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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張 計劃回京

  林或無行事謹慎,該說什麽,不能說什麽,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宣霽沒有再說這個事,反而問了一句,“如今朝中的動向如何?”


  隨元良起身說道:“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已經暗潮洶湧,各股勢力在其中盤旋。”


  “等等吧,”宣霽嘴角扯起意思玩味的笑,“等這邊的消息傳回去,戲台子就該搭上了,就有好戲看了。”


  江參將瞬間就明白了宣霽話裏的意思,“將軍,您是說……”


  “參將,就算我們想攻,朝中有的是人反對,到時候看那些人,真是醜態百出。”宣霽話語裏滿是不屑,露出一些尖利的諷刺。


  江參將好像也想起一些令他不是很愉快的人和事,麵現嫌惡。


  “若是可以,我真不想回去見那些人,”江參將有些感歎,但世間之事皆是如此,你厭惡偏偏迎你而來,歡喜離你而去,有不得不做之事,有不得不見之人。


  “或無,你近日注意軍中動向,有什麽不懂多問問參將,日子也快了。”宣霽


  林或無跟在宣霽身邊不久,有些不明白宣霽的意思,為什麽突然讓他注意軍中動向,就聽見隨元良說到。


  “將軍,您想回京了?”隨元良知道宣霽突然這樣說地原因,宣霽很少回盛京,回去最多待幾天,就會離開,不回塞北,也會去周邊城鎮巡遊。


  宣霽笑了笑,看向隨風搖擺的營簾,仿佛能透過薄簾看向邊塞的萬古河山,臉色看不真切,似感歎似無奈,“不是我想回京,是時候到了,不得不回去。”


  薑齋這幾日待在庵廬十分安逸,韓青山的事過去,心底的一塊大石落下,跟著魯太醫和柳郎中精進醫術,人手不夠時和池景芸和薑容去傷兵營幫忙。


  魯太醫在焰麟設伏那一晚,睜著眼一晚沒睡,一有傷兵抬過來,就急急察看是不是自己一直等著的那人。


  心驚膽戰,看到一個不是,既開心,接下來就是無盡的擔憂,如同深淵裏落下的石子,聽不見一個響,一整個晚上都沒有見到,魯太醫失魂落魄地就要往停屍房跑了。


  被柳郎中攔了下來,鬧的聲響不大,但是足夠讓薑齋側目了。在忙完的空當,魯太醫抱著自己的藥箱出去了,又原封不動提著箱子回來,臉上表情似喜似悲。


  這幾日薑齋也隱隱知道了魯太醫和那位魯中尉的關係,隻是過耳聽過,沒有妄做他言,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是薑齋處事的一個標準。


  傷兵營又開始忙碌起來,韓青山鑽過空子的傷兵醫治、報傷製度,更加嚴密,楊大嫂等人手上的事更多了,沒日都忙得團團轉。


  但還是有人能趁著功夫偷奸耍滑,楊二嫂穿著一件花褂子,裏麵是立板的棉襖,每日來傷兵營,一定得留出給她上妝的時間,最後紅的白的糊一臉。


  秦似珠在一邊還誇著好看,心裏早已經對這個鄉野村婦不耐煩至極。


  不管如何,如今還在這裏一日,就不能得罪人,秦似珠想到那人對自己說的消息,心下激動振奮不已,昨晚一晚沒有睡著,將那些東西翻出來一遍一遍摩挲。


  宣霽可能要回盛京了,按照慣例,他會帶人回去,不論何人何種身份,隻要入得了眼,宣霽會將他們帶回盛京,安排不大不小的職位,就算是皇帝也不會幹涉或多說一句。


  以後怎麽樣,人中龍鳳或是販馬走夫,全憑自己,這就是一次重生的機會,宣霽薦的人誰又敢怠慢。


  那若是跟在宣霽身邊的女人,甚至隻是一個貼身婢女,那些高官貴女還不高看她,主動與她打好關係?


  秦似珠心中暗下決心,盛京城的繁榮與富貴曾經與她隻有一步之遙啊,她不甘心!

  知道宣霽會是不是巡視傷兵營,為了不錯過宣霽的身影,秦似珠第一個來,最後一個離開,就為在宣霽那裏認個臉熟、博些好感。


  薑容一手拿著繃帶,臉色嚴肅,手上力道適中,手法已經很是熟練,五官清麗柔美,對待受傷的將士也極有耐心,從不會嫌棄他們身上的髒汙。


  隨元良此時就在傷兵營外,他經常就在這裏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軍營裏也沒有人敢上前問他,急急走過做好自己手中的事。


  睫眉秀麗,她那雙垂下的眼睛,顯得更加溫順,兩隻眼睛,眼梢不翹起也不垂下,簡直像有意描直了似的,認真做事的時候,一轉不轉,做好之後,才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眸。


  隨元良想上前,像以往跟薑容打鬧或者隻是打一個招呼,但是內心的罪惡感讓他無處遁形,一種直不起腰的挫敗總是讓他邁回步子。


  自己若是不纏著她打鬧,她不會走那一條小路,自己若是不那麽自大,她的妹妹不會失蹤一晚上,害她擔驚受怕,徹夜不眠。


  最開始那幾日,他在她的隔間外麵聽了幾個晚上,他聽見她在深夜裏做噩夢哭著驚醒,有時久久不能入眠,最後傳來不敢出聲的哽咽。


  他就在庵廬不遠處,吹著羌笛,聲音空曠,越過無邊黑夜,聲音晃晃悠悠進入她耳中,希望能伴她入睡。


  這幾日隨元良總是來傷兵營外麵晃悠,卻不進來,多情的眼眸總是在軍營的飄忽,那俊美邪氣的臉龐,早就讓楊二嫂少婦心蠢蠢欲動。


  身上穿得衣服也越來越薄,在簾外巧遇的次數愈來愈多,行禮也越來越頻繁。


  隨元良不勝其煩,身上總是熏鼻的劣質胭脂味道,行禮扭扭捏捏,聲音卻奇大,東施效顰的醜態不說,尖利的聲音像是一隻行走的大蒼蠅。


  在楊二嫂過來行過禮後,隨元良的鼻子和耳朵都不容許他待下去了,也沒了心情,匆匆就走了。


  他以為自己的厭惡不耐表現得已經明顯了,可一廂情願的人顯然不這麽想。


  楊二嫂覺察到,心裏更加高興了,隨元良肯定注意到她了,想來是專門來傷兵營看她的,要不然也不會見到她後就走了。


  身上的味道越來越濃,夾在藥味和血氣裏更不好聞了,幾個傷兵都受不了了,最後楊大嫂強製楊二嫂以後不準再抹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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