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調查真凶
往後退了一步,薑齋看著對麵的宣霽和隨元良,以及林或無。
薑齋還沒有說話,宣霽已然開口了,“說說看,你怎麽會在這裏。”宣霽語氣很平靜,若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就仿佛在問一件小事,“別想著編些故事出來騙我,你分明已經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為什麽突然折回。”
薑齋沒有說話,這是看著缸裏死相淒慘的將士,抬頭好像無意識地看了一眼隨元良,“我不知道,我隻是過來看看。”
“看什麽,”宣霽還是死寂一般平靜,臉上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沉。
“風裏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我想看看是什麽,”
“這就是你折返的理由。”宣霽說得不平不淡,但是隨元良知道宣霽根本不信。
說到底自己當時也在場,為難也不該為難兩個姑娘,隨元良俯身對宣霽說了一句話,說完就跪在了地下。
宣霽嗤笑了一聲,沒有看隨元良,隨元良一跪,這裏所有人除了薑齋都跪了下去,整個天地中,宣霽和薑齋隔著一口缸相望。
“你是因為薑容折返回來的?”
宣霽會怎麽說,隨元良會跪下,那說明此時薑容平安無事,“是。”
宣霽不放過薑齋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將薑齋眼裏的情緒、手上一些動作放大“你怎麽知道薑容可能出事?”
“北軍營突然多了巡查的衛兵,
“還有呢。”
“周圍暗暗藏了不少人,就是從今天開始。”
“所以你以為這缸裏的是你姐姐?”
薑齋這次沒有說話,不論是誰,薑齋都會掀開這個蓋子。
宣霽的步步逼問,讓薑齋沉了臉色,“要不是擔心我五姐,我怎會又淌進一灘渾水。”
這確實是一趟渾水,焰麟軍中,這是你第一個看見的,無論你是誰,在哪裏,你免不了盤問、調查,甚至是嫌犯般的對待。
尤其是薑齋和薑容特殊的身份。
宣霽不知可否地笑了一聲,“那怎麽辦呢,好巧不巧,這兩具屍體都是你們姐妹發現的。”下頜如刀,麵部陰寒,吐出的話也不由讓人心底發寒,“現在,是你自己把你五姐帶過來,還是我派人去“請”過來。”
薑齋置身這處荒草叢生的落敗地方,用瓜萎遮不住的風采卻更現三分,“我去,但是將軍,我五姐什麽也不知道,也不會外說,還望您明察。”
薑齋個子長高了許多,如柳樹抽條,隻等春到來,到時的柔美,怕是如何也遮擋不住了。
人們想避開厄運,可厄運偏偏迎著而來。
薑齋回到庵廬,周圍還暗暗藏了不少人,池景芸聽到“咚咚”的敲門聲,還沒等回答,外麵又傳來聲音,是薑齋,“二嫂,我回來了。”
池景芸敢忙打開門,拉著薑齋就往裏麵走,“阿齋,快進來,”薑齋這時候才發覺池景芸手也在顫抖,“阿齋,你老實給我說,今天在傷兵營發生了什麽嗎,阿容不知怎麽了,一直在哭。”
“二嫂……”薑齋有些為難,她知道要是不告訴池景芸,她是不可能能帶著薑容一起走,但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泄露出去一絲半點,引起焰麟軍動蕩,那就是成百上千的人命了。
薑容擦幹眼淚,不知薑齋知道與否,但是不想讓池景芸也拖累進來。“二嫂二嫂,我沒事,沒發生什麽,我就是想父兄了,有些難過罷了,您別多想,”
薑容此時眼睛還是有些刺痛,薄薄的眼角邊也是未幹的淚痕。
“二嫂,我有些話相對阿齋說,您還沒用午飯呢,快去用些吧。”薑容低頭露出一截皓白的脖頸,白淨光滑。
池景芸有些遲疑,直覺有什麽事好像要發生了。但還是點點頭道:“好,我先出去,有什麽事,叫我。”
薑齋握著薑容的手,沒有說話,薑容呆坐在凳上,眼神空洞,“五姐……”
“阿齋,我看見了,”薑容在薑齋說話之前,說出怎麽一句話,“北軍營夾道裏。”
薑容抱著頭,看著遠處地也隻是哭,“五姐,”薑齋拉住薑容的手,薑容有些掙紮。
薑齋加重了語氣,“五姐!”拉住薑容的肩頭,“沒事的,那隻是一個意外,我們都在呢。”
薑容伏在薑齋懷裏,一臉失神說著話:“阿齋,你說父兄他們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就想那個將士一樣……死在那裏卻沒有人知道……是不是也那麽痛苦。”
“五姐,不會的,現在都沒有皇上的旨意傳出來,父親他們肯定還活著。”這件事說來,其中貓膩不少,詔獄是皇上掌握的,薑家早就被定罪,一家流放的流放,處死的處死,可薑林蘇等就是在昭獄傳不出消息。
“五姐,冷靜,你在北軍營看到的事,非同小可,現在將軍要見你,要去嗎?”隨著薑齋的安慰,薑容逐漸冷靜下來,也知道自己看見的事是個把懸在脖頸上的一把刀。
“六妹,你說……將軍要見我?!”
“不,是我們。”薑齋頓了頓,嗓子幹啞,“我也看見了。”
薑容身子一下僵硬了,滿眼痛苦,看著薑齋不可置信地搖頭,身體又劇烈顫抖起來。
“五姐,不是我們做的,將軍不可能冤枉我們,就是要委屈你,再次經曆那一場噩夢……”
薑齋和薑容站在主軍營裏,周圍坐著的大多是熟麵孔。
薑容斷斷續續說完自己的所見,營帳裏頓時沉默了下來,是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悶。
隨元良和江參將幾次看向宣霽,宣霽卻沒有任何回複,麵容隱在黑暗裏也是昏暗不清。
“你們該知道這件事泄露出去,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宣霽此話一出,隨元良和江參將都鬆了一口氣。
宣霽向後靠在椅背上,右手揉捏著眉心,“怎麽來的怎麽回去,若是讓我知道你們往外泄露一個字,之後的下場是你們想都想不到的。”
傳出來焰麟軍有內奸,且以凶殘的手段殺害了他們,將士之間互相提防,不敢交付後背,軍心渙散隻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