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夢
點心的大小相同,都很袖珍,像是宮裏廚師的手筆。
一一嚐過,甜的程度和感覺都不一樣。沁人心脾的甜,微微帶著些苦味的甜,和濃鬱的奶香甜味兒,還有很多種,好像是真的花了心思的。
雖然可能都是巧合,但池洇心裏還是止不住地泛起彩虹泡泡。
茶香很濃,湊近些隨便一聞都是清新的山茶花味道。
她倒了一杯,苦中有香,還十分解渴,和點心一起吃就不會覺得點心甜得太膩了。
吃了很多,池洇又轉到了剛才巫熠在的地方,底下風景不錯,遠方一片墨綠色,有山有水有樹林。近處的人很多,人來人往,充滿生活氣息。
原來和巫熠一起脫離隊伍出來是這種感覺,什麽都不需要準備,隻在每天去一個客棧找到巫熠的人然後安排,所有的東西自然會有人為他們準備好,甚至比家更像家,連包裹都不需要。
她整個人都快趴到陽台上了,才覺得胳膊下麵有些東西有點硌。
她低頭看了看,很奇怪,她一向對於東西的存在都很敏感,但這摞東西似乎更想讓人忽略一樣,又或者,她一遇到跟巫熠有關的東西就都變得遲鈍了。
翻看其他人的信件不太好,她沒多看,就又轉身回了內室。
本來沒想睡著的,但是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了。
這是一個很冗長的夢,她嫁去了金國,可並不幸福。
他們都遵循著表麵功夫,沒有人會在乎一個嫁來的不得寵的公主,對她唯一的忌憚,大約就是如果她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金國,會惹來雲國的不快,說到底,也是忌憚雲國的戰神,巫熠。
所以她在那裏所有的顏麵,都是巫熠爭取來的。而她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
沒有人敢跟她明著作對,但她思念成疾,鬱鬱寡歡,不過幾年就鬱鬱而終。那好像就是她所有的故事了,一生,不過如此。
她的呼吸不停得加重,嘴角溢出了很小聲的呻吟。緩緩睜開眼,床頭亮起了一支暖黃的蠟燭,紅色的部分逐漸融化在盛有蠟燭的杯盞中,大概已經燃燒了很長時間了。
床腳好像有個黑影,但她迷迷糊糊地醒來,可能是看錯了。
再一定神,床腳也空空蕩蕩,不像有人在過的樣子。
她掙紮著坐起來,心中好像有些什麽東西不受控製地偏向一個人。
這一輩子,總不能過成夢裏那樣吧。
*
巫熠坐在外室,拿著兵書的手有些顫抖,麵上裝作平靜如常,內裏早就波濤洶湧。
他一下午都在作準備,專門躲開暗衛,去問了不少以前的宮裏人有關池洇的事。甚至還化身剛結婚的年輕人去醫藥館問了問出行女生應該準備的藥和注意事宜,聽得他耳朵有些紅,也沒錯過那些年紀大的醫生調笑他的眼神。
可是都沒他剛回來聽到她呻吟來的無措,雖然男女有別,但也事態緊急。沒來得及管什麽,徑直進了池洇的房間,她臉有些發紅,但他伸手探了探,沒有發熱的症狀,大約隻是做了噩夢,沒有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