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過江
接下來幾天裏大家分頭協作，在保守秘密的同時將一切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原本負責外圍站崗放哨的幾十人，每人發放一筆遣散費後，讓他們各自回家務工或者務農。
對外的說辭是對於清鄉有信心，所以沒必要維持那麽多的隊伍。
換下來的槍械，一部分讓組織派人來取走，另一部分找幹燥的地方埋藏好，埋藏地隻有祝為民等少數幾個人知道。
這是為了預防萬一。
其次，四個班也妝模作樣遣散了幾個家不在浦東的戰士，對外宣稱是他們想家了，還發生了幾起“拖槍逃走”事件。
周得同那兒，祝為民也悄悄和他通了氣，老頭子猶豫了半天除了歎氣也說不出什麽來，最終抽著旱煙袋悶悶的道：“我一把老骨頭也沒什麽留戀的了。你到底是什麽人，我心裏有數，可你放心，我懶得管，活了一輩子，好壞總是知道的。你要走就走把，好男兒誌在四方。我也懂。希望日後有機會還能見麵吧，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祝為民無言以為，周得同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吃心重，貪財，沒啥革命意識，一輩子的願望和眼界就停留在小小的六場鎮上，這讓年輕的祝為民頗有些看不起。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能漸漸的理解的周得同，對於一個經曆過前清北洋國民政府以及汪偽政府的老頭兒來說，還能有多少雄心？
能夠護著鄉親們那已經是最好不過了……
何況，自己這支隊伍從無到有，從弱到強，老頭子也花了不少心思，尤其在縣長馮達麵前反複遮掩……當然了，老頭子以此為借口從五支隊的戰利品倉庫中拿走不少值錢玩意，是不是全到了馮達和方程清的口袋裏誰都不曉得。
畢竟縣長和黨部主任可不會打收條。
但是老頭子能這麽幹，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絕對是屬於可爭取的哪一類。
一想到從此後，原本半公開的隊伍就要轉入全地下，和老頭子見麵的機會也少了，祝為民也有些舍不得……
“走吧，今天就算你和我告別了。隊伍走的那天，我就不送你們了，到時候我會和工作隊說你帶著人跑了，還搶了我一大筆錢……總之，好好幹，記得活下來！”
“是”祝為民朝對方行了個軍禮，這是他第一次對周得同行禮。
老頭顫巍巍的道：“活下來，我是未必能看到東洋人滾出去的那天了。原本我以為東洋人肯定會一直騎在我們頭上，但是啊，我看到了你看到了王先生他們，我就知道，東洋人最後肯定會敗的。汪精衛蔣介石最終也都會敗的……”
“你們，沒準等帶著六場，哎不對，不是六場，沒準能帶著全中國的人走條新路出來，就是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
“周老老……”祝為民喉頭哽咽，他想說些什麽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走吧，走吧，都是大男人，別學書裏貴公子的樣子，現在武將才能保得大家的太平。”
……
到了四月3號，距離會師的日子還有五天，這也是祝為民帶著四支隊準備出發的日子。
工作隊前幾天已經走了。
說是要回去向上匯報工作。
五號淩晨，祝為民帶著四個班四十個戰士，告別了悄悄告別了生他養他的六場鎮，借著夜色從尚未合攏的竹籬笆封鎖線中穿越而過。
由於黃浦江沿岸現在已經進入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狀態，尤其是市區部分，不但有軍兵巡邏，岸邊架著探照燈，江麵上還有日偽的汽艇在來回穿梭。
原本非常輕鬆的渡江，變得困難異常。
不過，這倒是難不倒祝為民，好歹是土生土長的浦東人，誰小時候沒在黃浦江裏遊過幾個來回。
那些繁忙的河道江麵是沒法遊水的，要遊隻能去上遊或者下遊的僻靜河段。
對於沿江的嚴密封鎖，早在預料之內。
於是他們趁著夜色夜色趕路，天亮時就隱入蘆葦蕩中，或者幹脆找個野廟休息。
一路上避開竹籬笆牆和檢問所無數。
這時候他們才慶幸組織上的英明決斷，幸虧現在這些籬笆牆還沒完全建立起來，若是等這工程全部完工，自己這隊伍可就是真的插翅難飛。
竹籬笆牆的強度當然不高，要破壞掉也不難。
但是多如牛毛的檢問所才是最大麻煩，現在不少檢問所還沒完工，但可以看出來，每個檢問所至少可以容納一個班的部隊，並且從馮有福的驚訝來看，顯然還有預設的機槍陣地。
並且一路上還有不少新修的營房式樣的建築，顯然今後一段時間這些營房也不會空著，裏麵不是日本人就是偽軍……
根據距離和密度判斷，任何檢問所若受到攻擊，那麽大概一刻鍾之內就能得到大量的增援。
一處兩處不稀奇，可怕的走了三天，路上都是這樣的建築。
祝為民心裏發毛，要知道此前浦東正經的日軍加偽軍也不過兩千到三千人。
而現在……
如果這些營房哨所全部填滿的話，那麽浦東將至少新增至少三萬的以上的軍事力量。
這還不算多如牛毛的工作組……
日本人和汪精衛這次是真的動殺心了。
擦擦額頭汗水，他慶幸組織的英明……
三天裏，他們離開南匯走小路到了奉賢，從泖何東邊的汆來廟附近開始渡河。
顧名思義，這廟是從上遊氽過來的，然後擱淺在此處的，可見水流並不急，並且地處相對偏僻之處，籬笆牆和檢問所尚未來得及修到此處。
祝為民花錢雇了了兩條小劃子，船主打量了這群人幾眼，一聲不吭的搖著舢板在茫茫夜色將他們以此送過黃浦江，最後卻把錢都塞回祝為民手裏。
“這……”
“打魚的，也用不到鈔票，缺錢了，我們會自己去黃浦江裏找龍王爺要。路上多帶點錢，聽說浦西最近管得嚴，警察和日本人不停的巡邏，看到不對的就拉到憲兵司令部去……身邊錢多點，關鍵時候好買路……”
說完也不顧祝為民錯愕的神情，將小舢板繼上樁頭，自顧自的離開了。
……
望著遠去的漁民，祝為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覺得自己肩膀上的擔子又沉重了不少。
不光是跟著自己的這些戰士和六場的鄉親們，這片土地上人民，和自己非親非故，明明知道危險但還是默默的搖著舢板躲過探照燈和小火輪把人帶過江，最終連一分錢都不收……
要知道若是被探照燈照到的話，那麽不會有任何機會，直接一梭子機關炮過來，先把船打沉再說，隨後巡邏艇才慢悠悠的過來撈人……
至於傷者，自然是不會救的，反而會有獸軍站在船頭以其為靶子射擊取樂……
這裏就是浦西地麵了。
可是吧，還是在江蘇地麵上……
浦東和鬆江昆山嘉定地區，現在依然受高冠吾的管轄。
還是農村，和十裏洋場的繁華完全沾不上邊……
祝為民現在也不是當年那個鄉村小學教師了，從去年到現在這一年裏，他接受了很好的專業軍事訓練，摸爬滾打，開槍射擊，拚刺刀挖戰壕都不再話下。
而王靜齋徐發樹對他也是著重培養除了上述這些普通步兵必備技能外，還教他許多軍官技能，比如通過地圖和指南針在野外定向行軍，以及如何帶領隊伍在沒有當地支援的情況下穿越情況複雜地區。
這些技能和知識他都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終於用上了。
但是終究是踏足到陌生的土地上，一切都不像浦東那麽讓人熟悉了。
雖然祝為民帶著大家非常小心謹慎的行軍，徐發樹和朱誌英作為尖兵前出偵察，馮有福扛著機槍隨時準備戰鬥……
這支小隊伍一路上能走繞開村莊和大路，曲折迂回，就是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戰鬥，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被敵人粘上，可就真的麻煩了。
繞是如此，還是泄露了行蹤。
先是在莊行鎮附近。
這裏的地形和浦東完全不同，周圍有些低矮的丘陵，海拔高度不過幾十米，但樹木茂盛，部隊穿行其間，可以避開大部分崗哨。
隻是敵人也不傻，尤其這波清鄉是由南京方麵以“中央政府”名義發動的。
江蘇尤其是蘇南作為第一期清鄉地點，投入的人力和物資資源都是規模空前的。
當祝為民的部隊在山間行走時，還是被當地的便衣隊發現了蹤跡。
當地人有地利優勢，發現小部隊後沒有選擇打草驚蛇，而是悄悄下山報告了莊行鎮附近的偽軍。
頓時一個連的偽軍抄近路在部隊行軍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
幸虧，朱誌英作為尖兵機敏，當他發現情況不對時已經來不及回去報告。
於是當機立斷，一躍跳到棵參天巨樹後，拔出駁殼槍，對著敵人啪啪兩槍。
偽軍聽到槍聲，頓時露出烏合之眾的本性來，他們其實根本沒看清朱誌英人在哪兒，頓時下意識的開始射擊。
槍聲爆豆子般的響了起來。
祝為民頓時打了個機靈。
幸虧，身後的戰士都是見過世麵，也虧了當初的刻苦訓練。
他們立刻停止前進，就近尋找掩體。
這時候徐發樹匆匆趕回：“隊長，前麵打起來了。小朱在前麵，我在後麵，那兩聲肯定是他在示警！”
祝為民不接話，片刻後才到，“槍聲好雜！有三八式，還有老套筒……估計人數至少在50人以上……”
“我也這麽覺得……但最多不會超過我們三倍……”徐發樹接口道“怎麽辦？”
“衝過去！”祝為民咬牙道“咱們這支隊伍單打獨頭怕過誰？對麵哪怕是日本人，老子也給他闖一闖，何況是槍械都不統一的偽軍？這要是被他們攔住了，日後豈不是要被先生笑死！”
“說的對！”馮有福抱著機槍湊過來“一會兒，你們掩護我，讓一班從左麵衝一下，我帶著機槍和二班悄悄運動到右側，給他們幾梭子……我就不信了……”
“慢……”祝為民想了想“對方人比我們多，而且已經構築好了陣地，我們在分兵的話，恐怕被容易各個擊破……”
“是的”徐發樹說著攤開地圖。
“估計對方就是在前麵那個山腰處設下的伏擊……”祝為民看著地圖“方忠，你帶著一班，立刻往前麵走，找到小朱，然後把他接應回來，最好是能給敵人製造點麻煩，拖住他們大概十分鍾。我們這裏好商量一下怎麽走。”
“是”方忠不說話，一揮手，身後跟著八名戰士，伏低了身形，快速向前運動。
“大家上刺刀”祝為民下令，“兩軍想瘋勇者勝，對麵就是那些不中用的偽軍，咱們也別管戰術。趁著方忠吸引他們的機會，讓他們以為我們的實力可能自很弱小，大家潛伏到位，等對方離開陣地，放近點，。老馮的機槍打掉他們的勢頭，然後刺刀衝鋒。”
“對，我就不信了，這群家夥能頂得住！”徐發樹收起地圖“子彈是笨蛋！刺刀是好漢！幹他！”
敵人果然上當了。
方忠很機靈，始終隻有步槍射擊，班裏的兩支駁殼槍都上好了槍套，隨時可以作為衝鋒槍射擊，但他就是不用，同時下令手榴彈也不許甩。
敵人見對麵的槍聲始終不甚密集，膽子也大了起來。
先是開始喊話“對麵的弟兄們，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放下武器，投降，皇軍不會虧待你們的……”
“現在這裏是天羅地網，你們跑不掉的！”
“不管你是什麽隊伍，隻要投降，我們優待俘虜！”
“這他媽的……”祝為民聽到這句差點笑出聲來，“優待俘虜？也虧他們喊得出口啊！”
“動不動？”徐發樹問道。
“再等等，估計他們快忍不住了，再有一個多小時天就黑了，他們肯定要在天黑前解決戰鬥！”
敵人見反複喊話無效，膽子終於壯大起來。
隻見影影綽綽好幾十人站起來，列成雙路橫隊，呈半月形端著槍慢慢圍攏過來，嘴裏還在不停的勸降，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給他們自己壯膽。
眼看敵人越來越近，祝為民大吼一聲“打！”
馮有福等了半天，肚裏正罵娘呢，一聽到命令，差點蹦起來。
打字聲音未落，他的機槍就響了起來。
正宗的捷克造。
雖然彈匣容量下，而且重量有點大，但作為這個時代最好的步兵班級支援武器。其威力在近距離上是無與倫比的。
馮有福一口氣就是三個長點射。
直接撂倒了領頭的。
ZB26采用彈匣供彈，一個彈匣20發，確實不經打，聽到馮有福的機槍啞了下，祝為民知道他在換子彈。
於是帶頭躍起，“手榴彈！”
六七顆手榴彈同時飛出，落到對方頭上，又炸飛好幾個。
“同誌們，跟我衝”他手持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槍，直接向敵人衝上去。
其它人也紛紛效仿，從隱蔽處一躍而起，明晃晃的刺刀在山間顯得分外兩眼。
朱誌英沒有跟著衝鋒，他手上就一支駁殼槍，子彈也打得差不多了，見此機會，他三兩步蹭到老馮身邊“怎麽樣，咱們也來一波？”
“行，我打遠的，壓住對方，近身的就靠你了……”馮有福很興奮，他好久沒有這麽戰鬥了。
於此同時他的副射手也爬起來，捏著駁殼槍，“馮哥，你放心，我和朱阿哥肯定護住你！”
“小赤佬”朱誌英比這副射手還小幾歲，但卻老三老四的很，“還有駁殼槍子彈伐，給我點兒。”
隨即機槍再度怒吼起來，並且節節逼近。
這些偽軍多是二流子或者無賴，被組織起來後也就為了混口飯吃，戰鬥意誌是沒有的，戰鬥技能也就那樣，平時跟著日本人鞍前馬後，當勤務兵拍用處。
他們原本以為這麽一支小部隊，以自己百多號人的實力，是怎麽也能硬吃下來。
不料對方一言不合就發動白刃衝鋒，並且看起來來人數有四五十。
更可怕的是還有至少一挺捷克造作為火力支援！
頓時這些人都傻了！
要知道皇軍打仗都沒這麽瘋啊！
起碼得先相互射擊一陣子，然後再拚刺刀，那兒想對麵這樣，一群人寧可趴在地上，讓子彈嗖嗖的從頭頂過去，然後忽然暴起，端著刺刀就往前衝……
偽軍的心中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
“新四軍！”
“新四軍主力！”
不知道誰先叫樂一聲，頓時其他人如夢初醒。
立刻扭頭，拖著槍就跑。
他們倒是內行，知道逃跑不是大問題，最多回去挨上司幾個耳光，之後軍餉照發，老虎皮照穿，隻要槍在一切都好說。
祝為民等人趕著對方追了兩裏多路，確定敵人已經完全潰散，這才停下來整頓隊伍。
有幾個戰士負了輕傷，但好在都不嚴重。
這場戰鬥打得不錯，白刃戰沒有發生，但老馮的機槍和之後那一輪手榴彈，也收割掉七八條性命，還有同樣數量的傷員躺在地上叫喚。
“十幾條槍啊”祝為民有些惋惜，若是在浦東，這可是一筆不錯的小財。
可這兒是鬆江，敵情複雜區域，大家為了行軍方便，隻帶了武器和幹糧，隨身都沒有替換的衣服。若是再扛上這些槍，難免會影響部隊行軍速度，何況又新添了傷員。
當下命令大家把合用的子彈都收走，順便把死傷的敵軍都搜了下，倒是摸出來不少鈔票，甚至還有三枚金戒指，一副金耳環，銀手鐲大半個……
顯然是搶來的，但也找不到苦主，隻要先笑納了。
傷員中有個一個是這支偽軍的排長。
不用祝為民多說，馮有福滿臉凶相的摸出把刺刀過去，開始就地審訊。
在活埋和挑腳筋挖眼球的威脅下，對方異常配合，竹筒倒豆子，把附近的駐防分布，竹籬笆缺口以及山間小路都說了出來。
打掃戰場與戰地審訊隻用了短短一刻鍾，祝為民不顧大家疲勞，下令立刻以急行軍的速度離開。
此處絕非久留之地，既然一次性能出現整連的偽軍，那麽後續有更多兵力過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這次大勝是僥幸，一來敵人輕敵，二來敵人的技術裝備還沒有到位。
如果按照那個排長說的，每個連都配備兩挺輕機槍的話，甚至額外加強一挺重機槍的話，那麽今天這仗就算能贏，隻怕也要留不少人在這座無名的小山丘裏了。
能打贏這次漂亮的反伏擊戰鬥，因素很多。
敵人戰鬥意誌不足缺乏重火力是一方麵，反過來己方的表現也可圈可點。
首先，擔任尖兵的朱誌英足夠機靈，當發現情況不妙是當機立斷，開槍示警，然後奮不顧身的用一支駁殼槍以變換陣地，連發單發交替射擊的方式，擺哦個三嚇頭，嚇唬住了敵人好幾分鍾。
正是這幾分鍾，讓祝為民能夠有時間參考地圖，確定大致作戰方略，把一班派上去增援。
方忠的一班同樣出色，在戰鬥中非常機靈，明明人數隻有對方十分之一，卻依然豁得出去使用各種誘敵戰術，把敵人黏住，從而為大部人馬進入攻擊陣地做好了充足準備。
最後的白刃戰就更不用提了，王靜齋徐發樹乃至張生寶都非常重視拚刺刀訓練，這種訓練是艱苦甚至殘酷的。
雖然穿著牛皮製成的防護服，臉上帶著防刺麵罩，用的也隻是木頭槍。
可刺殺訓練講求的就是一切和戰場上一樣，每次拚刺都必須全力以赴。
尤其是兩人對練的時候，真的是把對方當成日本人，恨不得一刀捅死。
也隻有這樣才能訓練處戰士的作戰意誌，等真麵對敵人白兵戰的時候，不會因為害怕而導致動作走形，反而敵人越是凶橫越是能夠激起戰士的鬥誌。
訓練從來就是比實戰更加嚴格的。
今天最後這場突擊，證明了往日的辛苦沒白費。
這夥偽軍已經算是不錯的，至少他們敢於端著槍跑出戰壕來，但當他們麵對幾十把寒光閃閃的刺刀時，所有的勇氣立刻消失殆盡。
這就是氣勢帶來的勝利。
如果沒有這種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一旦真的和對方陷入殘酷的白刃戰，祝為民自信也能帶領大家獲勝，但肯定代價不會那麽小。
還有就是馮有福這挺機槍，一下子就打掉了對方凶焰，在撂倒領頭的之後，隨即開始用短點射進行壓製，一挺機槍，就讓大部分敵人不敢抬頭。
在伴隨刺刀衝鋒時機槍也盡顯英雄本色，不管是阻嚇還是實際殺傷效果都讓人非常滿意。
這也反過來說明機槍的重要性，如果對方有機槍，哪怕隻有一挺，那麽馮有福就麻煩了，祝為民更加麻煩。
幸好啊……
朱誌英和徐發樹依然當先鋒，祝為民帶著大隊人馬跟在後麵，一麵走，一麵思考。
和也是王靜齋他們多次強調的，打仗後一定要及時總結，這樣才能發現潛在問題，及時加以改進，不斷提高戰鬥力，在今後越來越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
“先生啊，這次，你總得好好誇獎我幾句了吧……”祝為民已經開始想象起會師的場景來了……
方才那個偽軍排長倒是沒有撒謊，他講出的幾條山間小路確實安全，從痕跡上來看就不像有人經過的樣子。
祝為民決定，隻要今晚不下雨，就連夜趕路，以最快的速度行軍。
抓緊一切時間，離開莊行越遠越好，以防止敵人的反撲報複。
大家沒說什麽都認真的低頭趕路。
此行的危險性已經展現出來，如果再碰到一隊敵人，可未必有那麽好的運氣。
夜晚正是五支隊最好的朋友，雖然清鄉在即，但日偽軍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夜間出動的，而夜間山林裏的行人也更加稀少，有利於部隊隱蔽。
雖然行軍速度受到影響，但大家用背包帶打成長索，人人都握在手中，倒也不擔心走失。
至於幾個傷員，祝為民身先士卒，接過對方的槍扛在自己肩膀上，同時每個傷員都安排了至少一個健康的士兵作為陪護。