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那種情緒叫不安
輕飄飄的三個字,沒人能猜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黎藍沒有看出他眸底的嘲諷,自以為自己演戲厲害,殊不知對方已經是連奪幾屆影帝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鼻尖紅紅,模樣十分的惹人憐,“謹然,你原諒我了嗎?”
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唐謹然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搞錯了‘懺悔’的對象?你這番話,應該對顏涼說才是。”
“什、什麽?”黎藍一時沒有聽懂他的話,更被他驀然的笑容看得愣住了。
“被你害的讓人打的人,是顏涼,不是我。”唐謹然上下瞥了她一眼,接著淡淡地說道:“更何況,顏涼不是打你了嗎?也算是扯平了吧。”
“你…你知道?”黎藍辛苦醞釀的淚還含在眼眶中,看上去倒是多了點搞笑的成分,“顏涼跟你說的?”
“這點小事,她懶得跟我說。”唐謹然唇角邊噙著一抹笑,好像黎藍被打,在他眼中,在顏涼的眼中,真的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黎藍愕然地看著他,沒料到自己的“苦情戲”竟然演得如此的失敗,還反倒被他冷嘲了一頓。
“那…那你為什麽對我那麽冷漠?”黎藍很聰明,直接換了個話題,“既然不是因為這件事,那你這麽疏遠我的原因,難道是顏涼她不同意你跟我交朋友嗎?”
唐謹然眉頭輕輕挑了一下,轉過頭,再一次地上下看了看她:“你看我對誰熱情過嗎?”
“謹然,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唐謹然已經不耐煩了,很不客氣地打斷她:“你浪費了我將近五分鍾的時間。”
話音剛落,他抬腳便往前走,沒有再要跟她繼續浪費時間的意思。
“謹然,謹然!”黎藍見他頭也不回,有些憤然地跺了跺腳,接著快步追了上去,一邊說道:“謹然,難道你還不清楚顏涼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嗎?我相信你應該有看到一些照片吧。”
唐謹然的腳步又停了下來,他側過頭,唇邊的冷笑毫不掩飾:“原來是你將我的手機號透露給那女人的。”
其實他也已經猜到了。
不必點名,兩人都知道“那女人”指的是顏星星。
黎藍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半秒不到的時間,她立刻反應過來,道:“謹然,是顏星星說有照片要給你看的,我也看了那幾張照片……我覺得不應該隱瞞你,這樣對你不公平。”
說到最後,還有些為唐謹然打抱不平的含義。
“有沒有人說過你——”唐謹然瞥了她一眼,“很多管閑事?”
黎藍的笑容霎時凝固住了,她有些撐不住他這樣沒有半點情緒的目光,好像他是看一件微不足道的東西。
“謹然,我隻是……”
“我跟顏涼如何,那是我的家務事,與你這個外人沒有半點幹係,還麻煩你以後別那麽的‘熱情’。”唐謹然沒有再看她一眼,這次的腳步不再停頓,直徑朝著包廂的方向走去。
黎藍足足愣了有十幾秒的時間,才從他的話裏頭回過神來。
他說得好像他多麽的在乎顏涼一樣。
可他如果真的在乎的話,那為什麽會選擇隱婚?又為什麽會在顏涼給自己當助理的時候,假裝跟顏涼是陌生人?又為什麽自己拉著他一起炒緋聞的時候,他表現得那麽的無所謂?
黎藍握緊了手心,目光變得有些幽怨,更多的是一種舍不得放掉這塊大肉的衝動。
她已經聯係了一家記者,在自己出來包廂之後,她讓記者隱藏在附近了,好在記者隨時可以拍一些比較勁爆的照片出來。
可是,從目前的情況上來看,並沒有什麽勁爆的畫麵。
她必須要製造出一個機會,記者才能拍到什麽好的照片,不然就剛剛自己跟唐謹然這種不痛不癢的對話,他們彼此的距離又站得那麽遠,完全沒有任何可取的。
上一次的那些照片雖然曖昧是曖昧了點,但兩人還是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肢體接觸,更何況那條新聞留存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就被人刪得一幹二淨了。
今天過後,又或者是,這頓殺青宴結束後,她就再也沒有什麽機會去接觸唐謹然了。
黎藍微微眯了眯雙眸,果斷又堅定,加快了步伐,追上唐謹然。
她的聲音又變得柔弱了下去:“謹然,好吧,是我的錯,我不該參與你的家事……”
唐謹然的腳步沒有一丁點的停頓,頭也不回。
“謹然,謹然……”
黎藍有些心急了,她看了看走廊兩邊的牆壁,又看了看前方的唐謹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腳步跟緊在他身後。
她的腳忽然被走廊的地毯絆了一下,情急之下,手慌亂地抓住了唐謹然的手:“啊——”
黎藍的身體失去重心,往一邊倒去,手緊緊握住唐謹然的手,仿佛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唐謹然沒料到她突然來拉住自己,身子因為她的拉扯而腳步不穩,往後退了步。
眼看著都要被黎藍給拉著一起倒地上去了,手又被她死死的拽緊,他擰起眉頭,用力扯住她的手。
黎藍都已經準備好了跟地麵來個親密接觸。
她的目的是拉著唐謹然一起摔倒,這種男上女下的姿勢,最容易炒出什麽爆炸性的緋聞了。
沒想到唐謹然的反應倒是挺快,一下子把自己拉了回去。
感覺自己轉了一圈,之後背部抵著牆壁,而唐謹然的手還被她死死握住。
唐謹然的手扶著牆,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謹然…我……我不是故意的。”黎藍細語喃喃,無措地看著他,雙眸盈滿熱淚,無辜又委屈地瞅著他。
唐謹然的表情難看到了極致,稍低了低頭,他的深眸陰沉地盯著黎藍:“這種小把戲,你還想糊弄我?”
“謹然…我……”
還沒等黎藍“我”出個下文,一道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顏涼,你跑哪兒去了啊?我哥的包廂在那邊呢!你不是看到了嗎?怎麽又跑了?”
是景千映的聲音。
唐謹然的心莫名被一種情緒所占用,那種情緒叫做不安。
他猛地轉過頭,望向走廊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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