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過那片有點像菌類的東西,邱真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顏色雖是血紅但沒有什麽腥色,隻有淡淡的樹葉的清香。“就這個?”可是還有一點不放心,這東西到底能不能吃啊?


  顧墨友沒有回答,又從樹上采下了一個,放進自己嘴裏吃了。


  這下,邱真真不好意思再懷疑什麽了,把東西放進嘴裏,嚼了嚼,有點像在吃草,但還是可以接受的。咽下肚子,立刻就感覺不到餓了,挺神奇。


  見他倆都吃了這有點怪怪的東西,王捕頭和郭捕頭也伸手從樹上取下同樣的東西吃了下去。“咦?飽了唉。”郭捕頭拍拍肚皮。王捕頭微笑著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是什麽?”邱真又伸手摘了好幾片放進了懷裏,以備後麵好用。


  顧墨友搖搖頭,“姑姑隻是告訴我,餓了就吃這個。這半年我都靠這個維持生命。”


  “是嗎?真是個好東西。”邱真再次伸手,打算多摘點。


  “是可以多摘點。”白蕾的聲音憑空響在了三人身後,“沒想到你們能找到這個。”嚇了三人一跳。


  三人都把目光瞟向了顧墨友,而顧墨友而是回給他們一個“噓”的手勢。


  “你們相互看什麽看?發現什麽不對勁的了?”白蕾問。


  “沒,”邱真連忙道:“沒,沒啥?隻是姑娘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有點嚇人。”看樣子白蕾真的沒有看到顧墨友。


  白蕾也不與他們爭辯,隻是道:“在這裏逛夠就回到院子裏去吧。你們說的那個道士暫時我還沒有找到。”


  “那怎麽辦?”現在顧墨友已找到,兩個捕頭和邱真想要離開這裏的心就比較急切了。


  “自然是還得找啊。”白蕾道:“我回來找你們就是要告訴你們一聲,雖說這裏很安全但也要十分小心,畢意這裏是個誰都知道的安全所在,誰都會想這裏有沒有躲人的。好在到現在妖王暫時不知道你們的存在,還隻是在全力抓我。為了你們的安全,我得去其他的地方現個身,免得妖王懷疑到這裏。”


  “多謝姑娘。”三人道。“找木頭道士就全靠你了。”


  “嗯。”白蕾應了,“刷”地一下又不見了。


  “那個木頭道士就是你們說的第四個人?”顧墨友問。


  “對,但是現在不知道那個家夥跑哪裏去了?”郭捕頭一提到木頭道士就恨不得給他兩腳。


  “剛才那個女鬼為什麽要幫你們找他?”


  “她想從這裏出去。她和我們達成了協議,隻要我們帶她出去,她就會保證我們在這裏安全。”


  “不錯,這交易挺劃算的。”顧墨友的口氣儼然一個大人。


  “啊?”三人聽在耳朵裏,怎麽那麽不舒服,郭捕頭才想開口說兩句壓壓這小鬼,卻被邱真給攔了下來,“算了,我們還是回到院子裏去吧。”人家孩子小歸小,也是在這地麵上混了半年的“地頭蛇”啊。


  “要我去幫你們找找木頭道士嗎?”回到院子後,顧墨友問。


  “這?”三人有點猶豫,“還是不用了,有白蕾姑娘就可以了。”再說,那木頭道士應該也會來找他們的。怎麽能讓一個小孩子去冒險。


  “喔。”顧墨友回了一聲,便跑進屋子裏去呆著了。


  這裏的天色一直保持著陰陰的樣子,看不出任何的變化,呆的時間一長就讓人有一種很是壓抑的感覺,整個人都不怎麽舒服。


  四個人呆在屋裏,一時也沒什麽可聊的話題,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半天,倦意慢慢襲了上來,也顧不得地上髒,略微清理了一下,便各自倒下休息,沒想到居然很快地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色仍舊,隻是這屋裏多了一個人。


  一大一小,頭發一樣亂,臉色一樣髒的兩個人坐在地上相互瞪著眼。


  “你說,你這衣服哪裏來的?”木頭道士指著顧墨友身上的衣服道。


  “關你什麽事?”顧墨友回答。


  “脫下來給我看看?”木頭道士湊近顧墨友,笑得賊兮兮,“我就看一眼,一眼。”


  顧墨友被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不要!”堅決的否定掉了。


  “我拿好東西跟你換?”一伸手,木頭道士摸一個燒雞雞腿,不停地在顧墨友眼前晃著,“好好吃的。”


  一看到雞腿,郭捕頭忍不住了,他又想起了那堆砸在自己頭上的雞骨頭,“你個混球,總算知道露臉了!”一把抓住木頭道士的後衣領,把他拎了起來,“你說你跑哪裏去了?”


  “衣服破了!”木頭道士又尖叫了起來,“我的衣服!你賠!你賠!”


  “我給你賠!我給你賠!”郭捕頭撿起地上原來那根繩,把木頭道士的手和腳捆了個結結實實,“叫你跑!你再給我跑個試試!”


  雖然被綁得動彈不得,但木頭道士一點也不氣惱,反而顯得挺悠哉的,“哼!我說走就走的。小哥讓我看看衣服?”說著又朝顧墨友咧嘴笑著,“讓我看看嘛。”


  “這恐怕沒什麽效果吧。”王捕頭皺著眉道:“木頭道長的能耐好像挺大的。”剛進來這裏的時候,不也綁著。


  那根普通的繩子能不能綁住木頭道士?郭捕頭心裏也是沒底,但現在手邊能用的也隻有這根繩了。“這?”撓撓頭,忽然計上心來,抓住木頭道士解開了綁著他的繩子。


  “這才對嘛。”木頭道士有點得意地說。不過,他還沒得意過三秒,就覺得身上一冷,“你要幹什麽!”他叫得像在殺豬。


  “當然是扒你衣服!”郭捕頭動作十分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木頭道士扒了個精光,隻給留了條底褲。“你不是很寶貝你的衣服嗎?現在,你要想要你的衣服,就老實的給我呆著!”邊說邊卷好衣服,用繩子綁在了自己腰上。


  “你你你你……!”一直悠悠自在的木頭道士第一次氣得臉色發了白,“你你你個流氓!”


  “嗬嗬,”這下輪到郭捕頭悠哉了,“這裏都是男的,怕什麽嘛!哎喲!你這臉髒得可以,這身上到是挺幹淨的嘛!”說著還拿手指戳戳木頭道士的手臂,“皮膚還挺白。”


  “咳咳,”邱真很尷尬地朝木頭道士道:“道長見諒啊,實在是,我們在這裏很需要你,你總是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們著實慌得很。郭捕頭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委屈道長了。道長若是覺得冷,先披我的。”說完脫下自己的披風遞給了木頭道士。


  “哼!”木頭道士傲嬌地一撇頭,不打算理會邱真的好意。


  “你最好拿著,”顧墨友好心提醒,“他們和一個女鬼有協議的,要幫女鬼出去,女鬼就保證他們在這裏的安全,那女鬼現在找你去了,所以才不在。不過,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冒出來。雖然那是個鬼,可也是個女的。”


  木頭道士一聽,閃電般地扯過邱真的披風裹在了身上,然後氣乎乎地瞪著郭捕頭,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郭捕頭則悠閑地哼起了小曲,總算贏了木頭道士一回,他心裏爽。


  “道長,”邱真問道:“你這麽長的時間到底去了了哪裏?”


  “這個嘛,”木頭道士難得有幾分正經地回答,“你們也知道這個地方哪啥了?我得先去了解一下,四周查看查看。”


  “虧你也知道幹點正事。”郭捕頭道:“那有什麽結果沒有?”


  木頭道士不理郭捕頭把臉偏向邱真,“現在這裏有個很厲害的妖王,把所有的妖怪,鬼魅都給收服了。所以,隻要和他打好關係,一切都好辦。我就是想來先找到你們,再去找找妖王讓他幫忙,事情就事半功倍了。”


  “你能和妖王攀關係?別逗了。”郭捕頭才不相信。


  “這個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要你管!”木頭道士還是沒有看郭捕頭一眼。


  “喔,”王捕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長,你可以打消這個念頭了。”


  “為什麽?”


  “一來,”邱真解釋:“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指指顧墨友,“找到這小哥已是超出我們的預期,是意外的大收獲了。這二來嘛,”說到這裏不由頓了頓。“二來嘛。”


  “二來啥?”木頭道士不耐煩地叫著:“你到是說呀!”


  “額,”邱真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那個跟我們達成協議的女鬼,就是你說的那位妖王逃婚的新娘子。”


  “啥?!”木頭道士頭一次愣住了,不自覺地高聲叫了句,“你們拐帶人家的媳婦?!”


  “噓噓噓……”郭捕頭一把捂住了木頭道士的嘴,“你小聲點行不行!不怕把其他的怪物招來啊!再說,誰拐帶別人的媳婦了,是那位姑娘自己逃婚!自己逃婚!”


  “對啊。”王捕頭也道:“道長你當時也不在,那姑娘自己逃婚的。她要我們帶她出去,那種情況下,我們不答應不是找死嗎?”


  “唔唔唔……”木頭道士指指郭捕頭的手。


  “郭兄,郭兄。”王捕頭上前拉開了郭捕頭。


  “呼。”木頭道士長長地喘了口氣,“現在怎麽辦?你們說現在怎麽辦?我的計劃全被你們打亂了。”


  “那你重新做個計劃啊。”顧墨友說得到是一派的輕鬆。


  木頭道士又盯著顧墨友身上的衣服好久,眼神中充滿了羨慕,“小哥,你還小。這俗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可是不共戴天的。這裏又是人家的地盤,你叫我怎麽再想辦法?唉!死定了,死定了!”


  “怎麽個死定了?”顧墨友好奇地問。


  “也不會怎麽樣。”木頭道士歪著腦袋,掰著手指頭數著,“也就抓到後,扒個皮,抽個筋,再在油鍋裏滾三滾。”


  “啊?”郭、王、邱三人聽得不由同時打了個哆嗦。


  “不會吧,當時也沒其他的人看到我們啊。”王捕頭搓了搓胳膊,覺得空氣變得有點冷。


  “白姑娘說過這裏很安全的。”邱真臉抽搐了兩下,“再說,她說過會保護我們的。”


  木頭道士悠哉地梳理著自己那蓬亂草頭發,“你們當人家妖王傻呀,一直都不會發現你們的存在?你們又不是有寶衣的顧小哥,在這裏呆個十年八年都不是問題。再說就算那姑娘說過會保護你們,你們就能確定她的法力會在妖王之上?”


  這兩個問題,三人還真沒細細地想過,一時都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後麵的路該怎麽走下去了。


  “臭道士,你這是打算不履行承諾了?”女子輕脆的聲音飄在空中,一道淡淡的煙霧纏上了木頭道士的脖子,“那我現在就讓你死!”顯形之時,白蕾雪白的雙手扼上了木頭道士的脖子。“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哎呀呀。好怕怕喲。”木頭道士的聲音卻響在了另一處,一隻手抓著裹在身上的邱真的披風,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脖子,“還好我閃得快,要不這脖子就保不住了。”


  白蕾尋聲望了望,低頭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掐住的還真是一根木頭。“臭道士,不錯嘛。有幾分功力。”扔掉木頭,白蕾冷笑,“可你真要不守承諾,我照樣不會放過你。”


  看見白蕾出現,顧墨友不聲不響地閃到了一根柱子的後麵。


  “是啊道長,”邱真也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們多虧白姑娘照顧,才免遭那些怪物的侵擾,不管是不是跟協議有關,白姑娘都幫過我們,我們不能轉眼就忘恩了吧。”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得算數。”郭捕頭也道:“答應的事就是答應了。你個混球,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說著還拍了拍捆在自己腰間的木頭道士的破衣服。


  “多個朋友多個幫手,”王捕頭笑著打著圓場,對白蕾和木頭道士說:“現在不能得罪的已經得罪了,道長也隻得另做打算。白姑娘既然覺得道長是個有本事的,不如二位聯手,把握不是更大嘛。”


  “聯手?”白蕾斜著眼瞟著木頭道士,“也不是不行。”如果這道士站在自己這邊,從這裏出去的把握是挺大的。


  “也隻能這樣辦了。”木頭道士頗為無奈,丟了新娘的妖王估計也不會聽自己的解釋。


  見兩人不在對立,王捕頭又道:“既然現在大家都坐同一條船,那麽我們商量一下怎麽出去?”


  郭捕頭和邱真同時把眼光看向了木頭道士,白蕾亦然。


  “你們盯著我幹嘛?”被幾人齊刷刷的目光看得十分之不自在,木頭道士揉揉鼻子,“計劃被你們弄得七零八落的,我也一時也沒得主意。我得好好想想。”說著又抓起了頭發,“你們別看我啊,你們千萬別看我啊,你們看著我,我什麽都想不出來。”


  “嗤。”白蕾翻了個白眼,飄到一邊,閉目養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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