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那個男人是誰
第二天,顏溪睜開眼睛的時候,感覺特別的費力,很久很久都睜不開,待她終於睜開之後,一束陽光照進了她的眼裏,眼睛格外的刺痛。
這是在哪裏啊?昨天,她不是在湖邊喝酒嗎?這是客棧嗎?她怎麽突然會在這裏?想不清楚,顏溪想起來,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什麽移動身體的力氣,好疼,全身像是被車碾過一般的疼痛,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顏溪發現身上疼得太不對勁了,尤其兩腿像是灌了鉛一樣,那種感覺就好像……
顏溪瞳孔猛的一縮,她突然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未著寸縷,這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她身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吻痕,她發現,其實最深的疼痛,是從下體擴散開來的,也就是說……
顏溪忽然記起了昨晚上的事情,有人在深情地吻她,有人的手遊走過她的肌膚……昨天晚上有一個人對她做了趁人之危的事,而她,沒有反抗,隻有配合。往事曆曆在目起來,顏溪一點都不敢去回想,她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全身都感覺墜入了冰窟之中,那麽冰涼地往下掉。
西門築……想到西門築的臉,顏溪把臉深深地埋進了被子裏,她竟然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直到顏溪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才從被子裏探出頭來,可是那種鬱悶悲傷的感覺並沒有消散,反而越發地加深了,她感覺心口有一個巨大的石頭壓著,隨時壓得她喘不過氣來,而這種感覺,又是那樣的無處可逃,仿佛無孔不入。
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套衣服,顏溪手忙腳亂地穿上,她無法鎮靜起來,她隻想逃開這個讓她壓抑的地方,身體酸疼得厲害,不停地在提醒著她昨日的纏綿歡愛,顏溪有點站不穩,跌跌撞撞地往外麵走去,顏溪走在大街上,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裏去,逃跑吧,別回王府了,她沒有臉麵對西門築,更沒有臉麵對自己的孩子們,不管是出於何種原因,她昨夜的行為形同背叛,而沒有人會容忍背叛,尤其是,願意為她而死的西門築。
對,離開這裏,至少現在離開這裏,暫時讓她靜一靜,她實在沒有勇氣麵對那一切,讓她對西門築撒謊,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他的溫柔隻會加深她的愧疚而已。
顏溪這樣想著的時候,事與願違的事情發生了。大街上有人爆發出驚喜的喊叫:“王妃!”顏溪感覺那個聲音就像催命符一樣,又像一道驚雷,將她一瞬間定在那裏,頃刻之間無法動彈。王府的護衛們驚喜地朝著顏溪靠近,顏溪恢複了心神,拔腿就跑,可是她的雙腿很疼痛,根本無力支撐長時間的跑步,很快,她就無法邁動步伐了,抱著自己的肚子,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喘氣。
“王妃,您為什麽要逃走?”護衛們不解地跟上來。
“走開!”顏溪不得已隻能做出冷然的表情,她拚盡力氣一個旋身,刷的一聲,護衛的刀鋒從刀鞘而出,一拔之下,落到了顏溪的手上,顏溪用刀劍橫在麵前,做出保衛自己抵禦他人的動作,眼神冷冽,氣勢淩然。
“王妃……”
“不要靠近我!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顏溪冷然挑眉,沉聲說道。
“王妃想要離開王府麽?”護衛淒聲問道,他那樣的眼神讓顏溪心頭一緊,可是,她隻能選擇偏過頭,不去看,可是她也無力說出什麽解釋的話。
“那王妃就走吧!”那領頭的護衛如是說道,顏溪正疑惑他為什麽會這麽幹脆,沒想到這護衛卻從腰間掏出佩刀,尖尖的劍鋒抵在自己的喉嚨口,眼裏是壯士斷腕般的決然,“王妃,屬下先去了!”
“慢著!”顏溪暴喝一聲,看著護衛停止了手頭的動作才冷靜下來,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可想而知這一瞬間她耗費了多大的心神,她眼神無奈而淒楚,聲音幾乎是從喉嚨口擠出來的,艱澀地問道,“你何苦如此為難我?”
“不是屬下要為難王妃,而是如果王妃就這麽走了,王妃以為王爺會放過我們嗎?”護衛眼底一片痛楚,“若是以前,王爺斷不會如此待我們,可是現在,王妃也看到了,王爺已經不大念舊情了。”
“王爺還說過,不容許王府中出現廢物,沒完成他的任務者,必定非死即傷。”另一個護衛在旁邊補充道,眼神裏充滿著對顏溪的乞求。
哐當一聲,顏溪丟下刀,腳往前踏去,平靜地說道:“走吧。”
顏溪回到王府的時候,有護衛說王爺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在等顏溪回來,顏溪聽到這些,不免低下了頭,眼裏有不為人知的幽暗劃過,肩頭微微顫抖,不敢往前踏一步了,直到護衛再三提醒,顏溪才能毫無辦法地繼續向前。
因為昨晚一個晚上沒休息的原因,西門築此刻正在那裏熬不住地小憩,聽到顏溪回來的小溪,西門築從軟榻上一彈而起,風一般從房間裏麵跑了出來,來到顏溪的身邊。
“臉色怎麽這麽差?”西門築將顏溪的手拉進自己的手裏,帶她往他的房間裏走去,眉目中有真切的關懷,深情掩飾不住,“你昨天去哪裏了?怎麽一個晚上都不回來?”
“我……我就到處走走。”顏溪支支吾吾地說,在西門築這樣的眼睛下,她幾次嘴唇顫抖,卻沒有勇氣說出實話。
“奇怪,你衣服怎麽換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眼神裏麵並沒有懷疑,有的隻是好奇,還有一些的擔心。
“我……我昨天不小心掉到水裏麵去了,被人救了起來。”顏溪說這話的時候正對上西門築布滿血絲的眼眸,他看起來臉色蒼白,那麽的疲憊,想到下人說昨天他一整晚都在擔心自己,而因此沒有休息,一直等她回來,顏溪不敢去望他的眼睛,頭低低的,不敢抬起來。
“怎麽弄的?為什麽會掉到水裏?你出什麽事了?”他語氣著急,擔心一點都不加掩飾。
顏溪忽然哽咽了起來,手捂住嘴,不想讓自己哭得太大聲。
“怎麽了?”西門築把顏溪拉進懷裏麵,語氣充滿了憐惜,見顏溪久久不語,西門築聲音忽然沉了下來,顯得很是認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樣管教護衛們的方式,我可以改,因為我不大記得我以前是怎樣和他們相處的,在外麵遊蕩的這幾年裏,我看到王公貴族都是這樣管理自己的家仆的,所以,我覺得這樣是對的……我是不是錯了?如果我錯了,我可以改變的,不會再對他們那麽嚴厲,我隻希望你不要一聲不響就離開我,一想到你會離開我的世界,我就感覺這一輩子都白活了……”他語氣著急而認真,他讓顏溪看著他,他的眼神那麽的真誠,看不出一點的虛假,好像這些話,全部都是出自於他的內心。
顏溪眼淚落得更洶湧了,她伸出手,使勁地揉自己的眼睛,可是眼裏麵的淚水卻越掉越多,西門築心疼地將顏溪臉上的淚水吻去,美人楚楚可憐的模樣輕易牽動男人的心,心頭某一處燃燒起了火焰,他的唇落在她紅潤的唇上,他想讓她深入進他的骨髓之中。
可顏溪猛然推開了他,她哭泣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麵對她的推拒,他眼神一暗,卻看她傷心的模樣,他也隻能壓抑自己的不滿,緩和聲音道:“沒事,我會給你時間,直到你真正喜歡上我碰你為止。”
“西門築……”顏溪泣不成聲地說道。
“嗯?”他不解地皺起眉頭。
“你納妾吧。”
“你說什麽?”他瞳孔一縮,很顯然被她這樣的話弄得受驚不小。
“就在昨天,我已經不止屬於你一個人了,我,我和另外一個男人……”顏溪已經無法再對西門築欺瞞下去了,尤其是他對她溫柔的時候,關懷備至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欺騙別人感情的騙子。
顏溪肩膀顫抖著,她隻說了一半,就無法再說下去了,她看到西門築臉上越來越驚訝的表情,難過也浮上來了,他久久地凝視著她,不能接受的怒火在他眼裏越燒越大,簡直要吞噬掉一切。
西門築揚起手臂的時候,顏溪就站在那裏,沒有躲開,他甩她巴掌好了,他怎麽樣都好,是她的錯,是她辜負了他,無論他怎樣對她,她都不會有怨言。
可是他的手臂停到了半空中,沒有朝她的臉打下去,心愛的人梨花帶雨的臉讓他心生不忍,但那種憤恨的感覺也越來越占據他的感官,砰的一聲,一拳砸下,牆壁陷落下去一個洞。
“那個男人是誰?”
顏溪低著頭,不肯說話。
他的手捏住她尖尖的下頜,疼痛迫使顏溪抬起頭來,大大的包含水霧的眼睛對上男人充滿憤怒的眼眸,西門築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個男人是誰?你啞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