淡漠著眉眼,冷聲地問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有一種天然的王者之氣,淡漠,卻威嚴而尊貴。


  鳩占鵲巢……這句話令西門築眉頭一挑,好像被什麽東西擊中了心口一樣,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他完全沒有防備,也就是說……等一下,一切就會被拆穿了嗎?那他會又怎樣的結局呢?

  “你要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人,我就帶走了!隻要你不輕舉妄動,金銀珠寶,無上權力,你想享用到什麽時候就到什麽時候!”黑衣男子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抓住顏溪的手,如彈丸般揚塵而去,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你到底是誰?”沒有人追上來的時候,顏溪甩開孫行遠的手,冷然地問道。


  孫行遠的身體大大咧咧地靠在顏溪的身上:“王妃這麽快就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孫行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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