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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這般消沉的堇程哥,這麽憔悴的,像是失去了理智的堇程哥,顏溪還是第一次看到,就算是麵對千軍萬馬,就算是眼看戰事即將失敗,他都不曾這般瘋狂過,就算是在蔚若靈前,麵對如此沉重的喪妻之痛,他明明很痛苦,明明眼眶紅了,卻還是死死地壓抑下去。


  能壓製,就說明,還沒有那麽大的問題,就說明,一切的傷口都還有複原的機會。可是現在,顏溪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南風……”席堇程剛喚出這兩個字,眼睛就已經通紅,喉頭也哽咽了起來。


  “啊,你說,慢點說,沒事的,我聽著。”


  南風啊,你知道嗎?我現在才明白,就算是麵對大軍壓境,就算是身受重傷,就算是功敗垂成,就算是千夫所指,我都能堅持得下去,是我根本沒有那麽在乎成敗,是我覺得,就算失敗了,也還會有人陪伴著我,就算我犯錯了,也還是會有人,一心一意,不問回報地守在我的身旁,她曾經拋棄一切來到我的身旁,她曾經在我最失意的時候,告訴我,她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子,她曾經傻傻地,無怨無悔地陪伴了我度過了那麽多的寒暑。


  我什麽都不怕,因為我有她。


  她死去的時候,我也想把酒痛飲,我也想,不管不顧地大醉一場,大哭一場,可是我不能,因為我要為她報仇,我當時以為,是皇上殺死她的,所以我隻能拚命讓自己壓抑住情緒,繼續呆在皇上的身邊,若無其事的,等待有一天,取下皇上的首級,我什麽也顧不得,就算我會被史書斥為亂臣賊子,就算整個國家的命運都因為我弑君的舉動而改變,就算我淩遲處死,五馬分屍,就算我拚盡了自己的一切,我也要讓害死她的皇上,血債血償。那個時候,我就是以這樣一股信念在支撐著。雖然我直到後來才知道,人並不是皇上殺的。那個時候的判斷錯誤,是因為我已經失去了理智吧,是因為我隻想痛痛快快地結束這一切,報了仇後去陪她,所以,才會這樣的想當然吧。


  經過這麽長的時間,我也漸漸的平靜下來了,蔚若死了,我也死了,那小琳兒怎麽辦?她這麽小,難道就要成為孤兒嗎?我不能保護她的母親,就已經是很不負責任了,難道連她,也要撒手丟下嗎?


  我一直以為,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蔚若的死去,可現在,我發現不是,世界上還有遠比蔚若死去,更讓人痛苦的事情,那是一種無法啟齒的痛苦,比中了一萬支箭還難受,比剝皮割肉還要難受,比世界上所有所有的痛苦都要難受。


  難受到,想逃避,不想承受,想那麽安安靜靜地,再也不必痛苦。


  顏溪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席堇程要跟她說的心事,隻是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而他眼中的淚水就像洪水崩潰了堤壩一樣,瞬間灑下,濕了他滿臉。


  “唔……”席堇程抱著頭,發出痛苦的類似獸類般的低吼。


  “堇程哥……”顏溪抱住要把頭往桌子上撞的席堇程,心疼而著急地喚道,“你不要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也不知道席堇程說了多少個“對不起”,他就是在毫無理智地重複這一句話,他不說對不起誰,也不說為什麽對不起。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顏溪都快無法製住他,響動越來越大,事情也越發難以控製了,顏溪隻好豎手為刀,擊在他腦後的穴上,讓他沉入暫時的平靜。


  把席堇程放在了床上,把被子給他蓋好,他頭上已經撞出了血,顏溪給他好好地小心翼翼地包紮了,又感覺得到他身體有點燙,想是發燒了,便拿潤濕的巾帕敷在了他的頭上。


  昨天晚上在宮堯的地下室裏又冷又戒備的,根本沒休息好,此刻,做完這一切的顏溪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了,適逢現在擔心席堇程的她也不敢隨便走出去,於是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就那麽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被蓋了一件雪白的貂裘,熟悉的氣息讓顏溪不知道是誰的也難。


  本來還因為早上的事情有點憋氣的,可是現在,顏溪隻是想,這家夥真的是把她當女兒在養,小心翼翼地不想她受到一點點的委屈,他其實是挺想給她自由的,就如現在來說,看到她在這裏守著席堇程,不僅不責備,還把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


  不過這樣的自由,也僅限於他能完美無缺毫無意外掌控的能力範圍了,但凡有一點點意外的事情,他都是決不讓她參與的。


  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家夥。顏溪不知道是該苦著臉還是該笑。


  “不好了,王妃。”就在此時,李秀沒敲門就直接奔了進來。


  “急成這樣,什麽事嗎?”


  “王爺他病倒了。”


  顏溪愣了愣,沒什麽特殊表情地“哦”了一聲。


  “真的,屬下不敢欺騙王妃,王爺他突然,突然間吐血了!”


  “嗯。”顏溪淡淡地看了驚愕的李秀一眼,“怎麽,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王妃你怎麽了?你不是應該,去看看王爺嗎?他可是病倒了,快暈過去了啊。”


  “好吧,去看吧。”顏溪揉了揉有點發疼的眉角,披著貂裘從椅子上起來,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就像是在說“好吧我們去看看外麵的天氣吧”一樣平靜簡單。


  “你找幾個人在這裏守著堇程哥,如果情況有變馬上通知我。”


  李秀眼裏浮現出某種破碎的情緒,王妃,你,你也太無情了吧?王爺生病了你這麽淡定,卻對這將軍關心得不得了,王妃,你這樣王爺會很傷心的!

  顏溪隻是淡淡地看著李秀:“我欠了你銀子麽你這麽看著我?剛才的話聽到了沒,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聽到了!”李秀憤然地說道。


  顏溪笑笑:“你果然是西門築的忠誠下屬啊。”


  “那是當然!”李秀一副“才沒有王妃這麽無情無義忘恩負義”的憤然樣。


  “許昌說你是幾個高手護衛裏最不適合演戲的,現在看來,他的判斷有誤啊。”


  “屬下沒有演戲啊!”


  裝吧你就,顏溪冷笑一聲,她會信一向身強力壯的西門築這麽巧在這個時候病倒了?她還不知道他?估摸著看見她在席堇程這裏待了大半天心裏不爽得很,所以鬧這麽一出呢這個白癡。


  顏溪聳了聳肩,也不跟李秀磨嘰下去,直接走進了西門築所在的房間。


  他正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麵孔是極白的,顏溪乍看之下冷笑了笑,倒挺逼真的,這粉敷得挺厚啊。


  顏溪走到這個缺愛的死小孩窗床前坐下,忍不住用食指彈了彈他下巴:“好了別裝了,放心,再關心別人也沒有對西門築這麽關心,一聽見你生病,我可是馬不停蹄地跑過來了啊,擔心得不得了呢!”


  馬不停蹄,關心得不得了……李秀唇角忍不住抽了抽。


  本來開著玩笑的顏溪突然愣了,因為有血順著西門築的唇角流了下來,打濕了顏溪的手指。


  他突然,毫無預兆般地陷入抽搐,雖然很短暫卻還是令人無法不察覺他的痛苦。而停歇下來後本來勉勵睜開的眼睛,也好像終於忍不住般,由半闔到全然關閉。


  顏溪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西門築!”


  顏溪衝著李秀大叫:“快叫大夫來!”


  李秀隻是衝上前來,拿出一粒藥丸給西門築服下,看著緊張的顏溪說道:“大夫早已來過了,給了藥丸。”


  “他都吐血了啊!他怎麽了,生了什麽病?”顏溪還是無法從驚慌的狀態中走出,盡管她知道她現在應該好好地冷靜一下。


  “王爺不是生病,是中毒。”李秀皺著眉頭說道。


  “中毒?!”


  “一定有解藥的吧?”看著欲言又止的李秀,顏溪緊張期待又害怕地問了句,“是吧?”


  “不知道,大夫沒有給,他給的,隻是止痛的藥丸,更嚴重的是,他雖然看出來了王爺有中毒的跡象,卻並不知道王爺所中的毒是什麽。”


  “許竇不是神醫嗎?怎麽會連什麽毒也不知道!”


  “王妃忘了?許大夫他回了煌國,沒有同王爺王妃來東棠。”


  是了,聽說西門築的姐姐馬上就要醒來,但出了一點棘手的狀況,西門築便什麽也顧不上地讓許竇回去了,取而代之在身邊的,是另一個醫術雖然高超,但絕對稱不上頂級的大夫。


  “王妃,不然,我們回煌國吧!想要刺殺王爺的人太多了,若是想讓王爺死去的話,這人下的毒一定不淺,王妃,咱們別在東棠這裏耗著了吧,趕緊回煌國找許竇大夫!”


  顏溪知道,這樣一來就意味著,她這幾個月辛辛苦苦要做的事情,還沒正式地開始,就要結束了,錯過了這樣的時機,幾個月後再遲來,一切的線索都已經斷了,蔚若姐姐死亡的真相,她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出來,一輩子,都無法給死去的姐姐一個交代。


  但是,那不重要了,西門築的命,比一切都要重要。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準備準備,回去吧!”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顏溪話剛落音,房門猛的就被人推開了,席堇程幾乎是瘋也似的走上來:“跟我走!”


  “跟我去一個地方!我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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