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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心理學的勝利

  “號外!號外!東瀛少佐木村弦一食物中毒,意外身亡!”


  “號外!號外!東瀛少佐……”


  劉琛買了兩份賣報郎的報紙,加黑的標題證明暗殺的成功。


  “琛子,你怎麽做到的?要不是知道你是凶手,我都懷疑是老天開眼,直接劈了他。”


  林逸翻過報紙,看著報道上的細節。


  劉琛輕笑,拿起多買的一份,穿過診所,來到後麵生活的區域。


  點燃壁爐,木炭的火焰,冒著瑩瑩藍光。


  “大哥,你的任務,我替您完成了。要是你不甘心,就在下麵找到他,再殺一回。”


  報紙易燃,很快化為灰燼。


  撒上一些煤粉和無煙煤。


  高溫升騰,劉琛退開,把用於偽裝的道具都扔進去。


  火焰,無疑是最適合毀滅行跡的手段。


  燃燒的能量讓物質分子斷裂化合,將原有的物質從微觀層麵進行抹除。


  假發、衣物、化妝品,化為黑煙,散成齏粉。


  高溫照著整個客廳,驅散了悶濕的空氣。劉琛來到水吧台,給林逸倒了杯咖啡。


  加奶,方糖,調勻。銅製的小勺碰觸輕薄的骨瓷,傳遞著輕脆的震蕩。


  “西方的科學體係中有一門學問,叫心理學。細下不表,我就單講講昨晚我的行動。”


  劉琛娓娓道來,把個中環節和背後的原因拆開了跟林逸說透。


  昨夜確實是一場心理學的成功。


  劉琛化名的張安,是個飽受東瀛老板欺壓的打工人。害怕東瀛老板,又向往著東瀛。喜歡吃燒鳥,習慣於東瀛說話的誇張,喜歡俳句,就像一個拙劣的把自己包裝成東瀛人的可憐小醜。


  看著滑稽,卻透著可憐。


  在店長看來,自己小小的燒鳥店,大概是他每天活下去最重要的動力。


  所以店長不會嫌棄他想獲取自己的秘方,甚至會在木村麵前幫他說話。


  這就讓劉琛能順利將藥劑投在鹽瓶中,神不知鬼不覺。


  剩下的便是確保木村會中毒。


  自劉琛眼角看到木村時,戲就開始了。


  木村愛燒鳥,愛酒,也愛俳句。


  他鄉遇知音,難免更親近。


  吟詠如歌的俳句,將木村引到劉琛身邊的座位。確保木村吃烤串時,用的正是劉琛喂了藥劑的鹽瓶。


  常去的店,不會反複檢查。麵前有蘸料,肯定順手就用了。


  更何況,劉琛餐盤中,吃了一半的燒鳥和蘸料,給眾人心裏暗示:食物沒問題,他剛吃了沒事就是證明。


  再等到木村倒酒邀請他的時候,惶恐拒絕,像木村厭惡的那些狗腿子一樣夾著尾巴逃走。


  他會恍然:所謂知音,不過是底層土狗的東施效顰。


  這種落差,將逐漸升起的興致直接摔到穀底。


  木村必然會猛飲以掃鬱悶。


  過量的酒,過量的頭孢。


  看似巧合,稍有意外就會失敗。但木村的每一步,都是符合他心理的必然。


  再發生十次,也會是這個結局。


  劉琛走鋼絲般的暗殺,把林逸聽得張大了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殺人還能用這種方式。


  良久,他才蹦出一句:“高!殺人不用刀,我算是開了眼了。”


  他轉念又想到:“對了,你那個藥還有沒有了?我也想留一點,沒準什麽時候用到了。”


  “沒了,就那麽些,獨家秘方。”


  頭孢是後世著名的消炎藥,藥效極強。本該發現於1948年,但劉琛兌換了醫學知識,讓他在早些年就培育出了第一代頭孢菌素。木村是愛喝酒的人,正好可以利用頭孢的不良反應。


  大仇得報,劉琛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不少。


  高熱的煤炭逐漸冷卻,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沒想到,轉眼已經七月了,這糟糕的黃梅天終於要結束了。”


  “是啊,烈陽當空,除盡一切陰霾。”


  心情大好,連炎炎夏日也被他說成是一件好事。


  牛奶的柔順中和了咖啡的苦澀,包裹整個口腔。


  林逸飲罷,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想安排一個人,充當我們的聯絡員。這樣我們就不用經常見麵,你也不會暴露,更不會有風頭和名聲。”


  “這人值得信任嗎?”劉琛不置可否,頻繁的直接見麵,確實會讓有心人注意。


  “可以。”林逸不知想到了什麽,露出不易琢磨的笑容,“放心吧,這人你也見過。而且她很幹淨,沒有人知道她是我們的人。”


  劉琛聽出了話裏的揶揄,想要追問,卻被林逸打著哈哈繞過去了。


  “好久不見,擇日不如撞日,搭搭手吧。要知道,這一門裏,我可是你師兄。”林逸放下咖啡,想辦法繞開了這個話題。


  兩人的交手按下不表,卻說有這樣一個地方,無論天氣多麽炎熱,大部分走到這裏的人,都會感到一陣發自脊背的涼意。放低自己的聲音,甚至不敢亂看,風吹草動都會驚起一身冷汗。


  太平間。


  聯勤醫院,地下一層,沒有窗。通風管道的風機日夜不停,傳來嗡嗡的低頻轟鳴。


  從樓梯下來後隻有一個通道,白熾燈,水泥牆。


  盡頭是便是太平間,推開門,二十四扇吊扇高速旋轉,帶來幹爽。


  一個人跪在其中一個隔間前,宛如雕塑。


  那隔間上寫著屍體生前的名字:木村弦一。


  那人便是木村弦一的家臣武士,恪守東瀛最古老的武士效忠之道。


  隻是剛歸附沒兩年,他的家主就沒了。


  這不是他的第一任主人。他的第一任主人,是武士心中的偉大雄主,是威名赫赫的將軍。


  然而,1931年冬,他的主人,在一場宴會中,被當眾刺殺。


  他叫勇馬次郎,他的第一位主人,叫川本重齋。


  當年川本遇刺時,勇馬次郎留守在家,把貼身防護的工作交給了忍者鈴音。事後他極度懊惱,決定自我放逐,尋找追殺的刺客。


  隻是林逸自那之後便潛伏下來,每次出手都無跡可尋。等他趕到,一切早就結束了。


  接連失敗的人,容易走極端。勇馬次郎追不到林逸的蹤跡,便決定找殺了鈴音的那個。


  時間一長,就成了他心中的執念。


  三年前,他阻止了一場疑似北鬼出手的刺殺,對象正是木村弦一。


  捉拿殺手後審問,才發現是北鬼拙劣的模仿者。


  本想轉身離開,卻被木村挽留。三顧茅廬,請他作為家臣,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這般禮遇,於流浪武士而言,恩同再造。


  哪成想,不到三年,家主再次喪命。


  就生生倒在他麵前。


  二十四台吊扇鼓動著太平間的空氣流通,停屍隔間透露出絲絲涼意。如雕塑般的勇馬次郎跪在家主麵前,內心如在泥濘沼澤中前進的獵狗,腳步越來越深重,汙穢逐漸與身體難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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