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黑暗裏,蟄伏在心間的隱秘蠢蠢欲動。
手機打開又被他重新關閉,始終是斟酌再三。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今天下午的場景,真的好奇怪,明明當時背對施久久,並沒有看到她的神情,但好像有第三個人存在一樣,將畫麵在腦海裏清晰的放映出施久久的一舉一動,表情,神態皆在內。
或許這就是他所期待的,正是他內心的映射。
不知什麽時候,眼睛反饋給大腦,他的手機已經在撥號頁麵,那個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
嘟嘟機械的聲音拉扯著他的內心。
曾經有一句話,拋下硬幣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你真正想要的選擇,此時此刻正是如此。
他害怕,擔憂,電話無人接聽。
但是,又想要聽到施久久的聲音。
不負所望。
以為半夜,本該熟睡沒想到電話剛打通,就被接起。
齊光冉產生一種施久久一直在等他的錯覺,內心竊喜,嘴角上揚。這樣的快樂讓他的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心髒吃了興奮劑一樣極速跳動的快要越出胸腔。
小姑娘的聲音在黑暗裏好像攝人心魂的狐狸精,一直在引誘他。
“睡不著嗎?”
“心情不好嗎?”
“出來喝酒嗎?”
答案是肯定的。
幾乎沒有猶豫,施久久的話剛出聲,齊光冉一瞬間就答應了這個邀請。
電話那頭有稀稀碎碎的笑聲傳來:“好,我等你。”
等你,意味著這是一個約定,意味著你的目的地盡頭有人陪伴,有所期待。
就像取快遞,你明知道內容是什麽,但是沒有拆開之前,依舊不敢相信。
齊光冉像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內心雀躍。
夜生活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才剛剛開始,酒吧正是群魔亂舞。
施久久對服務小哥甜甜一笑,即使這個可愛女孩身邊陪著一位帥氣小夥,但服務小哥並不介意,因為這是他應得的回報。
施久久的美人計使的不錯,這間房間外麵的風景甚好,正是月初,看不到月色美景,但是沒關係,窗外的燈火霓虹也不錯。
大大的落地窗一覽無餘,有風吹過,沁人心脾。
窗旁玻璃茶幾倒映著高樓大廈,杯杯盞盞好像就錯落放置在大廈其中。
此情此景,最適合小酌怡情。
施久久率先拿起醒酒器,給齊光冉的杯子裏倒下殷紅的液體。
“喝一杯?”施久久反問,修長手指托著杯腳,手指和杯腳同樣纖細,脆弱。
施久久沒有問齊光冉為什麽會給她打電話,她心知肚明。
年輕人哪個不貪歡,人都有貪欲。自律的人克製,但並不壓抑。
生活的重擔壓在齊光冉身上,物極必反。如果承接濤浪駭雨,就要有片刻陽光普照。
齊光冉需要放鬆,毋庸置疑,再這麽下去,他怕齊光冉的弦被崩斷。
齊光冉接過酒液,並沒有送至唇邊,而是啟唇開口,聲線壓抑而低沉:“我……”
臉上的神情寫滿,鄭重而認真,這一副感激的樣子施久久前不久才剛剛見過。不用猜,她都知道齊光冉要說什麽。
施久久手指豎起抵在唇邊,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噓……不必說我知道。”
這樣的氛圍,她不想聽齊光冉長篇大論說著感恩感激的話。
是出來玩的!
玩的!
被她打斷,一肚子的話沒法再說出來,施久久的樣子逗的齊光冉反倒笑起來:“你知道什麽啊?胡亂猜測!”
小丫頭片子!
見齊光冉爽朗一笑,施久久樂不可支,狡黠得像一隻狐狸。
“我就是知道!”施久久咽下一大口紅酒,語氣間顯而易見的嬌嗔和篤定,眼裏閃著星星點點的光。
齊光冉上前一步:“你倒是跟我說說?”
他倒要看看施久久到底猜的準不準。
施久久回答:“不就是要感謝我嗎?你都說了很多遍了。”
一副我掐指一算,神通廣大的嘚瑟樣。手上不停的拿著高腳杯調整姿勢:“我猜都猜得到。”
齊光冉有些無奈,被這麽點破,氣氛輕鬆起來,他再鄭重其事,好像就有些奇怪。
一直以來對於施久久的那些幫助,他似乎也隻能空口白話的說一些感謝
但,太無力了。
眼見氛圍又變得沉重,施久久故作輕鬆,“哎呀,不要想那些事情,不是出來放鬆的嗎?”
“你就當陪我出來好了。”
齊光冉有些無奈:“明明是我半夜吵醒你叫的。”
是他心情不好,給施久久打電話才出來的,要怪也是怪他。
施久久反駁道:“但是,我把你誘拐出來的。”
齊光冉再反駁:“如果我不答應,你又怎麽能誘拐?”
這樣說下來沒完沒了,施久久放下酒杯,他們是坐在桌子對麵,這下她放不喝酒了,手肘撐在桌子上,雙手托腮,看著齊光冉,眼睛眨啊眨的不說話。
她倒想看看齊光冉到底能說多少句。
齊光冉閉上嘴巴。
被施久久這樣無辜且單純的看著,她的眼睛忽閃忽閃,睫毛長的像蝶翼,美麗而動人。
沒,沒有必要這樣看著他吧。
似乎是酒精起了作用,從胃部上湧,到喉管到臉頰。
喉管幹澀,臉頰灼熱。
就連心髒也從隔壁汲取能量,異常沸騰。
這個距離實在太近。
他擔心施久久能看穿他的窘迫,但他實在想的太多,房間內是關了大燈的,便於欣賞夜景,隻留一點光線。
不知為何,越是這樣內心悸動越是清晰。
齊光冉“騰”的起身,向身後退去,剛才讓他心動的魔力女主角暗淡少許。
“你幹嘛?”施久久不解,跟著也要站起來。
齊光冉伸出手臂擺出阻止的姿勢。
“你,你別過來!”
“啊?”施久久被齊光冉叫出動作,他這樣鬧的是哪一出?
還別過來,這搞得好像她要非禮他一樣。
她是不是應該說一句經典台詞,“你別叫了,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過來救你。”
施久久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齊光冉也十分懊惱,他,他剛才隻是害羞了,還是被一個小姑娘看的害羞。
身為一個耿直耿直的大男人,害羞這種滋味,頭一次品嚐。
做出令人難以費解的動作,可以理解的吧?!
啊?!
施久久從來沒有見過齊光冉這種奇怪的行為,在別人身上也沒有碰到過。
隻能說他哥腦回路清奇!
也許他們兩個單獨待在這裏並不適合他,需要去大廳釋放一下他哥獨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