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那夜前去峨嵋春打探
外麵的聲音小了些,隨元良又急急回到塌前,將火盆裏的火盡量生大點。
像這種類風濕性關節炎可以用針灸治療,但隻能麻痹神經緩解疼痛,無法根治。
中醫治療方法貼膏藥能針對關節炎外在病邪,內在體虛同時治療,標本兼治。
“參將,您膝蓋處疼痛有沒有緩些,”薑齋把銀針取出來,輕輕而富有力道按捏江參將膝蓋的穴道。
“載叔,你怎麽樣,膝蓋還疼嗎?”隨元良半跪在床榻邊,眼裏滿是自責,男兒有淚不輕彈。
“好多了,你們辛苦了,”江參將滿頭虛汗,臉色還沒有恢複過來。
看到薑齋額頭也溢出汗珠,微喘著氣,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欣慰酸澀交雜。
“參將,您膝蓋都怎麽嚴重了,怎麽不告訴我和將軍,”隨元良將江參將扶起來能夠坐著,拉過一個引枕在背後墊著。
江參將看了一眼隨元良,給了他一個眼風,又閉上眼睛沒說話。
仿佛看懂江參將眼裏的情緒,隨元良頭埋得更低了,沒有再多說。
薑齋將江參將膝蓋放下,拉過棉被輕輕蓋上。
“參將,不可動怒,身體為上。”薑齋拿出圓瓶身的膏藥,放在一旁準備著。
“如何?”外麵傳來宣霽的聲音,似乎就要進來。
隨元良起身處理好情緒,小心開了一個小縫,說著什麽。簾子大了些。
千俞和宣霽近衛手裏捧著火爐魚貫而入,帳內溫度不止上了一個度,也頓時悶得氣都有些上不來,
“沒必要,隻要保證帳內不冷就行了,端兩個火盆出去。”薑齋拿著膏藥裏遠了些,看著地上六七個火盆。
“將軍,這幾個火盆也治不好我的膝蓋,拿出去幾個吧,”怕薑齋說話太直得罪宣霽,江參將也出聲勸道。
宣霽擺了擺手,立馬有兩個近衛端著火盆出去了,上挑的眼尾也是凝重,平日裏不顯露情緒的眼眸裏,也流露擔心。
“除了這幾個,軍營裏其他人不知道吧,”江參將指了指出去的幾個近衛,風濕把他折磨得有些衰老,兩鬢間也多了些白發。
“不知道,隻是多拿了幾個火盆的事,您別憂心這些了,養好身體才是當務之急,”隨元良見到這個樣子的江參將,心裏十分不好受,知道江參將這樣忍著,也是邊境局勢不穩,他不敢退居二線。
宣霽聽到江參將又開始擔憂會不會傳到軍中,心裏也是一番酸澀,一聲喟歎。
江參將聽到宣霽的話,安心地點了點頭。
“你有幾分把握治好參將,”宣霽看向一旁在調理膏藥的薑齋,專注看人的時候有一種執拗。
“我盡最大努力,放心,”薑齋拿出一個木片,用熱水洗過。“此時也是暫時止疼,過會兒就敷膏藥,還是要好生養著,塞北氣候太過嚴寒……”
“敷上膏藥吧,我無事,”江參將抬手打斷了薑齋的話。
薑齋也是無奈看了一眼江參將,知道他是如何也不可能此時離開焰麟軍營。
薑齋拿著膏藥上前,“將參將膝蓋露出來。”
……
放下藥瓶,薑齋看向一直在床榻邊的千俞,“千俞,你看清我方才敷藥的手法了嗎?”
千俞的臉色仿佛是潔白薄脆的玉盞,此時臉上滿是嚴肅,點點頭。
“每晚睡之前給參將把藥敷上,在蒙上一層薄紗保證藥不蹭出來就行。”薑齋將藥瓶和木片舉起來示意。
千俞上前接過。
“風濕治起來慢,痛起來卻是站起來都難,要根治基本不可能,隻能平時飲食、活動上多加注意,稍後我列出一份食禁單子給你。”薑齋走到一旁淨手,收起用過的銀針。
宣霽一擺手,千俞和近衛施禮退下,營帳裏隻剩隨元良,薑齋。
“載叔,我知道是自己大意輕敵了,吃一塹長一智,我不會再拿自己冒險,”隨元良“噗通”一聲,狠狠跪在地麵。
“如今我的樣子不夠給你教訓,還動不動就往地下跪?”其實江參將對隨元良出事一直都是心疼大過慍怒,但也是吃了秤砣要讓隨元良記得這次疼。
“我已經傳令下去,正三品護軍參領隨元良屍位素餐,在其職卻不為其事,貶為從四品的宣撫使,”宣霽拉住隨元良,這是他和江參將一起議定的。
“你有異議嗎?”
“謹遵將軍命令,絕無異議,”隨元良不知道江參將今日病情複發有沒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近日來肯定也因為自己憂心不已,是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苦果。
“起來吧,”江參將聲音低沉,搖著頭,臉上有些疲憊,“元良,有我在前方指引,你在仕途方麵萬事順逐,也讓你心性欠缺些,也是我考慮不周。”
“參將……”隨元良又是自責,又是無奈,說著就又要跪下去。
“行了,這件事以後再說,你自己知道就好。”
“您累了嗎?”宣霽看出江參將此時的疲憊,幫江參將掖了掖被子,轉身又問薑齋,“還需要做些什麽。”
“多加休息便可,勿大悲大怒,參將還有舊傷。”
“下去吧,該說什麽該做什麽,我想你清楚,”宣霽低沉的聲音穿透,波瀾不驚地語調依舊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薑齋神色不變,知道宣霽的意思,“薑齋明白,”略施一禮便退出營帳。
薑齋退下後,營帳依舊緘默
“元良,你再與我詳細說說那晚的事,”看到隨元良這般樣子,江參將心裏也不好受,強撐起精神。
“是,”
“那晚我前去峨嵋春打探,正在角樓邊,遠遠過來一輛馬車,隨之而過的就是不少隱在暗處的高手氣息,開始我也沒放在心上,竟看到有人顯出朝廷京官的命牌,門口的人好似很熟悉,還親自將下來的人迎了進去,這讓我心生警惕,裝作酒客也混了進去。”
“我知道將軍提醒我盡量不進那峨嵋春,”說到這,隨元良小心地看了一眼宣霽和江參將,“可那人實在太可疑了,我悄悄跟了上去。”
“看什麽,繼續說,”江參將斥了隨元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