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迷人

  心雖然放下來了，但又從另一個角度提起了。


  她額頭的觸感絲絲滑滑，軟軟糯糯這個詞語似乎不應該形容額頭，但他就是想到了。


  好像是一種直擊心靈的，脆弱的美。摧殘和保護原本不該有這麽近的距離，但現在他就是這樣矛盾。


  本想再多留一會兒，哪怕是欺騙自己也許她等一下需要自己的幫助。


  明明平常是個連聲音細小的差別都能聽出來的人，可是現在卻是在她悠悠轉醒甚至朝這邊扭頭時他才意識到不對，拔腿就閃。


  開始的兵書還拿反了。


  幸虧，在她那裏有腳步聲的時候他倒過來了。


  “公主醒了？”


  池洇邁進外室，才發現外室也沒有多明亮，似乎是專門為了配合她內室裏燃起的那一根孤零零的蠟燭，可他好像還在看書。


  “將軍，可以多點幾根蠟燭，深夜看書，太過昏暗對眼睛不好。”池洇剛起床，說話帶著些慵懶，可額頭的薄汗又顯示了她的不安穩，帶著驚嚇的慵懶。


  有點迷人。


  巫熠喉結動了動，他一直顧著看人，哪還有心思管書呢。


  “好。”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池洇隻看見巫熠的眼睛在昏暗又明亮的環境下變得有些朦朧，因為被添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黃色的光，溫暖又迷離。


  隻是池洇自己不知道，她的眼神已經溫柔到能滴出水，誰看了都會心生動容。


  不過這終究是一個新環境，哪怕池洇剛才已經下定決心跟巫熠說清楚一直以來的感情，可終究還是會在新環境裏感到不安。


  巫熠也沒再說什麽，確切來講，已經沒辦法說什麽了。


  身邊如果沒有她，即使是這樣讓人想入非非的環境裏他也甚至可以毫不動容地與任何想要危及他生命的人周全。


  但他現在有種感覺，假如池洇變成間諜，又是想要取他性命的間諜，他也毫無辦法。


  這是快要休息的時間了，但好像這間屋子隻有一張床，在內室。


  其實不怪來接應的人沒準備好房間，畢竟巫熠隻說了準備房間，沒人覺得巫將軍也要跟公主同處一室而眠。


  可這些池洇都不知道，一時間有點茫然。


  房間裏靜悄悄的，連呼吸聲都細微。


  是誰打破了這份寧靜說了些什麽，好像都變得模糊了。


  隻是池洇先回了內室，一支蠟燭還在靜靜地燒著，明滅裏池洇感覺到所有關於剛才噩夢的恐懼都在巫熠的幾個眼神裏消失了，餘下的隻剩，那是一種什麽情緒呢，大概是麵對心上人不知所措的羞意。


  巫熠現在正在陽台上吹風，泥土的香氣倒是吹散些燥意，但是又像池洇的味道，她總能讓人聞到大自然的味道，不自覺得讓人想起晚霞。


  那些信件原封不動地留在窗前，一塊兒風吹不到的地方。


  他看了幾眼，隨手拿出一根火柴，那些東西全部消失，沒有煙，甚至連灰燼也沒有。


  其實，沒有朝堂上的人知道他把池洇帶出來了。


  雖然皇帝有命令，但也不知道是他本人，和她在一起。


  這些，都是私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