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奇怪的病人
初秋的早晨,帶著北方的幹燥。
白汐起得很早,天剛亮,就忙著打掃和張羅早飯。
王勾度過了危險期,從麻醉中醒了過來,被劉琛搬到院子,曬太陽。
劉琛繼續練武,不避諱其他人。
砰!砰!砰!
“琛子,開門!”
能這麽喊劉琛的,隻有林逸。
聲音不小,白汐從廚房裏探出身,眼神帶著詢問,不知道要不要開門。
“你忙你的吧,我去開門。”
打開門,迎麵一雙黑眼圈,重的嚇人。
“嘿,偷人剛回來呐?眼圈這麽重。”
“你才偷人呢。”林逸把手裏的狗不理甩給劉琛,一頭鑽進了院子。
剛好看到白汐端著稀飯上桌。
立馬折回頭,勾著劉琛的脖子,撇了眼白汐。
賤兮兮地小聲問道:“這位小姑娘,從哪拐來了?都做飯伺候你了,厲害啊。”
劉琛一巴掌撣開林逸的胳膊,“去你的吧。這個是病人的同學,幫忙的。”
說著,朝白汐吆喝著:“先別忙活了,我兄弟帶了包子,一起吃吧。”
“嗯。”
加了副碗筷,四人圍坐,大口吃著,說不出的香甜。
除了王勾,他傷的是右臂,隻能生疏地用左手拿著勺,姿勢頗為僵硬。
熱乎乎的包子,香軟甜糯的白粥。
院有四方人,丹桂飄香。
早飯後,白汐繼續清掃,王勾還在曬著太陽。
劉琛帶著林逸,進了房間。
泡了兩杯茶,綠葉在水中舒展,旋轉下墜。
“這麽早來,有事?”
透明的水被茶色浸染,黃中帶綠,透著暖意。
“嗯。我感覺家裏出事了,你腦子活,幫我參謀參謀?”
林逸難得說的鄭重,讓劉琛意識到恐怕確實出了事。
“沒事,你別慌,展開說說。”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昨晚,我爹深夜找我……”
林逸講的很細,想盡可能地把每一句話都複述下來。
良久,林逸才停下敘述。
劉琛給林逸續了杯茶,安慰勸道:“事兒我都聽明白了。別著急,容我給你分析分析。”
林逸喉嚨說得發幹,一口喝盡了茶。
“快說快說,是不是真出事了?”
“確實出事了,不是現在。”
“什麽意思?”
“你爹還能跟你聊家常,談你以後的人生,顯然暫時是沒有事。但你爹讓你離開津門的言辭又過於決絕,就差聲淚俱下了,肯定是後麵會發生什麽大危難。這份危難至少是你爹沒辦法抗衡的,甚至想要安然度過去,隻有現在就逃這一條路。”
“再想到這事的突然,和你爹提到下午來的客人。可以斷言,一定是他和客人的談話,讓他下定決心做了某種決定。”
“可那明明就是個引子吧。畢竟他本來想讓我參加,隻是我又拒絕了。”
“真不重要他還會說這句話?最高明的隱瞞,不是隻字不提,而是讓你下意識去忽略。如果說隻是因為你又一次拒絕了,那他肯定不會說得這麽嚴厲和決絕。畢竟,這隻是他第一次正式的和你談這個吧?”
“確實,之前我爹隻在飯桌上提起過。”
“這樣,林誌不是也參加了嗎?你隻要跟你弟打聽打聽,先搞清楚昨天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麽,哪怕是隻言片語也沒關係,然後我再幫你分析分析。不要慌,反正最近不會有什麽事。不過你也得早做打算,實不相瞞,就算你爹什麽也沒說,我也隱隱有了推測。”
“什麽推測?”
劉琛搖搖頭,沒有多說。
“算了,我的推測毫無根據,還是等你打聽到昨天下午發生了什麽再說吧。話說,街上那些東瀛人還沒撤麽?其他國家的人不出手管管?”
“沒,我今早過來還被好多人盯上呢,兜了好大一圈才沒讓人發現我是來找你。不管那些了,那我先走了哈。”
林逸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沒了閑聊的心思。一口飲盡了茶水,起身要走。
起身送客,客至門前,忽然想起件事。
“對了,還沒恭喜你,昨天八連勝。等這事告一段落了,我們再切磋切磋?”
“行,讓你見見什麽叫登峰造極。”
“別了吧,到時候你隻會知道什麽叫一山還比一山高。”
林逸手一揚,似乎恢複了往日神采。
“走了。”
目送林逸遠去,看了一眼外麵警惕的東瀛偽黃牛,回屋。
生活還在繼續,劉琛的診所正常營業。
不挑戰的日子,他的日常很簡單。
早起練拳,然後開門坐診。
醫道高超,自然引來許多患者。
這期間,難免有些奇怪的病人。
比如此刻,劉琛對麵這位身著旗袍的女子。
“劉醫生,我最近老是胸口疼。你快幫我看看,是不是出什麽毛病了?”
女子說話間,解開旗袍上端的扣子,露出皚皚白雪。
伸手拉住劉琛,向自己的胸口探去。
診室外麵的男人被這婉轉嬌啼吸引,伸脖子向裏麵看去。
這一看,鼻血奔湧。
僅看身段,當真是是凹凸有致,跌宕起伏,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
女人如虎,看不得,千萬看不得。
劉琛不動聲色,按住女子的手,不讓她繼續誘敵深入:“沈姑娘,近日天氣轉涼,我看你雙手冰涼,恐怕受了點寒。這樣,我給你開副方子,滋陰暖宮,連服七天,保你麵色紅潤,體態輕盈。”
“可我胸口還是悶得慌,還常常墜著難受。”
沈姑娘作西子捧心狀,眉頭緊皺。
隻是西子捧的是心,她捧的是滾滾浪濤。
劉琛暗自咋舌,就這還能不墜著難受?他搖搖頭:“沈姑娘,這都是正常現象,無需擔憂。如果沒有別的不適,還請回吧。”
沈姑娘,是劉琛在兩個月前從歹徒手中救下的女子。自那以後,她就隔三差五找劉琛,隻是最近不知怎麽,愈發明目張膽。
沈姑娘悻悻作罷,扣好扣子,把一身風華罩在大衣下,一步三回頭,離開了醫館。
劉琛的目光沒有絲毫留念,他隻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不會有絲毫眷戀。
“下一位!”
劉琛抬眼,看一名男人捂著鼻子進來。
“哦,流鼻血了,火氣太旺。”
聽了這話,男子一臉尷尬,話不知所起。
“對不起劉醫生,我忽然感覺身體好多了,下次再來!”
一陣風,男子消失在視野中。
劉琛搖搖頭。
嗬,又一位奇怪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