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決戰(下)
“你們。。。你們是計劃好了的嗎?竟然還拉攏了皇上為你們說話?皇上,臣妾真的沒有殺人,臣妾沒有。你不要聽了這些狐狸精的妄言,臣妾可是你的發妻,還懷著您的孩子呢!臣妾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上,都是皇貴妃和貴妃兩人夥同起來,要陷害臣妾的。。。”
霎時間,伽羅芳儀已經已經由盛氣淩人,變成了一種哀求。她知道,殺人的罪名,是非同小可的。她更是知道,能保她的,隻要南宮宇宸這個皇上。
南宮宇宸正要說什麽,可是,顧若溪,已經從一邊的人群走了出來。蓮步輕移,穩步行走。伽羅芳儀看著她的臨近,眼裏頓時升起一抹恐慌,猶如麵臨死神。
“皇後,臣妾相信你,就算你可以賴掉殺安公公的罪名。可是,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你也耐得掉嗎?你可還記得這個。”
顧若溪和費莫羽佳不同。費莫羽佳此時隻求得一襲勝利,她的姿態,稍帶傲慢。那雅蘇如月,卻依舊是十分的冷漠。然而,顧若溪,則是十分的大氣之中,還完全不失優雅。在伽羅芳儀的麵前,讓伽羅芳儀的氣焰,頓時就矮了一大截。這不說,伽羅芳儀更是心有唏噓。畢竟做過,所以,心下裏也慌了起來。
顧若溪站在那裏,手中遞出的那個小藥瓶兒頓在空中了,沒有人接過去。屈膝,顧若溪蹲了下來。她伸出手,將那並沒有得到南宮宇宸平身的伽羅芳儀扶了起來。
“看看,皇後可還認得?”
這一次,顧若溪把瓶就遞在了伽羅芳儀的眼前。
顧若溪有些同情她,做錯了事報應果然來的很快。然而,她卻還是戲劇性的看見了伽羅芳儀的眼眸之中,那一閃而過的狡黠之色。果然,這個女人,不會這麽輕易,就被她的氣勢,給攻下心理防線來的。
“本宮不認得這是什麽,亦是不知道顰貴人你在說什麽!本宮到底昔日都如何對待你們了,你們今日竟然要合起夥來的對付本宮。硬要置本宮於死地才行嗎?”
恍惚間,伽羅芳儀就已經不似剛才的模樣了,她又開始變得沉著冷靜了。果然是深宮潤沁多年,老道得很呢!
“皇後,你做過的事情,為何一件也不敢承認呢?今日,東窗事發,你已經犯下了彌天之罪,或許,你自己知道錯了,認了錯,朕還能寬大的處理你。你為何還這般的執迷不悟呢?”
顧若溪大驚,原來,南宮宇宸,他全都知道?這麽說來,費莫羽佳不能再有孩子的事情,他亦是知道是伽羅芳儀所為!這樣的話,他豈不是隱忍多年?蟄伏,這是有個帝王的蟄伏。對,伽羅芳儀一時之間,因為其家族,他不能動搖她分毫。就算是費莫羽佳不能再育,他亦是沒有多餘的憐惜。這,跟伽羅芳儀的原因,隻怕也是如出一轍吧!
隻怕她們做大了後宮的勢力,他這個皇上,便形同虛設了。這些各大家族,就能架空了他的權利。。。
顧若溪沉思片刻。她想,伽羅芳儀,這隻是在做最後的掙紮了,就好比不甘願失去,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草一般。
“皇上,臣妾沒有做過,若是皇上聽信顰貴人讒言,請拿出證據來,這麽一個小瓶,證明不了臣妾毒害皇家子嗣。”
伽羅芳儀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她的心,此刻正痛的要命。眼前這高高在上,卻又決絕不已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夫麽?既然如此,她還要眷顧什麽呢?索性一拚,為了自己和肚子裏麵的孩子,還有那伽羅世家的一大家子。
“皇後娘娘,難道臣妾,不是您最好的證據嗎?三年前,臣妾的意外滑胎,難道,真的就像是外界傳言的意外滑胎嗎?隻是,可能你沒有想到,你這一回,倒是一勞永逸了。皇後,你的心,太狠毒了,你根本就不配當皇後。”
這幾年的撲朔迷離,這時,已經漸漸清晰。這一幹後妃,這時,才真正的肯定,她們曾經意外沒有了的孩子,都不是意外。
一個個,全都站了出來。所謂牆倒眾人推,伽羅芳儀此時,亦是如此。這些個平日裏,對她點頭哈腰的後妃們,這個時候,全都對她說著各種各樣難聽的話。
“住嘴,你們全都住嘴。你們是何身份,敢跟本宮這樣說話?”
何時了,伽羅芳儀還是牢記著,自己是皇後的身份。顯然,這身份,這時候,已經不靈了。
“證據,你們拿不出證據來,就給本宮閉嘴。聽見了沒有?”
伽羅芳儀用盡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般的呼喊著說道。然而,似乎是太過用力,或者是太過於執著這番爭鬥,所以,她竟然連自己下體已經潺潺出血都茫然不知。
禦醫說過:“皇後的胎,平日保養不好,已經不大穩妥了。”
這些沒注意到,伽羅芳儀還氣勢淩人的,向所有人要證據。
“沒有證據,你們這群人,休想動哀家半個手指頭。”
張揚的氣勢,眉飛色舞。似乎,伽羅芳儀在等待,自己,還是最終的勝利者,卻不想,冰天雪地的屋外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
“哀家,這就給你送你要的證據來!”
門外,仁德太妃,款款而來。伽羅芳儀瞪大了眼睛,寧宇皇太後,亦是如此。
仁德太妃,的確是伽羅芳儀久違之人。
“太妃,你私出禁宮,你這是目無王法,你也和她們串通一氣,要想置本宮於死地嗎?”
“皇後,不要這麽激動,你的美麗和優雅呢?上哪裏去了?難道,被心虛偷了去嗎?嗬。。。哀家早跟你說過,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是不聽,現在,報應來了吧!”
仁德太妃緩緩向前,她沒有去給皇太後及皇上請安,她隻是直直的朝著伽羅芳儀的麵前走了過來。一字一句,敲擊著伽羅芳儀的心。
皇太妃都出來作證了,伽羅芳儀,哪裏還有可以逃的地方呢!
“仁德太妃,你。。。你。。。好狠毒,你為了一個顧若溪,就置我於死地,你能得到什麽?”
仁德太妃和顧若溪交好,是伽羅芳儀,親眼所看的。雖然,她不明白,顧若溪這個女子,到底有何本事,竟然讓這宮裏有身份地位,能說得上話的人,全都聽她的擺布。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的是,她自己,亦是選中了顧若溪作為左膀右臂,隻是,這個臂膀,並不適合自己,她,不配合。
“哀家本已是佛門俗家弟子。清心寡欲,什麽都不求,隻要一方安寧之地。不過,皇後,你太不仁慈了,你以你伽羅家的勢力,找尋到哀家,以哀家唯一的親人來脅迫哀家給你配製墮胎良藥。如今,你人世間的榮華已盡,該是你償還代價的時候了。”
不緊不慢,這是仁德太妃一貫的作風,也是曆經久練之後的一種沉穩的大氣魄。
“不。不,不。。。不會的。。。”
伽羅芳儀的眼中,那飽含的淚水,已經如同斷線的珠子,滴滴的落了下來。
一世榮華,刹那間傾塌,要伽羅芳儀,如何來麵對這般的事實?
“伽羅芳儀,整個案子,已經清晰。你還有什麽好說?”
南宮宇宸的話,猶如上天來的招魂幡,伽羅芳儀,頓時如同抽絲般的跌坐在地上。
“我伽羅芳儀,一世清高敏慧,卻不想,栽在你們幾個人的手裏。我不想在辯駁什麽,隻是,皇上,難道這麽多年的夫妻,你的心裏,就從來都隻惦記著臣妾家裏勢力的威脅嗎?”
就那般的坐在那裏,伽羅芳儀似乎沒有一絲力氣。她的雙手,撐扶著地板,勉強的撐著身子。錦衣華袍,灑的滿地都是。那張曾也美麗的臉上,掛著的不是淚水,而是數不清的惆悵萬分。
她愛過,可是,她的愛,卻從來沒有得到過等同的回報。
“皇上,你可還記得,你曾經,穿著威嚴的服飾,帶著一眾之人,來臣妾家裏迎娶臣妾嗎?你可還記得,這近十年來,臣妾有多少個日夜,為皇上掌燈守候?”
已分不清臉上是淚,還是伽羅芳儀的心血。總之,她的心,卻是一滴滴的再滴血的。
如果,隻把伽羅芳儀純粹的當做一個女人來看,南宮宇宸,確有負於她。可是,伽羅家那般威名顯赫的世家,又如何能和伽羅芳儀這個母儀天下的皇後脫得了任何的關係呢?
腦袋裏,隨著伽羅芳儀一聲聲的呼喚,那些曾經,的確在南宮宇宸的腦袋裏麵開花。隻是,很快的,他還是清醒了過來。
“廢後。。。華錦六年底,查,皇後伽羅芳儀不淑,不賢,不孝,邃廢後。剝去伽羅世家之稱,卸其族親一幹世襲之位。念其腹中胎兒,逐鳳寰宮偏殿頤養。免其死罪。”
南宮宇宸寥寥幾句話,李福全卻是立馬命人擬了詔書,這不過是南宮宇宸的口述。一會,還要那了正式的詔書,去伽羅家呢!
曾經,繁華一時,此刻,傾盡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